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穿好衣服后,拿了供香,千恩万谢准备离去。
张陵川又交代她:“你供香放在我们这,先去街边市场买两斤糯米和一大只烧鸡。”
沈秋不明所以:“大师,买完这些东西之后我该怎么做呢?”
张陵川卖了一个关子,背着手含笑说:“你把东西买完后就回到铺子来,我们跟你一同回去,到时候再教你怎么用。”
沈秋点了点头,当即放下供香,便转身前往菜市场的方向走去。
想到她身上那一堆触目惊心的伤口,我对沈秋表示十分同情。
“老板,她脖子上那个佛牌狐仙,是我们常说的东北仙家吗?”
张陵川当即否认:“当然不是!”
他说,在东北民间,家里立堂口一般都要有胡黄常蟒四位仙家。
而胡家便是咱们口中的九尾狐,在当地被视为神一样的存在。
传说中的东北狐仙是源于涂山氏九尾狐,在山海经中也被列为祥瑞。
这是属于正派的狐仙娘娘。
但是,沈秋脖子上带的那块佛牌,源自暹罗国的阿赞法师之手。
而且那是一块阴牌。
“什么叫阴牌?”
张陵川难得地耐心给我讲解。
“暹罗法师有黑衣阿赞和白衣阿赞。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正派与邪派。而那个黑衣阿赞手中所作佛牌就是阴牌。”
阴牌顾名思义,就是有一帮歪门邪道的法师,将一些冤魂小鬼封印在佛牌里,让它完成牌主的心愿。
张陵川叹气对我说:“余天一,你要记住。世间一切都有因果。阴牌的效果很强,它用了特殊的手段帮你,必定会让你承受双倍的反噬。”
听完这话我懂了,沈秋身上一系列的异象,都是因为被阴牌反噬!
“那我们该怎么做?把那只狐仙请走?还是……”
他冷笑开口:“暹罗国压根没有狐仙!他们那些寺庙里售卖所谓的狐仙牌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一堆邪祟!”
我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那沈秋那块牌里头的是小鬼吗?”
“那阴牌邪得很,里头怕是封印着色鬼,而且不止一只!”
原来是色鬼!怪不得沈秋会被它们那样折磨。
如今沈秋身上不仅有伤,她整个人的面相都很颓,后续的运势会越来越差。
而且阴牌中的小鬼,会不断吸食她的阴气。
若是再不处理,不出三天,她必定会全身溃烂生虫而死!
张陵川怕吓到沈秋,因此并没有跟她说得太详细。
在等沈秋回来的时间里,张陵川吩咐我在铺子里找出一个扎得比较好看的纸人。
我叹了口气,觉得牙齿有些疼。
他那堆纸人也不知道是出自谁的手。
个个都画得阴森渗人,哪有一点跟“好看”搭边?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稍微顺眼的丢给他。
却见到张陵川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只毛笔,然后沾了朱砂正往纸人的眼睛上点睛。
我小心翼翼问他:“老板,可是我听说,纸人点睛,恶鬼欺身。”
纸人不点睛,这不是香火铺里必受的规矩吗?
但是张陵川突然抬起头朝我诡秘一笑。
“纸人不点睛的话,怎么让暹罗小鬼见识到我大华夏恶鬼的威风?”
卧槽,张陵川这是故意让恶鬼进纸人的身,来一个以鬼斗鬼?
我哪见过这种阵仗,当下就来精神了。
“那老板,今晚我需要做什么呢?”
张陵川抬眼瞥了瞥我:“看戏。”
半小时后,沈秋把张陵川吩咐的东西都买好了。
他打了个响指:“余百万,带上我们的美人,出发征战去!”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拿了个麻袋把张陵川开好了眼睛的纸人丢进去。
他这阵仗弄得挺大,又是供香又是烧鸡纸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清明节去拜山呢。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沈秋指着其中一个朱红色的大门说。
“那就是我的租房,里头……就供奉着那个东西的牌位呢。大师我该怎么做?”
这时,张陵川嘱咐我把麻袋里的“美人”拿出来。
“待会你就把我们这位纸人带上租房。”
“然后就直接把烧鸡和供香请上供台,如常给佛牌祭拜。等到天色一黑,你就开始往屋子里撒糯米粉。记得,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得撒到。”
“做完这一切后,你把这个纸人放在佛牌前地板上,然后回屋盖好被子,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也别出来。”
沈秋点了点头,伸手接过纸人,缓缓走向了租房。
紧接着我问张陵川:“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眼眸闪过一丝杀意。
“等人。”
我张了张嘴吧,好意提醒他:“沈秋屋里头还有东西要收拾呢。”
“你该不会是现在才想起来,要摇人?”
他弹了弹烟灰,不屑地看向我。
“屋里头那玩意,让郑怀民去对付就够了。我跟过来,是要抓住做这个佛牌的人。”
我俩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猫了下去。
“郑怀民是谁?”
张陵川靠在了墙壁上,闭目养神:“你刚才不是见过吗?”
我心道,我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哪里见过?
等等——
莫非张陵川口中的郑怀民,就是我刚才手里抓着的那个纸人?
不对,准确来说,是附身在纸人身上的恶鬼。
一根烟抽完,张陵川才跟我解释说,近期县城死了不少女人。
他们死得凄惨,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一具干尸。
“上面的人调查不出所以然,便启动了特别组去追踪。结果你猜怎么着?特别组那帮人连死者的魂魄都招不回来。”
“这事也就成了一宗悬案。”
“更离奇的是,那些死者的身上,无一例外,都戴了一个狐仙佛牌。”
我恍然大悟:“老板,你这是想抓住那个幕后黑手,为民除害!”
张陵川冷哼:“去他妈的为民除害,老子是看上那悬赏榜上的一百万赏金了!”
我张了张嘴,半天没找着合适的话。
夜色越来越暗,我等得有些焦急。
也不知道,沈秋那边怎么样了?
恰好蹲得脚也有些麻,刚想起身活动一下,就听到张陵川压低了声音说。
“别动,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