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君车冷笑道:“我为何要发道心誓言,你如果有证据,便拿出证据来定我的罪,否则请恕我不奉陪。”
温守说:“你不发道心誓言也可以,那就由我宗法堂对你施行搜魂术,你若真与此事无关,便放你离去。”
见温守强硬做派,杨妃宜附和着说:“伍主事去请你师尊周长老来。”
伍雪儿提着剑转身退出,立马去请她师尊过来施法。
常君车猖狂大笑道:“想对我施展搜魂术,做梦,你们玉衡峰可别欺人太甚,山不转水转,你们可别行差踏错,有一日落在常某手中,百倍奉还。”
温守淡漠的道:“你要怎么奉还,我温守既然敢杀你常家弟子,还会怕吗,你以为我吓大的。”
是啊,有玉衡剑主这尊强者撑腰,常家想要对温守动手,除非常家不想在剑宗待下去。
常君车细细思索,此事唯有暗中谋划复仇了,明来讨不到一点好处。
口齿上的针锋相对暂时未演变成战斗,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伍雪儿很快喊来她师尊周颖。
显然是来的路上,伍雪儿已经说明白,周颖进来后,就对常君车说:“常师侄,如果你是清白的,搜魂过后,自是证明你的清白,还你公道,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搜魂手段绝对不影响你将来的修行路。”
若是换做别人,还管你愿意不愿意,会不会对修行造成影响,直接控制住人,施展搜魂手段。
常家虽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有着五品元婴境坐镇。
周颖虽然不惧,面子还是要给,做足场面功夫。
常君车脸色再度变得狰狞,绝然的说道:“很好,既然你们不愿意轻易放过,那么我常君车就奉陪到底,即便是死,你们谁也别想对我搜魂。”
周颖冷声说道:“在本长老面前还如此自信,希望你不是狂妄自大,常师侄你可要想清楚,别以为还是你常家把持的宗法堂,本长老可要不客气了,别怪我以大压小。”
常君车持剑环顾诸位玉衡峰女子剑修,蓄养的剑气咄咄逼人,似要脱体而出,择人而噬,目光又在温守身上停留一会,眼中喷出火来,说:“今日那就让我好好见识见识玉衡峰的剑术,常某仰慕已久。”
周颖叹息一声,便要动手,六品金丹境的威压释放出来,顿时压得在场诸人很是不适,其中尤以常君车的压力为最大。
但他一身怒火,战意痴长,状若猛虎,全力对抗。
恰在这时,一道强大的威压破空传来,先前还在远处,没几息功夫便是笼罩宗法堂。
只是,这道威压来得快,去的也快,玉衡峰内很快便有一道更强大的威压将那道由外而来的威压给隔挡。
一道愤怒的声音从天空中传下来:“宗法堂威严重地,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触犯,这可是你常挂在嘴边的话。”
不是杨依依的声音又是谁的声音呢。
常吉的声音响起:“谋害温守的事情君车并不知情,此事都是他舅舅一手包办,我今日一定要带走君车。”
杨依依强硬回道:“洗脱嫌疑之后,宗法堂自会放他自由。”
凭空而立的常吉冷哼说道:“我常家弟子不是随便能搜魂的。”
同样悬空的杨依依毫无所惧:“那可由不得你,你若造次,本护法连你一块治罪。”
常吉疯笑道:“别人怕你,我常吉不怕你。”
常吉神情异常凝重的抽出手中剑,斜指苍穹,随着剑尖紫芒吞吐,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暴掠疯长,瞬息气冲牛斗。
只闻平地一声惊雷,虚空中天雷滚滚,乌云像是被召唤着往一处影集,遮天蔽日的阴影将玉衡峰这座山峰全数覆盖,顿时陷入一片阴暗的肃杀当中。
杨依依古井不波的说道:“久闻常老早将《闪电惊雷剑术》修炼到圆满境界,今日有幸一见,实在是大开眼界。”
话虽如此,手底下可不见得有多尊敬。
玉衡峰忽然升起成千上万的雨滴,这些雨滴不是往下落,而是往天空落去。
雨滴越升越高,绽放出来晶莹剔透的棱角,其中大部分化作雪花,飘向穹顶,一时间意象纷呈,精彩无比。
“紫电天雷。”
一道耀眼至极的闪电划破阴暗的天空,一闪而逝,但是奇怪的一幕很快浮现,那道闪电竟是垂落在常吉的剑上,而后光芒绽放,长达数百米,凝而不散,夹杂着滚滚天雷,化作铺天盖地的剑气朝着杨依依砸落。
玉衡峰又恢复白昼。
白昼里,雪花旋转、飞舞、升空,诡异至极。
“天下皆冬。”
《飘雪冬雨剑术》中最后一剑,乾坤斗转,天下皆是冬天。
雪花在虚空中堆叠,覆盖,蔓延,无边的冰寒剑气形成一个水瓢样的神物正好将紫电天雷给装进去。
常吉刺出的那道闪电虽然强势无比,碰到这雪花却是骤然喑哑,紫色电弧渐渐消弭,竟是被雪花给冻住似的,哪里还有刚开始那般耀眼惊魂。
雪花水瓢在虚空中堆叠越来越厚,紫电天雷根本穿透不过雪层,最后,常吉那引以为傲的一剑便是就此冰消瓦解。
而在常吉变得凝重的目光中,积雪水瓢忽然朝着他蔓延而去,似乎要将他也给一并冰冻住,水瓢中浮现出来一道红袍剑影,犹如化石冰雕,绚烂至极。
常吉缩地成寸,惊慌闪退,想不到杨依依的剑意楼境界已经高到此等地步,他竟然接不住。
“杨护法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一剑西来,一道紫衣剑影抵住了雪花堆叠的水瓢神物,水瓢神物去势不止,仍是朝着常吉追击了百来米方才顿住。
这还是那道红袍剑影收剑才如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饶是如此,惊人的冰寒剑气依旧避过紫衣剑影的阻挡,在常吉身上留下了几道剑痕。
悬停在虚空中的杨依依冷冷的质问道:“天权剑主,你也要冒犯宗法堂的威严吗?”
天权剑主朗声说道:“都是同门,何必生死相向呢。”
杨依依不依不饶的说:“宗法堂威严谁也不容冒犯,这是祖师爷北斗剑仙成立宗法堂就立下的宗归法纪。”
天权剑主说道:“法不外乎人情,常老不过是心忧后辈,情有可原,还请杨大护法息怒。”
又有一道人影现身劝道:“杨大护法还请息怒啊,宗法堂行事自有章程,旁人无权干扰。”
却是天权峰护宗长老司马校,天权峰五品元婴境强者全部来了。
杨依依没好气的说道:“宗法堂调查一个嫌疑弟子,竟是引得天权峰三大强者悉数到场,本座真是惶恐啊。”
天权剑主肖录说道:“杨大护法你误会了,本座不过是不忍同门生死相向,并无其他意思。”
杨依依说:“那好,如果你们若是不相信新成立的宗法堂的手段,大可到宗法堂一坐,亲眼目睹,监督执法便是。”
肖录说道:“不过就是搜魂嫌疑弟子而已,宗法堂大可施展,我等无权干涉,也不去监督了。”
杨依依下逐客令说:“本座还有要事,便不留你们,告辞。”
说完,红袍剑影凭空消逝在虚空,再现身便是到了玉衡峰飘雪居。
飘雪居会客厅的门前台阶上,同样的一道红袍剑影握剑等着她,她的神情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既然她持剑立于门前,态度不言自明。
谁敢欺负她妹妹,做姐姐的随时准备反击,玉衡双剑的名头不是因为美貌吹出来的,是手中剑打出来的。
杨依依劈头盖脸就是率先发难:“姐姐,你若是想责怪我冲动,你就把那些话给咽回去。”
杨惜惜嗔怒道:“好心当做驴肝肺,下次我一定眼睁睁看着你被欺负,打不赢也不要来找我。”
杨依依喜乐的说:“你不怪我。”
杨惜惜也回嗔作喜说:“我怪你做什么,宗法堂需要重新立威,我有那么没眼力劲。”
杨依依秀眉一横,沾沾自喜的问:“我这一剑如何?”
杨惜惜臭骂道:“不在我面前显摆你就不自在吗。”
杨依依噘嘴自傲的说:“天权剑主也不过如此。”
杨惜惜返回屋中:“不要小瞧肖师兄,你道人人像你,巴不得人家知道你多厉害,修行界多的是扮猪吃老虎的人。”
杨依依冷哼的说:“一个个都虚伪的很,伪君子。”
杨惜惜讥讽妹妹:“你是真君子,了不起。”
杨依依自封道:“我是真女子,须巾帼不然须眉。”
经过虚空一战,天权峰三大强者灰溜溜退去,宗法堂内的常君车再怎么倨傲,也不敢反抗多事,乖乖的接受周颖长老的搜魂。
结果出乎意料,常君车竟然事先真的不知情,这就让宗法堂的诸位有点尴尬了,常家的梁子至此结成死结。
杨妃宜代表宗法堂向常君车致以歉意,送走他。
也不好多树敌,问过柳金城后,便让他回去,这是给的开阳峰面子。
之后,将那日在宗法堂助纣为虐的执法弟子拘来玉衡峰,加以惩处,天权峰得罪到家,不在乎再多几道仇恨。
李桂清惩罚他无偿完成宗门三件高级任务,范乌桕无偿完成三件中级任务,四名出手的执法弟子每人十鞭子申斥。
宗法堂的鞭刑那可是相当厉害,打完十鞭子,四名弟子个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虽然不至于落下重病,却是没个一两月修养,恢复不了正常。
自此,温守被常期截杀一事告一段落,最后,只等抓回齐欢,彻底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