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李长源全然不知那是什么,开口问道,那床单上何来的血迹。
小女子娇羞不已,默不作答,只是低着头与官人点点,上前以礼相待:
“官人莫要嫌弃,小女第一次,是该有这模样。”
姑娘还以为李长源嫌弃自己技巧生疏,而李长源只是好奇那血迹从何而来。
说罢,姑娘侧过李长源的身旁,抱着换下的床单出门去,回头看着她下楼去,大概是要去换洗一番。
李长源回到房间里,坐在床边,应该是要准备走人的了。
不成想,还在此躲藏不久,撇下一阵风流。
等候着、回味了半晌,那姑娘又回到了这房间里。
是妈妈叫来的,说是官人还没走,总要抽点儿时间上去招待明白才行。落得念想,才有回头客不是?
“官人。”
小女子看似身子娇柔,颇是纤瘦,但也高出李长源半个头。
回到房间里,姑娘回身关上门,主动的轻点碎步上来,坐回李长源的身旁。现在的李长源再没有之前那种心思,也没得再次冲动。
“你叫什么名字?”
李长源忽而问起,且还将手放在小女手背上。
官人掌心甚至温热,让姑娘受宠若惊,愣神几秒,姑娘颇显急促回答上:
“小女名叫尹梅,自小在这里长大,妈妈照顾得好,小女也有些性子,从未接过其他客人。”
“芳龄几何?”
“小女今年……”
问起年龄的时候,不免看到姑娘脸上有些犹豫,踌躇不定,欲是闭口不谈。
但又怕是有损官人心情,定夺好些会儿,尹梅还是说了出来:
“小女今年二十三,官人莫嫌就好……”
尹梅说出来的时候又突然心里后悔,生怕对方嫌弃自己的年龄太大,毕竟,看着李长源的个头与面貌,都显得幼小,怕不是……这位官人还未成年。
反倒是听完芳龄,李长源见其羞涩且还略有追悔模样,不禁被逗笑起来。
“哈哈哈哈、”
李长源将那嫩滑玉手抓得更紧些,风趣且不失风情,轻声说道:
“尹梅,是个好名字,我要走了,大抵是好些时间才能再来看你,记得我,或是明说,以后再有来,我会来接走你。”
这里的老鸨不说是寻常青楼的霸户,对待自家女儿都严厉苛刻,反而是宽松宠爱有加,接客也不强求。
正是妈妈这般别致的爱,多是有些官人想来买女儿,或为其赎身,老鸨可愿,但女儿们少有点头。
尹梅算是最被妈妈宠爱照顾的其中一个女儿,今日算是落了红,也不知当时心里怎么想的……
神使鬼差,还会一见钟情?
“还不知官人名讳。”
“我叫李长源,今年——”
说着这里顿住,李长源还好好琢磨着回忆了一番,尹梅偷偷瞄去,身旁的李长源竟然掰起指头算数?
看李长源好一阵子之后,得见李长源笑着继续接着说道:
“唔,算不清楚,今年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吧,嘿嘿。”
“官人看着好生……幼嫩……”
“哈哈哈,是吗,可能是经历的事情有点儿多了吧。”
李长源笑着说道:
“你是不知,以前的我啊,可比现在成熟多了,以前的我还是个黑头发高个子的美男呢~”
“嗯、呵嘿嘿……”
听李长源说着,见尹梅笑着,房间里暧昧洋溢。
片刻之后,话题终了,李长源收起心神,开始告别——
“时候差不多,我是要走了。”
“官人……”
“喊我名字就好。”
尹梅看向李长源,那棕色大眼含情脉脉,水灵动人。唇间微微煽动:
“李公子……”
“放心,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还不问尹梅是否答应,但眼中得以看出,两人是已经有相互托付的打算。
少年抓起姑娘的手,最后留念那一句:
“应佳人魂牵梦索。”
姑娘面容萧瑟暗淡,不等闲,心肺微声痛言,接起少年心意:
“许君子百般聊赖。”
少年亲了上去,留下承诺,转身离开:
“下次再见时,道侣同过门,定会是我牵着你的手。”
临走给了尹梅一个储物戒,李长源下楼,老鸨是笑脸相迎陪着李长源一直走出门口。
出了这里,走去街上,李长源还有意回身抬头,往大门上方望了一眼。
“映春楼。”
这家青楼的牌匾,红底金字行书,浮雕粗枝大条。
记住了。
城中一如往常热闹,李长源在映春楼耗了不少时间,现在是要赶往正经处。
去往乾明学府。
去到时,里头屏风后,不见那学子李长弓,长孙群倒是在书桌位置上等了好些时间。
“夫子先生。”
听到声音,长孙群抬头看去,得见李长源满目春风,自是知道这小子经历了什么。
“哟,还挺快。”
说罢,长孙群爽快地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令牌,递给李长源。
伸手接过,质感摸着像是鎏金,沉甸甸的,令牌长条状,两面皆有刻字,黑底白字,正面竖着一边大小是:
【乾明学府】、【李长源】。
翻过北面:
【莫生大陆】、【临渊城】。
“夫子先生。”
“嗯,有啥问题?”
李长源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除了莫生大陆,还有其他的地方上也有乾明学府的存在?”
“没有啊,咋啦。”
“那为何这么小的牌子上,还要特意刻着‘莫生大陆’这四字。”
长孙群潦草地解释道:
“哦,那个啊,我也不知道,别家也这样刻的,老夫这边也是习惯,这莫生大陆之外确实还有其他大陆,但其他大陆上没有乾明学府,不过,嗯,其他大陆上有其他学府就是的了。”
李长源听得有些稀里糊涂。
大概想明白,夫子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让别处大陆学府上的学子看到这令牌,能清楚得知‘乾明学府’来自哪里。
“学子知了。”
“嗯。”
见长孙群后事没有什么要说,李长源欲要退去。
才转身,就立马被叫住:
“你去哪儿?”
李长源诧异的转回身来,反问道:
“夫子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没看到我在找东西嘛,你小子是个特殊,老夫我当然要好好照顾。”
见长孙群不停翻着书册,草纸上的内容有些不一样,与先前来考核的文册不是同一本。李长源注目,发现长孙群翻阅的那摞书册,上面满满都是各种功法的记载,甚至各种功法还略带介绍。
“夫子先生,这学府有专门的功法需要研习么?”
“有。”
“那……”
“你不用学。”
夫子乍一说,搞得李长源有些懵。
作为学子,还不用学本府的功法,这是什么道?
长孙群好不顺气的嘀咕道:
“啧,就没个能看的,都是些属性功法,对你这种没有灵根属的人来说,这些功法反而都是偏门。”
“夫子先生。”
李长源插话道:
“其实,你不用为此操心的。”
“哦,难不成你想说你是气运之子,都不用老夫教授,自己出门去乱走一遭,随便就能学到个什么绝世功法?”
“唔……”
“少去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啊,别的修士或许不懂,也看不明白,但你瞒不过老夫的眼睛,你说——”
长孙群合上了书册,转眼盯着李长源,神秘兮兮的追问起:
“你是不是天谴?”
李长源心头一紧,‘天谴’一词,李长源记得,曾是子世界的那个天道对自己提起过,说自己将会成为天谴。
但具体的天谴是什么,李长源一无所知。
“唔,不知道,夫子先生,你说的天谴是什么东西?”
长孙群眯起眼睛,好些无奈的叹气声:
“呼,行吧,那种东西,老夫也说不得,就换个方向问你,你小子,是不是能引用天道之力?”
“不知道。”
李长源不想回答这个,因为他也不清楚,甚至无法确定,那子世界的天道,与这个世界的天道到底是不是一个东西。
或是说,‘天道’只是单纯的一种力量?
长孙群盯着李长源看了好一会儿,李长源却是别开目光,不与长孙群对视。大抵是让长孙群明白,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不想说。
“好,老夫知道了。”
“夫子先生没有什么事的话,学子就先告辞了。”
“慢着,还有两件事。”
说着,长孙群给了李长源一把铜钥匙,且说道:
“这是房间钥匙,成为学子之后,会有一栋独户房屋供你在临渊城居住,房子在学府后方正北方向,往北上走五百米,一栋两层楼带围墙的小院便是。”
“哦,谢过夫子先生。”
李长源道谢完了之后,原地愣了一会儿,但还是未见长孙群再开口。
李长源主动问道:
“夫子先生,第二件事是……?”
长孙群一手托着脸颊,目光停留在李长源的身上,良久才说道:
“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惹得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唔,不是很明白夫子先生的意思。”
“你小子身上,有妖兽的气息,那种气息在你身上倒是隐蔽,算是高阶妖兽的一种标记,寻常修士没有分神期都很难察觉,你小子,被什么脏东西盯上了?”
李长源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开口。
之后半柱香的时间,李长源的话头从那七八百里外山崖下的密林开始说起,其中详细讲述了自己遇到乌长风的过程。
事无巨细,也是提到了自己遭遇陈家十三兄弟的追杀,最后险象环生的经历。
且多少带点儿个人情绪,不太看好乌长风。
说着到最后,事情说到自己二进临渊城结束。
整篇事件讲述完,得见长孙群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