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身子一僵,蹲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迎风打过来一阵尸臭味。
我喉咙一养,有种想呕的感觉。
张陵川咬着牙骂了句:“狗娘养的,居然敢在居民区放尸毒。”
“余天一,你从包里拿出三清香来点燃,然后就蹲在这,哪也别去!”
三清香有镇魂驱邪的功效。
在张陵川的香火铺里,一根就要买到上万块。
看他神情严肃,我当即燃起了香。
“老板,你去哪?”
他一个转身,人影都消失不见了。
我谨遵他的吩咐,拿着香默默蹲在角落里,那也不敢去。
可每当这种情况下,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胡思乱想。
毕竟这居民楼又破又旧,看着就很阴暗萧瑟。
那些犄角旮旯里,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总能让我汗毛竖起。
又是一阵风打过来,吹得我的三清香都差点折断,我连忙伸手护住它。
就在这时,我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有人正对着我的后脖子吹气!
从前住村子里时,就常听人说,夜里莫要走山路。
否则山里精怪爱作弄人,会一路跟在身后,往脖子上吹气。
我不动声色往地上一瞥,却真的看到我身后凭空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个人影的身形鬼魅,正朝着我步步逼近。
紧接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降魔杵,想要刺向我的后颅。
就在这时,我骤然转身,拿起手中那根香往前狠狠一戳。
当即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啊——”
我逮着机会就要跑。
却听到那人跟在我的背后,用蹩脚的中文开口。
“破了我的降头,这就想走?”
这一声大喝来得古怪,惹得我有一瞬间恍惚。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是谁?”
他穿着宽松的黑色法袍,脸上分明是男人的模样。
可不知为何,这人一开口,却又是女人的声音。
“我倒想问阁下是谁?为什么要破了我的法?”
他满脸邪气,手中拿着的降魔杵,看起来也阴邪无比。
我当即反应过来:“你就是那个用狐仙佛牌害人的暹罗法师!”
他神情里透出不屑:“或许你可以尊称我为,帕颂阿赞。”
妈的,这辈子最烦装逼的人。
看到他那副傻逼模样,我都很想抡起拳头砸他。
可是这位帕颂阿赞的手段也很邪门。
他白眼一翻,竟然从眼眶里甩出了两条长长的奇怪虫子。
又恶心又恐怖,我躲也躲不开。
手臂被那虫子滑过的时候,一阵黏腻感让我浑身都哆嗦。
“草,这他妈都是一些什么玩意!”
那两条长虫就像是会扭动的绳子,很快就把我捆了起来。
帕颂慢慢地靠近我,一个女声响起。
“我看上你了,我要用秘法,把你炼成一具只会取悦我的尸神。”
我不怕死,可是他这句话把我吓得魂都快没了。
他妈的什么意思啊?让我取悦他?!
可下一秒,他又像精神失常了一样,发出一个男声跟自己对话。
“臭女人,别一天天只顾着看男人。”
“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
但是最后,似乎还是那个女声占据了身体,他朝我诡秘一笑。
然后朝我张大了嘴巴。
一条长得像癞蛤蟆一样的肥虫子,从帕颂的嘴巴里慢慢地钻了出来。
他狞笑地看着我:“张开嘴巴,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痛苦。”
那虫子恶心死了。
我死死地咬着牙关,心想张陵川要是再不回来,我怕是要咬舌自尽。
那条虫子要触碰到我的鼻尖,想拼命往里钻。
我极力躲避却没办法反抗。
这时,我的肩膀处突然一沉。
藏在吊坠里的女鬼直接一扬手,就把那只死虫子给打得脑袋搬家了!
这女鬼,居然这么牛逼?
我惊呆了。
“余百万,还愣着干什么,快起开!”
张陵川终于出现了,他手里拿出一张巨大的符网就要朝帕颂身上盖下去。
我连滚带爬,却差点被身后扭动的虫子缠上。
幸好,那女鬼在千钧一发之际,拎起我后脖处的衣裳往前一丢。
我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当场吐了一顿。
更吓人的是,我吐出来的东西里面,有不少蠕动的虫子。
这时,张陵川已经走上前来,站在我的身后。
“吐出来就好,刚才你不小心中了那叼毛的降头。”
“要是不吐干净,不出三日,你会全身长虫而死。”
被他这么一吓,我又吐了一顿。
“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你要是再晚来那么几分钟,就可能直接看到我的尸体了。”
其实刚才,张陵川是跟我演了一场戏。
这位帕颂法师,其实在暹罗就臭名昭著。
他为人阴狠,且小心谨慎。
张陵川身上煞气重,有他在,我们就没法引出这位暹罗法师。
因此张陵川故意离开了一阵,让我一个人留在这引出帕颂。
要是我提前知道帕颂身上有那么多恶心的虫子,打死我也不答应做这档子事。
那女鬼,十分好心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直到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后,我才安心地站了起来。
“谢谢啊,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我以后总不能直呼人家女鬼吧?
她依旧是泛白的瞳孔,对我说了三个字:“赵媛媛。”
我朝她挤出一个笑:“那我以后叫你媛媛吧,刚才谢谢你。”
她没有什么表情,直接飘进了我的吊坠里。
调整了一下心情后,我才迈开步子朝张陵川的方向走过去。
帕颂被困在符网里,挣扎咆哮,但就是无可奈何。
我问张陵川:“他就是利用狐仙害人的那个幕后黑手吗?”
张陵川神情复杂:“是,也不是。”
“这个后续再跟你说,我们先上楼看看郑怀民那边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张陵川就这么提着一兜法师,迈开大大的步子往楼上走去。
我们站在门口,里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张陵川叼了根烟在嘴里,喊了声:“郑怀民,开门!”
很快,门从里头打开。
这一回,我看到了一个中间男鬼魂,飘荡在了屋子里。
他眼神有些幽怨地瞥了张陵川一眼:“下次别让我干这种破事。”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几只外国色鬼差点上了老子!”
听到这话,我跟张陵川都忍不住嗤笑一声:“养你千日,用你一时。”
“再说,我不是还给你准备了一只烧鸡吗?现在快去享用你的贡品呗。”
原来,那只烧鸡是给郑怀民准备的。
“沈秋呢?”
郑怀民围着烧鸡闻味道,头也不回地指了指房间。
我走上前去伸手拧门把手,却发现它从里头反锁了。
而里头,却隐隐约约传来了哭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