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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敢动他试试

    “您不能进去,老板在见重要的客人——”

    门被骤然撞开,徐浩然大步流星地走进门,还没等到套房门前就被楚峰拦住了。

    “浩然,你想干什么?”

    楚峰语带警告,抓着徐浩然的手臂,不准他再上前一步。

    门厅和会客室只隔了一道门。

    徐浩然此刻闯进会客室,就会看到穿着白色连衣裙,戴着星星项链的喻安琪。

    楚峰想到这个场景,心头一紧,不自觉地又加重了手的力度。

    “祈安是不是在里面?老头子想干嘛?有什么你让他冲我来,别拿小孩子撒气。”

    徐浩然声音之大像是故意说给里面的徐赫听的。

    喻安琪一看徐浩然来了,紧张得抓紧了手臂。

    她可不想他现在进来,要是他进来,一切就全完了。

    “你说你喜欢他——”

    徐赫眯了眯眼,压低声音对喻安琪道:

    “楚峰拦不住浩然的,该来的总要来。

    我们也不用说什么以后了,本来就不该有的事,现在了了也好。”

    楚峰果然拦不住暴怒状态下的徐浩然,脚步声越来越近。

    喻安琪眼一闭,心一横,把裙子一撕,直接撞破窗户,落在两层下的花园草坪上。

    顾不上研究身上哪里扎伤了,一瘸一拐地往花园另一头跑去。

    徐赫看着碎掉的玻璃也愣住了。

    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狠厉果决的人。更不要说,这人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不知为何,看着女孩的背影,他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敬佩来。

    他居然开始想:若是这个女孩,他倒是能理解浩然为什么对她那么特殊了。

    “祈安!”

    徐浩然冲进屋子,楚峰担心跟着跑进来,却看到会客室里只有徐赫一个人。

    楚峰松了口气,忽然注意到了破裂的窗户,脸色骤变,转身向外跑去。

    徐浩然则走到父亲身前目眦欲裂道:

    “你把祈安藏哪去了?交出来!”

    “这是和父亲说话该有的语气吗?”

    徐赫皱了皱眉,面沉如水地拄着手杖转身向外走去。

    徐浩然跟着他离开了会客室,两人一路走到花园里。

    喻安琪掉落的地方许多玻璃渣还残留着,徐浩然看了皱眉道:

    “你带我看这个干什么?”

    “让你看看你家那‘小子’多么悍不畏死,不惧强权,惊险逃生。”

    徐浩然一愣,顺着父亲手杖的方向往斜上方看,会客室的玻璃碎了。

    显然,祈安是从二楼直接跳下来跑了。

    徐浩然直接伸手拎起父亲领子,狠狠道:

    “他最好没事,不然咱们走着瞧。我再说最后一遍,你敢动他试试!再让我发现一次,就算你是我爸,也照揍不误!”

    徐浩然撂下狠话就走了,徐赫摸着下巴站了一会道:

    “出来吧,以浩然的性子,不会再回来了。”

    喻安琪从后面树丛里爬出来,连衣裙短了一截。

    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和手臂上都是细微的玻璃划痕,裙子上也有零星的血印。

    显然是因为玻璃碎片划破皮肤流血导致的。

    “值吗?”

    徐赫看着半跪在地上倒气的女孩,有些不太理解。

    “叔叔,爱情不是生意,没有什么值不值。我喜欢,就什么都值。”

    喻安琪一瘸一拐地扶着树走,楚峰焦急地跑来道:

    “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哎呦,唐凝又该骂我了。那我也得带你去她那治啊,这要是化脓了——”

    “楚峰,把她抱过来吧。我找安妮给她看!”

    徐赫若有所思地招呼楚峰,然后打电话叫来了家庭医生,家庭医生着处理完了细碎的伤口挑除了玻璃碎片,然后嘱咐喻安琪好好休养。

    楚峰垂手立在一旁有些惊讶,他知道徐赫是一个铁血,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无情的人。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他为了‘外人’动用家庭医生。

    “楚哥,我想回俱乐部。”

    楚峰偷眼看徐赫,他什么都没说,坐在那喝一杯咖啡,显然是默许了。

    楚峰抱起喻安琪回到车上,然后在唐凝的一连串数落下把人送回了俱乐部。

    “浩然——”

    一进俱乐部喻安琪第一时间就找徐浩然。

    徐浩然也刚回来没多久,脑子里都是地上那一堆玻璃碎片。

    两层楼,他一个小孩,一跃而下,那是什么样的勇气?

    “浩然!”

    伸手接过扑进怀里的肉团,徐浩然低头看到熟悉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瞧,嬉皮笑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他下意识的收紧手臂,却听见喻安琪‘哎呦’一声道:

    “浩然啊,我身上有伤,你别使劲勒我,要出血了。”

    徐浩然瞬间放开手臂,盯着眼前的喻安琪上上下下打量。

    肉眼可见的伤痕让他心再次麻麻酥酥地疼。

    “浩然啊,我肚子饿了。”

    喻安琪没事人似的,一瘸一拐爬上饭桌凳子,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有些失望的撇撇嘴,继续道:

    “什么吃的都没有吗?都是坏人,吃独食也不等我。”

    徐浩然盯着喻安琪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炽热,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那里面包含太多的情感。

    “你想吃什么?”

    “烤鸭可以吗”

    “可以。”

    什么都可以。

    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烤鸭,喻安琪忽发奇想拉着徐浩然在网吧刷夜。

    美其名曰‘单独辅导’,其实就是仗着自己受伤了,让浩然妥协过一下二人世界。

    徐浩然拿他没辙,只能陪着他打什么所谓的礼物碎片。

    徐浩然必须得承认,他今天见到玻璃碴时候想:

    只要他还活着,还能活蹦乱跳叫自己‘浩然’,什么都好说。

    但这种后怕的情绪也就持续了不到三个小时。

    睡眠不足的徐浩然终于还是发了脾气,拎着浑身是伤的小孩儿,回俱乐部补觉去了。

    “祈安?喻祈安——”

    徐浩然下楼吃早饭,看了一圈发现喻祈安没在,喊也不见人影。

    又回到楼上,推开喻安琪的房门,只见小孩面色潮红抱着被子,看上去竟是发烧了。

    “你怎么了?我带你去医院。”

    徐浩然背起祈安就走,楼下刷夜的队员们看了也都不吃饭了,一个两个,全都跟着去了医院。

    喻安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打点滴,顿时傻眼了。

    要知道,看病是一定要身份证的,如果浩然看过她的身份证,那一切就完了。

    “手续是楚哥办的,徐浩然找他爸爸算账去了,没在这儿。”

    一看小孩儿扁扁嘴要哭,陪床的王忆寒像是有‘读心术’似的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

    “啊?那我得去看看他。”

    “别乱动了。你这幅样子去了能干什么?!是不是真要把自己玩废了才满意?!你想过没有,这幸亏是没伤到手,要是手腕或者软组织伤了,打不了职业了,你凭什么还能留在俱乐部?!”

    喻安琪头一次看王忆寒吼人,也吓了一跳,收起自己的逞强,红了眼眶哽咽道:

    “我也不想啊,问题当时浩然就是门外面,我又(穿着裙子)…楚哥拦不住他,他爸爸还吓唬我,我怎么办嘛?呜呜呜呜,连你也欺负我,浩然他们家没好人,你也不是好人,哇哇哇——”

    王忆寒没想到连跳楼都不怕的喻安琪,居然被他几句话说哭了。

    手足无措地伸手抓过她的双手道:

    “是我说的不对,你,就算你打不了游戏,他也不会赶你走的。

    你这么好,他上哪找去?别哭了,要不我……也给你买个草莓蛋糕?”

    王忆寒的话显然逗笑了喻安琪,想起忆琳,又担心道:

    “你总这么熬夜训练,又要抽空出去打工,还得照顾忆琳,身体能扛得住吗?”

    王忆寒没想到她担心完徐浩然,又来担心自己,有点窝心,但表面凶巴巴道:

    “你省省吧,谁都想着,就不想着自己!”

    王忆寒没好气地给她削了个苹果,果皮连成一条。

    喻安琪似乎觉得很新奇,拿着像小蛇一样的果皮玩个不停,却没有要吃苹果的意思。

    “块太大了,咬着费劲。”

    王忆寒头疼,只得将苹果削下来一块顶在刀尖上递给喻安琪。

    喻安琪还在‘玩蛇’,根本没注意有刀,一口咬上去,划伤了嘴角。

    “我看看!”

    王忆寒是真急了,凑上去看伤口,一看她嘴角出血了,鬼神差使地直接给舔掉了。

    这动作一出,两人都是一愣。王忆寒先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辩解道:

    “唾液——有消毒作用。你躺好,我去要点酒精棉,帮你处理下。”

    徐浩然风风火火闯进会客室的时候,徐赫正在看报纸,一看他怒气冲冲就知道是喻安琪病情恶化了,便开口道:

    “她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你说什么了逼得他必须跳下去?今早发高烧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从这推下去!”

    徐浩然没好气,毛毛躁躁的样子让徐赫看了不由得皱眉。

    他的儿子怎么这么没分寸,真是一点也不像他年轻的时候。

    “徐浩然,我是你爸爸!说话过点脑子!”

    徐浩然大咧咧往父亲对面一坐,拿起桌上一个水果刀照着自己腿就是一刀,血很快就溢了出来。

    徐赫当即打电话叫来了安妮,徐浩然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场,继续道:

    “我知道祈安是死是活你根本不在意,但我知道你怕我出事,我出事,你觉得对不起我妈。下次你再让他受伤,他伤多重,我就加倍受伤,不想你儿子变成死人你就伤他。”

    安妮听了有些害怕地看了徐赫一眼。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掺和徐家的家事。

    “伤怎么样?”

    “没到动脉和筋骨,上药养一周左右就好了。”

    安妮颤颤巍巍地回答。

    徐浩然的父亲眯了眯眼睛。

    可以啊,很会抓重点,知道这样又能威胁自己,又不会受重伤,总算还是有点成长。

    “安妮,你出去吧。浩然,你也回去吧。我答应你不再动那小子。”

    徐浩然一愣,以一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表情看着说这话的父亲,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走远的他并没有听到父亲后面那句:

    “…反正我不动她,以你的性格,迟早也会亲手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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