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得到摆平,正义获得伸张,最近若说谁最幸福,无疑当数温守。
他现在是看谁都美,因为姿态各异,确实各有擅长。
七星山到处都是盛景,美不胜收,趁着闲暇时光,他将七星山几大美景观赏了一遍,私底下自然是搜罗哪座峰上有完整骨架的祖墓,为觉醒武魂准备。
以前那些眼高于顶的骄子们,现在看来也是极其顺眼,大部分都不再是对他视而不见,当他靠近的时候,会朝着他露出温暖人心的笑容,极少数会对他漠然视之。
若说当今七星剑宗,谁的名头最响亮,温守啊。
他铸剑谷打铁三年,终于踏上武夫修行路,却是选择了最难的剑修,初入八品斩杀八品好手常期,掀翻宗法堂,逼得堂主自杀,最后,以男弟子的身份拜入玉衡剑主的门下,打破玉衡峰不收男弟子的千年传统,终日与美人相伴。
什么功绩堂排名前十的亲传弟子,响亮名头和幸运指数都是昨日式,还得是温守。
“前头的可是玉衡峰的温师弟?”
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温守的耳中,后者正沉浸于千米飞瀑坠落水潭带起来震耳欲聋的水声里。
比起铸剑谷那道小家子气的瀑布,这才算得上真正的飞瀑,立于崖脚,抬头仰望,心中才能产生“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的共鸣。
千米飞瀑是天枢峰的一道美景,闻名遐迩,温守这日来的便是天枢峰,自是不能错过此地。
温守从遐思中抽出神来,回过身,见到一位风流倜傥的蓝衣青年朝着他走来,那人手里拿着山水折扇,扇起来的风吹动着长发飘扬,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灿烂的笑意,似乎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信。
温守问:“这位师兄是……”
那人自我介绍:“天枢峰莫河。”
不认识,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一时间想不起来,温守客套的说:“莫师兄也认得我。”
莫河哈哈笑着说:“如今宗内若论谁的名头最响亮,非温师弟莫属,宗法堂堂主定位战的时候,远远见过温师弟的面容,后来温师弟胜楚时那场,精彩纷呈,属实赢得漂亮。”
那日围观之人太多……没有印象,温守说:“师兄不仅观战了杨周二位师姐的那场比武,还见过我胜楚时的战斗,我倒是没仔细注意。”
莫河闪过一抹惊讶,说:“两场比武都很重要,都是值得观赏的战斗。”
温守点了点头:“……”觉得这陌生师兄套近乎话说的像个傻子。
他的目光又回到千米飞瀑,意犹未尽。
莫河顺着温守的目光也望向千米飞瀑,他早已经审美疲劳,食之无味,说:“也就没见过千米飞瀑的人,觉得很是稀奇,到了天枢峰不看这千米飞瀑觉得白来了一趟,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温守不以为意:“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高的飞瀑,这飞瀑当真有千米高。”
他总觉得不像有那么高,千米高的很离谱,直插云霄才对,飞瀑顶却没有云彩。
莫河摇头否定,目光回到温守的身上:“天枢峰才超过千米丁点,这飞瀑不过七百米。”
温守恍然有悟,世人都喜欢夸大其美,七星剑宗的修行者也不例外。
被陌生人盯着瞧,温守不好意思再把注意力放在千米飞瀑上,显然这莫河有事找他,但他又不直说,搞得温守很尴尬,心想不想说就别说了,他最讨厌欲言又止,说话说一半的人。
莫河欲言又止,话题再回到飞瀑上:“搞了个千米飞瀑的名头,不仅名扬整个星州,就是王都都有慕名而来观赏的文人雅士。”
温守保守估计着说:“这千米飞瀑怕也算得上绝无仅有。”
莫河撇了撇嘴:“晋国绝无仅有罢了,西边夏国据说有实打实的千米飞瀑。”
温守啧啧感慨说:“那就不能比了。”
莫河附和说:“谁说不是,见过真正千米飞瀑的人嘴上不说而已,心知肚明。”
你不说我可就要问了……温守直接开口问:“莫师兄天枢峰的祖墓群在何处,有机会我想去扫祭,还请告知。”
莫河诧异的说:“在回山坳。”
温守多嘴解释起来:“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我觉得敬神关系太过牵强,跟神又没有血脉传承,何况这世间似乎没有永恒神存在,祖先开创家业不正是为了后辈,心灵感应,有所保佑不是没有可能。”
“这位小兄弟所言极是,我深表赞同。”
两人朝着崖脚走来,当先一位锦衣玉带的中年人,对着温守目露喜色,说话的正是他。
这两人不仅温守不认识,莫河也是一脸茫然。
温守只好硬着头皮回话:“这位前辈,你可莫信我胡诌,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听老一辈的传奇故事,心驰神往而已。”
中年人抚须笑道:“你这口诀把玄门要义总结得面面俱到,实在是高屋建瓴,见解独到,哪里是胡诌,简直就是开宗明义的真言,我辈枉为玄门中人。”
温守抱拳说道:“前辈原来是玄门中人,并非我七星剑宗之人,不知道如何称呼,也好叫晚辈瞻仰盛名。”
中年人抱拳回道:“盛名不敢当,微薄之名陈指圣,这是陈某的徒儿,林无十。”
他介绍的林无十颇为不寻常,竟是一个眼翻白眼、手拿木棍的年轻瞎子,而他自己当真是人如其名,指圣指圣,他的左手右手竟然都有六指。
温守笑道:“都是好名字啊,在下温守,这位师兄是莫河。”
陈指圣没有一点前辈架子,平辈论交的说:“幸会,又认识了七星剑宗两位年轻骄子。”
温守不自然的说:“骄子可不敢当。”
说完,注意到陈指圣目光看向了莫河,猜测前者可能说的是莫河,后悔有点心急口快。
这莫河压根没有骄子身上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温守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底细,只知道他比自己要强。
陈指圣对于温守的心思看破不说破,笑道:“你们还观赏这千米飞瀑吗,若是无事,不如陪陈某走一走。”
温守告罪说:“陈前辈,很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事情,不能陪你,改日有空到玉衡峰,我引着二位看玉衡峰的美景,还有那绝色美人。”
陈指圣哈哈大笑起来,初日见面竟然还有推荐同门美人的,实属罕见,这温守是个妙人。
莫河也说没空。
四人双双告辞分别,温守率先离去,莫河追上温守,打趣的说道:“温师弟你可真是个妙人啊,竟然将同门美人向外人推荐,你心是真的大,七星剑宗我谁都不羡慕,唯独羡慕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温守固执己见的说:“美名远扬不好吗,人啊得一红颜知己就足够了,假如师姐们得一佳偶,大肆开枝散叶,我岂不是人脉广阔,左右逢源。”
莫河朝着温守竖起大拇指:“看来温师弟已经是找到了良缘,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我也得想办法拜入玉衡峰才是。”
温守嘿嘿笑道:“好啊,我可以为你从中斡旋。”
莫河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真要亲身陷入美人窝,怕也不好受,话锋一转说:“温师弟我有一事要拜托你,请你帮忙。”
温守装腔作势的说:“什么忙,你我好像才刚认识,你要我帮忙是不是不合适。”
莫河愣了愣,央求的说:“我刚刚都告诉了你天枢峰祖墓群所在地,你转眼就不记得了,而且不白帮,事情很简单,就帮我送一封信。”
温守已经猜测到是干嘛,故意高调的说:“送情书是吧,这事传到我师尊玉衡剑主耳朵里,我可是要吃瓜落的,你找别人。”
说完,快步走起来,想甩开莫河。
莫河赶忙抓住温守手臂说:“你别让玉衡剑主知晓就是。”
温守不为所动:“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温守如此不讲情面,莫河急了,放狠话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力所能及,又不是很难办的,我为你去做。”
温守质问道:“真的?”
莫河极尽卑微的说:“千真万确。”
一张苦苦追求情感无处释放的嘴脸表露得一清二楚。
温守盯着莫河说:“你发道心誓言。”
莫河舔了舔嘴唇,心想这亏大了,但想着单相思实在太苦逼,已经快要熬不下去,最终按照温守的要求发了道心誓言。
奸计得逞,温守摊开手问莫河:“信呢?”
“给。”莫河从衣袖里掏出早准备好的信笺。
一股子清香瞬间飘入鼻中,这骚包,颇费心思。
信的封面正中从上往下,写着杨妃宜亲启五个龙飞凤舞的中字,从字来看,倒是写得很不错,端端正正,笔法也很圆润。
“信我会送到,至于她回不回信,我不管,你应该清楚杨师姐……”温守猜测到是杨妃宜,果然不出所料。
“我知道,你只管把信送到。”莫河毫无要求。
“包在我身上。”温守将信揣入怀中。
莫河问:“你想要什么,或者要我做什么?”
温守冥想着,随即说道:“天枢峰裸奔吧。”
莫河不明白:“什么裸奔?”
温守一脸嫌弃的解释说:“就是不穿衣服裤子在天枢峰走一圈。”
莫河暴跳如雷的跳起脚叫道:“温师弟你个肮脏泼皮货,信你别送了,还给我,我自己去送。”
莫河伸手想抢信。
温守拍开莫河的手,说:“开玩笑的,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莫河终于醒悟过来:“事先说好,不能违背公序良俗,不能狮子大开口,否则……”
道心誓言都发了,没有否则,莫河欲哭无泪,追悔莫及,被温守这小子坑惨了,谁叫他的七寸被温守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