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轰隆隆!!”
刚准备回去,天雷滚滚。
安迤惊讶抬头,才发现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
“嬑儿,有没有近路回城里?”
“没有。”玉嬑摇摇头。
突然,咚咚咚!
轰隆隆!!!
玉嬑哆嗦了一下,红珠赶紧扶住她。
“母亲,要下雨了。”
玉嬑推开丫鬟,赶紧脱下纱帽套安迤头上。
“这帽子要是下雨了不顶事,但能挡一点是一点。只要我们走快点,前面就有一家伞铺。到时候就不怕下雨了。”
安迤不戴,还给玉嬑:“你戴好,伞铺在哪里,我们快去。”
旁边的红珠和结香慌忙脱外衣,“夫人,小姐……”
她们脱下衣服给安迤母女挡雨。
安迤没有同意,叫丫鬟们把衣服穿好,没有命令不能脱下。
然后又命令玉嬑戴好帽子。
“母亲,您身体刚好,不能淋雨。”
“嬑儿!”安迤一把夺过纱帽,强势放玉嬑头上:“有那个功夫推搡,我们快点跑,找个避雨的地方都比在路中间磨磨蹭蹭好。”
“对,对不起。”
玉嬑知道母亲的话有道理,抓着纱帽想系上,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来,吹飞了纱帽。
“好了,都不戴了。”
安迤拉起玉嬑,“往回跑。”
天气原因,小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在跑。
安迤使出全力,跑了十几米,整个人都快喘不过气。
“呼……呼……”
“母亲,您怎么样?”
玉嬑见安迤停下来,心急如焚。
快下雨了,要是下雨必是大雨。
“没,没事。”安迤弯着腰,两只手扶着膝盖喘气。
真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弱。
她养了这么久,体能还是跟不上常人。
这样下去,怕是要淋雨。
“夫人,小姐,奴婢知道伞铺在哪里,奴婢去买,你们找个屋檐等一下。”红珠跟玉嬑说道。
玉嬑:“好!小心点,快去快回。”
“是。”
红珠跑去买伞,玉嬑扶安迤走:
“母亲,前面有户人家,我们去那屋檐下等红珠。”
安迤对这里不熟,但玉嬑不同。
她不用想都知道,和卖菜郎有关。
但,只能让人查查了。
很快三人走到屋檐下,人还没有站好,大雨像泼水般洒下来,哗啦哗啦。
伴随着轰隆闪电声,路人也跑进这个屋檐,溅起的水花玉嬑和结香急忙挡下。
玉嬑看人越来越多,秀眉蹙起,小手捏紧绣帕。
“结香,提裙子挡水。”
结香立刻把罗裙提起,撑开,像只花孔雀一样。
可还是有一滴雨进来。
玉嬑顾不得什么形象,咬咬牙,将自己裙摆也撑开。
“嬑儿,娘没事。”安迤心中一暖,这女儿面冷心热。
她可舍不得女儿淋湿。
将女儿裙子拉好,母女二人这才发现,屋檐下不知不觉聚集很多人。
她们三人被挤的快贴墙上了。
“结香,放下裙子。”
“不,夫人和小姐不能淋湿。”结香使劲摇头,气得安迤一把拉过她,和结香换了位置。
“好,你不听我的,我给你挡。”
安迤恼怒的抓起裙摆,用力一撑,手突然碰到什么,她扭头看向手边,只见一男子倒在雨水里。
屋檐下,人群一哄而散。
“不是我推的,不关我事。”
“也不是我……”
躲雨的人散了,地上的人也淋湿了。
安迤惊慌上前扶起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儿看到晕倒的人时小脸刷的一白。
“结香,快,带他去看大夫。”
结香别看是个丫头,力大如牛。
她背起一米七的男子毫不费力。
“嬑儿,附近哪里有郎中?”安迤问道。
“这边。”
玉嬑焦急带路。
三人淋着雨到一偏僻郎中家。
郎中把脉后,摸着胡子摇头:“这病不轻,你们看,是救还是不救?”
“救!”
安迤还未开口,玉嬑已经回答。
郎中惊讶一下,然后看安迤,“夫人,您看救不救?”
安迤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救!不管什么药,大夫您就尽管用!”
人都送来了还问救不救,这不是废话?!
郎中点点头,然后朝他老伴说,“老婆子,盛碗稀饭过来。”
安迤皱眉头,“大夫,什么病,为什么要稀饭?是药需要饭前吃还是饭后?”
郎中眸子盛笑,高深莫测地道:“都可以。但是药……很贵。”
“不管多贵,我们都治!”
“一斤糙米五文,一日两顿,可治病。”
“???”
“什么病?”
“饿病。”
“……”
这人是骗子吗?
安迤怀疑的瞪着大眼睛,郎中被盯得心里直发毛。
道:“夫人!这大米有补益气、健脾养胃、助消化等功效。熬成稀饭缓解脾胃,填饱肚子,非常适合病人。”
一句话,就是饿晕了。
玉嬑随手拔了头上一根簪子递给郎中:“大夫,这是金钗,你拿去典当后,除了药钱和诊金,剩下的帮忙给这位公子。”
顿了顿,又道,“这是治病救人,希望大夫帮忙了。”
郎中伸手刚想拿过来,突然顿住。
他浑浊的眼睛打量安迤几人,摸着胡子摇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夫人,姑娘,我看你们身份不凡,若是可以,能不能帮忙这孩子寻一差事做?”
“他是我们虎头巷出了名后生,家中无父无母,唯有一弟弟和一个六十多岁的奶奶,为了供养读书的弟弟和病重的奶奶,平日省吃俭用,三天两头饿晕。”
“但即便他如此努力了,可还是养不起家。还希望夫人发发善心,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安迤最讨厌被人算计。
柳眉挑挑,道:“大夫,我看你这里缺个跑腿的,你咋不要人家?”
“请的。”玉嬑突然插话进来,“母亲,大夫人很好,范大哥经常在这里干活换饭吃。”
短短一句话,安迤才明白。
女儿在这里认识的不止卖菜郎。
“家中缺一马夫,若他愿意,可以去府上试试。”
郎中一喜,连连道谢。
说话的功夫,郎中的妻子端了稀饭过来,同时拿来的还有三套衣服。
安迤三人把头发擦了半干,换了干衣服出来。
“夫人,范英谢谢您。”
后生一见到第一个走出郎中家里屋的安迤立刻单膝下跪。
“你且起来。”安迤弯腰虚扶他,“我这里马夫暂定一月一吊钱,你要是愿意,哪日有空便到茶馆那里说一声,让茶馆老板传话与我婢女。”
“多谢夫人,范英现在就有空。”
范英激动起身。
看到玉嬑,突然瞪大眼睛:“玉嬑姑娘,您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