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玉冲着他笑了笑,“没关系,您尽管言明便是,池玉受得住。”
云灯见状,这才有些犹豫的回道:“要是养的好的话,再活个十年八年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得到答案,池玉眸色微暗,但还是强打着笑容对着云灯垂首道了一声谢。
“好,池玉知道了,多谢云灯大师今日费心为我看诊。”
云灯连忙冲着他摆了摆手,“小事小事,不必这么客气。”
说着,他伸手勾住了那枚暖玉上挂着的绳子,启唇问了一句。
“你这枚暖玉可否借贫道带走?贫道准备带回去研究一下这里的毒。”
池玉颔了颔首,亲自伸手将那暖玉拿起来递给了云灯。
“云灯大师请便。”
反正如今这暖玉与他而言已然再无任何意义了。
之前只因它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他才会一直悉心收着,几乎每天都戴在身上,可如今既然已经知道这多半是一个早就被人掉了包的替代品,那他也就不必再对其有何不舍了。
云灯接过了池玉手中的暖玉,起身就打算离开。
“既如此,贫道看时间也不早了,便不在此多留了,贫道先行告辞,它日若是找到解毒之法,再来拜会。”
池玉正想点头应下,站在床边的玄陌忽然说了一句。
“如今天色已深,你可在这王府里多留一晚,明日再回去也不迟。”
闻言,云灯立刻满脸拒绝的摆了摆手。
“不了不了,贫道睡惯了道观里的硬塌粗卧,估计适应不了你们王府里面的那些软床锦被,就此告辞。”
说完,不等别人再说什么,他径自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玄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面色略一思咐,便侧眸扫了一眼依然垂首站在一旁的曲一。
曲一接收到他的目光,什么都没有说,抬脚便朝着云灯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池玉和玄陌两个人了。
玄陌见他垂着头不说话,本想俯身坐在他的身边,然而,待看到床沿那里被云灯坐了一屁股尘土的铺面,他一双剑眉霎时间便皱了皱。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俯身掀开了池玉身上的被子,双手从他的身下穿过去,毫不费力的将他给打横抱了起来。
池玉正在沉思呢,身子突然腾空,他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的抓住了玄陌的衣襟,抬眸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陌王殿下,你这是作甚?”
见池玉似是要挣扎,玄陌抱着他的双臂紧了紧,只低声说了一句。
“别动。”
说着,他便抱着他来到了房间里的一处软榻之上,俯身动作轻柔的将他放了上去,又给他在身上盖了一张薄毯。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转头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来人,换一床新的床铺。”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立刻有人进来动作迅速的将床上的被褥取走,紧接着换上了一床新的被褥。
等一切都弄好了之后,玄陌便再次将池玉打横抱了起来,将他放进了干净软绵的新床铺之上,伸手将被子给他盖上。
连着被抱了两次,池玉的一双耳尖都忍不住的红了起来,他垂着眸子没有去看眼前的玄陌,只觉得脸颊有些热乎乎的。
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了一口气,抬眸对上他那张狭长深邃的墨眸,很是郑重的和他道了一声谢。
“陌王殿下,今天……谢谢你。”
他其实真的很感谢玄陌,如果不是他,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身体这么差,竟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
玄陌俯身在池玉的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张儒雅精致的面容,他挑了挑眉,忽然笑着问了一句。
“既然要谢本王,那有没有什么表示?”
池玉一愣,面露不解。
“表示?”
他想要什么表示?
玄陌单臂撑在了池玉身侧的床铺之上,身子微微前倾,一双幽暗深沉的墨眸轻眯着,视线从池玉那双晶莹透亮的桃花眸一路往下,滑过直挺的鼻尖,最终落在了那张殷红水润的唇瓣之上。
眸子里似乎染着一丝热度,他伸出另一只手,指腹沿着他的唇形动作轻缓的描绘了一下,声音微哑。
“比如……”
唇上传来了一阵微热酥麻的触感,池玉只觉得浑身一颤,葱白如玉的指尖下意识的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玄陌似乎很喜欢较为暗沉的颜色,就连床上的被褥都是这种比较深颜色的。
池玉的一双手洁白如清晨初绽的百合花,精致、白皙,每一根手指都极为纤细无瑕,指尖微微的泛着一点淡淡的肉粉色,瞧着甚为细腻精美。
如今他五指陷入暗深色的床被之间,本就细致嫩白的双手被锦被的颜色衬的如出水芙蓉一般绮丽无限,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魅惑之态。
池玉脑海中再次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在皇宫里时的那个吻,他下意识的抿紧了唇瓣,眼神躲闪的不去看眼前的玄陌,抓起身上的被子就仰面躺倒在了床上。
将锦被拉至头顶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他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我困了……要睡了……”
玄陌低头看着被子里那个鼓鼓的小山丘,眉眼微弯,那双平日里冷沉幽深的墨眸中染上了一抹明亮愉悦的笑意。
他唇角轻勾着一丝宠溺的弧度,伸手轻轻的在锦被上拍了拍,含着一抹轻笑的嗓音从唇间溢出。
“就算是要睡觉,也不用将自己捂的这般严实,不觉得闷吗?”
锦被下的那么小山丘动了动,紧接着,一道闷闷的声音再次从里面传了出来。
“不闷,我喜欢蒙着被子睡。”
听着他的话,玄陌一双墨眸都笑得弯弯的,喉结轻轻滑动,低沉轻缓的笑声从喉间倾泻而出。
“呵……”
被子里面,池玉一张脸颊烫热烫热的,听着锦被外那阵悦耳好听的笑声,忽然觉得有些窘迫,没忍住磨了磨小虎牙。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玄陌这人竟然会这般恶趣味!
正在池玉在心里气鼓鼓的腹诽之时,身上的锦被忽然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随着光线骤亮,池玉下意识的眯了眯眸子,然后便感觉到,旁边的床褥忽然往下陷了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