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天的话,就像是绕耳魔音,方尔感觉一阵寒意从脊梁慢慢延伸,遍布全身。
接下来会迎来的是什么,她根本想都不敢想。她努力想挤出来笑容,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比如林森可能下一秒就会夺门而入啊,好让自己更加坦然些。
可是她没办法忽视越来越靠近的那道身影,也没有办法挤出来一个笑容,脸上的肌肉像是全部都僵掉了,完全都不由她自己的支配。
石中天走的很慢,可还是不一会儿就到了方尔面前,手上的胶质手套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他又在托盘旁边拿了一个,动作利落的为自己戴上了上去。
“想说的说完了?那我们就继续吧。”石中天的嘴边又扬起那种诡异的笑容,从托盘里面拿起来一个正方形模样的合金框,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此刻,方尔跟暴露在空气中的鱼一般,努力张着嘴,想要呼吸一些空气,石中天嘴角的笑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她清醒了些,那层恐惧退却之后,居然是麻木的冷静。
方尔定定的看着石中天,一字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问题已经埋在她心里很久了,只是单纯的恶趣味,还是因为什么?这个问题其实算不上重要,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太过刺激她的神经,至少让她心安理得一点吧。
石中天拿着那个正方形的框在她脸前对比了一下,又微微调转了角度:“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方尔无声的苦笑,或许人在面临既定的结局前,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勇气吧,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中竟然没有丝毫波澜。
“把嘴张开。”石中天虽然已经生了不少的白发,可声音里却没有一丝苍老,听起来倒像是一个中年人。
方尔头皮一紧,看着面前那个足足有自己半张脸大的正方形的框,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下意识的咬紧牙关,先前的无所畏惧早就烟消云散。
可是,石中天并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矮身进来,背着光,方尔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也没有心思去看那个人的模样,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子绝望。
“关子,给我把她的嘴打开。”说出这句话之后,石中天脸上的笑容扩大,似乎等着一场世纪好戏。
方尔气的浑身颤抖,惊恐的看着那个朝着自己走进的人,她想用腿踢用手打,阻止他的靠近,可是她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关子很快的走到了方尔的身侧,靠后面一点,一双手伸了过来。方尔只感觉一双大手捏住了自己的嘴,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紧咬牙关,可那只大手一捏,她就丢盔弃甲。
方尔忽的感觉到脸上有一行温热的液体滑了下来,她从一开始憋到现在,这是她最绝望的时刻,可方尔却只觉得羞耻,她居然当着石中天的面哭!这对她来说,无异于对着石中天求饶。
石中天似乎是嫌弃关子的动作太慢,微微皱了皱眉,自己也上了手,捏着方尔的嘴角,将那个足足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往她嘴里塞。方尔使劲摇头,想阻止这一切,那么大的东西怎么能塞得进去?!
可是无济于事,她的头甚至没有因为她的反抗而稍稍晃动一下,因为她的头被一只大手摁着!
嘴角一阵刺痛接着一阵,方尔感觉自己的整个口腔都被撑开了,疼的钻心,那拳头大的框就这么被硬生生的塞了进去,压着她的舌头,横跨她的整个牙床,抵在脸颊内面,上侧抵着她的上牙床。
那种感觉特别难受,难受的让人觉得你的口腔下一秒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这一切,而崩溃掉。
因为嘴不能闭合,方尔嘴里的唾液开始不断分泌,然后顺着她的下唇流了出来,晶莹透亮的液体。
石中天的手指头恰好放在那一处,被沾染上些,他居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把那根沾染了唾液的手指头放在了唇前,伸出来舌头……舔了舔。
面前的这一幕几乎是一瞬间发生,方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如果不是现在身体被限制,方尔只想吐一吐。
“这是什么眼神?”石中天笑,“怎么,觉得不公平?还是你也想尝尝我的?”
“问!(滚)”方尔嘴里撑着东西,发音根本不完整,一双眼睛发红瞪着石中天,像头被触怒的狮子。
她感觉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不是自己的,手、脚、头、脑袋、舌头,一切都被人控制着,心里绝望的可怕,恨不得哪怕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石中天笑着拍了拍方尔的脸颊,倒是开始有闲心开始唠嗑:“我这一辈子被人怨恨惯了,看着这种眼神倒还习惯了,你知道你以前在石家的时候我为什么总是摆着一副冷脸吗?因为你总觉得是我救了你,可我每次看到你那种小心翼翼感恩戴德的眼神,都后悔自己最开始没把你给杀了。”
说完了,他又扬起笑容:“今天要圆梦了,真开心。”
方尔浑身开始冒鸡皮疙瘩,她看着石中天拿起了那支夹在托盘里面的注射针,朝着她的口腔靠近,然后在她的脸颊边碰了一下,忽的,一阵熟悉的刺痛传来,像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组织上医院打预防针的疼。
那一刻方尔还是能感受到嘴角的唾液不断的往外流,可接着,她就不那么能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嘴的存在,她也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全身上下唯一能移动的眼珠,像是也被这一波麻药波及到了,转动的速度慢了起来,眼神慢慢变得呆滞。
她脑子里忽的就冒出来一个念头,不如死了算了,至少不用在这样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不知道那么多的残疾人是怎么活下去的,可她现在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这个想法更加坚定,可眼眶忽然有发酸,她要是死了,林森怎么办呀?
……
林森席地而坐,疼的龇牙咧嘴,脸上已经挂了几处彩,和石连杰相比,他锻炼的比较少,反应也没有石连杰灵敏,所以吃了些亏。
可好歹是把人给揍了,心里舒坦了些,撑着地站了起来,冷冷的扫了一眼石连杰,抓起地上的外套,准备出门。
石连杰显得比他轻松很多,嘴角仍旧挂着笑,那种胜利者看失败者的笑。
“你们就是现在去,也没用了,”石连杰挑衅的抬了抬眉头,“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怪就怪太自作聪明。”
林森的火气几乎是一秒被撩了起来,垂在一侧的拳头紧握,包裹在衬衣下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看着石连杰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切成几段。
“你们对方尔做了什么!”林森的声音沙哑,明显有隐忍的成分。
石连杰笑了笑:“做了什么?你觉得呢?”
眼看战火又要一触即发,Van连忙拉了拉林森,给他递眼神,示意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林森咬了咬牙,钻转身朝着不远处的玄关走,可石连杰却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昨天晚上我和我未婚妻睡在一起的,就是你嘴里的方尔我的小雅。”
Van是恨不得一拳打在石连杰那张欠揍的脸上,那家伙简直就是找抽,扬着脸上来找人打,本以为这一次他也劝不住林森了,却没有想到林森反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脚步快了些。
上了车,Van忐忑的提出问题。
“刚刚石连杰说出那种话,你怎么没有反应?”今天一晚上都表现的很躁动的人,石连杰的那句话几乎是触及了一个男人的底线,可林森却假装听不见?
林森脸色比来的时候要好些了,不过还是紧皱着眉头,专心的开车,对于Van的话充耳不闻。
不是他那个片刻理智了一回,而是石连杰的演技实在拙劣,要是他们的计划真的实施成功了,他大可不必和他说这么多,而他说那么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拖时间,就这一点,足以说明那边出了意外,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个意外时什么。
林森一路上都在设想,可能发生的事情,而Van就没这么好受了,他几乎是全程都在看林森的脸色,心惊胆战的,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出了车祸,比自己开车都累。
之前那句话石沉大海,他还不死心,又瞅了林森两眼:“要是方尔一直都在我们刚刚去的那幢别墅呢?”
“不会。”这一次林森倒是回答的很快。
Van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肯定?”难道是林森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肯定了这一切?想着林森刚刚的反应,Van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心里满满建筑起来一个信心的小塔。
林森忽的透过反光镜看了他一眼,“不是你和我说的吗?”
Van感觉心里刚刚建筑起来的那个小塔‘嘭’的一声全碎了,这意思是,要是事情搞砸了就全部摊在他脑袋上了?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哈哈,我说,那个,信息我也是通过别人那里得来的,那个,看事情吧,还是要全面,不能太独断……”
话没说完,他又接收到了林森的一个会说话的眼神:闭嘴!于是他默默的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