“陛下,大周的使者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宣”屈兴国道。
“宣,大周使者觐见”
朝堂之上,以聂延、陆远、常青为首的众臣纷纷侧过头来,看着大殿的门口。
“外臣苏琦,拜见楚云国皇上。”苏琦行躬身礼道。
六大国的外臣出使各国时,一般见了国君并不会行跪礼,这似乎成了各国之间约定俗成的事,只有依附于六大国的周边小国,来出使大国时才会下拜。
这大周国的使者行礼端庄毫不做作,颇让人看得心里舒服。
“使者非本国臣子,不必行此大礼,快免礼吧。”屈兴国道。
“苏琦谢过皇上。”
苏琦站起身来,面上挂着礼节式的微笑,为人和气,明明看起来只是个青年人,却浑身上下稳重得不似常人。
大周国代表五大国派出使臣前往楚云,这也是常青他们才接到的消息。
其身上代表的不仅仅只有大周,还涵括了其余四大国对待楚云的态度。
这朝中,知晓当年楚云亡国之由的人不多,所以对待这大周来使的态度显得异常矛盾,既对苏琦恼怒,又希望能得到五大国的认可,重新回归楚云帝国当年的威风。
而诸如常青这类知晓内情的人,不由得对苏琦的来意打上了问号。
“苏使者此番来到楚云,可是有何来意”屈兴国坐在龙椅上,直视着殿下的苏琦。
苏琦赶紧弯腰拱手示礼,“我大周陛下听闻楚云恢复皇室,念想当年周楚间乃友邻之邦,特派臣前来为皇上道喜,希望周楚之间能重修当年盟约,建立友好关系。”
群臣议论纷纷,小声探讨此事,而屈兴国仿佛睡去了一般安静。
五大国围攻楚云之很,任谁都无法忘记,更何况朝中之人往往代表的不止自己,背后盘根交错着无数世家之间的利益关系,父辈、祖辈的死才刚刚过去十年,血仇之敌跑来与你重归于好,这天下岂有如此方便之事。
但又一想,如今楚云刚刚有了破土兴盛的萌芽,但与当年的帝国然不能相比,同大周、燕霆、天秦、霁魏、风齐更无法比拟,这时候得到了某一大国的认可,建立外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从虚荣心上,他们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楚云又恢复了大陆第六国的身份。
两相矛盾、悲喜交加,让群臣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大周的示好。
“能与大周重归于好,我楚云自然是愿意的,苏使者远道而来,足以表明大周国的诚意,皇上,我看此举甚是妥当。”常青上前一步,向屈兴国行礼道。
苏琦扭过头来,认真的看了一眼常青。
龙椅上,屈兴国好像终于醒了,点头道,“太尉之意,即为朕的意思,我楚云与大周只有一水之隔,互为友邦万年之久,虽因一些事情打破了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但并不代表没有挽回的可能。”
苏琦的眼睛一亮,“那皇上是答应了”
屈兴国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君无戏言。”
“皇上”
“皇上”
还有几位大臣焦急的想要说什么,却突然被殿外的动机所惊扰。
苏琦踏前一步,“外臣有一些从大周带来的特产,想献于皇上,还请皇上收下。”
“给朕呈上来。”
一队队女子从外面踏入殿中,没有用储物戒指装纳,一盒盒用黄布裹上的礼盒带入殿前,这一一打开,里面尽都是些名贵之器。
这下子彻底堵住了想要反对之人的口,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实力远超如今楚云的大周竟肯下功夫备下如此厚礼,那诚意当真不浅,既然如此,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看到琳琅满目、光彩烨烨的各类宝物、器具,常青的眉头稍显皱笼,总有什么不详的预感。
还没等常青说出什么,就见那苏琦又一次朝着屈兴国拱手行礼,“既然皇上已经答应了,那便挑选个时日,随外臣前去大周一趟吧。”
“什么”
“放肆”
殿内前一刻还沉浸在丰厚的礼品与建交的喜悦之中,下一刻被苏琦的惊语害得喘不上气来。
“你区区一个大周典客,竟敢在我楚云的国土上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你该当何罪”聂延第一个爆发了出来,聂家祖祖辈辈在屈氏的脚前服侍,聂延的父辈更都战死沙场,本就不远与大周再扯上什么关系,这时候冷不丁的指着苏琦的鼻子大骂道。
“外臣苏琦何罪之有”苏琦不慌不忙,挽起袖子瞥眼扫视了一下聂延,“如果邀请皇上来我大周的地界做客也算是无礼要求,那这位大人也不要出门了,毕竟谁请你出门都是对你无礼,乖乖的待在院子里一辈子算了。”
“胡言乱语这如何能比皇上乃金贵之躯,岂能随你跋山涉水赴万里之远。”苏琦道。
陆远也是时候站了出来,“此事确有不妥,既然只是建立两国友好关系,且可派使臣一去便是,皇上乃是我楚云的中心,怎可贸然离开宫中。”
“正是因为简单的派遣使臣,显不出两国之间的友好联系,所以才要麻烦皇上,据我所知千年以前楚云便有一位天极皇帝曾前去大周与我国的墨霜大帝把酒言欢,稳固了周楚两国千年稳定的局势,为何就不能在皇上的身上行此事呢。”
“此乃个例,你又怎不说我父皇、太上太皇他们没去过大周呢。”屈兴国道。
苏琦人畜无害的一笑,抬起头来,“所以才有十年前的事情,皇上您说呢”
赤裸裸的威胁,又似赤裸裸的挑衅。
他这是在说,若是屈兴国不去大周,楚云就会遭到与十年前同样的境地不成
这大周哪里是来与楚云建立友好邻邦的,分明是来找楚云讨要质子的
众臣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苏琦话中的意思,纷纷怒目而视,仿佛要把这个男人吞进肚子中去。
而苏琦洋洋洒洒的立于殿中,丝毫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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