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禾确实没有逃,但是——她被抢婚了啊啊啊啊啊!
池源预见的未来不可更改,她不逃根本没用,因为,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逃婚,她那tm是被抢婚了喂!
“你干嘛呀!”清禾好不容易扒拉开了晏羽行,生气地质问道。
晏羽行轻嗤,“你这女人真是忘恩负义。”
“”还真是和池源梦境里一模一样的对白呢。
但她还是要骂:“晏羽行你神经病啊!”
已经被骂过不止一次“神经病”的晏羽行深知这个词汇的含义,冷嗤一声,反问道:“你不是有灵力么?如果你想,不是可以轻易从我手里逃脱吗?”
“因为我被下药了,”清禾没好气地睨了一眼晏羽行,“不然现在你的手已经断了。”
晏羽行难得噎住,脸色有些难看,“他们给你下药?”
“可能怕我跑掉吧。”迷药下在花轿里,她一上去便感觉到自己的灵力被侵蚀,但如果她下轿跑了就是真“逃婚”了。
“先不说这个,你赶紧把我送回去。”
晏羽行的神情有些微妙,抓住了清禾的手腕,问道:“你当真要嫁给他?你之前都是装的?”
“不是唉,我跟你解释不清楚,”清禾很无奈,“我谢谢你的好意,但请你不要管我和他的事情了好不好?”
“我可以送你回去,”说着,晏羽行压低了声音,“但是我觉得他很奇怪,你要当心。”
“好,走吧。”清禾不以为然,她的阿或在外面磨砺了三年,有些变化是正常的。
然而,当清禾被送回去“完婚”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晏羽行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
那人束起银白的长发,身着一袭喜服,广袖飞肩的大红袍把他衬得宽肩窄腰,愈发俊美非凡。而他此刻正站在那新设的府邸门前,赭红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清禾。
她刚才没来得及同他说什么话便被晏羽行掳走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变回了白发红眸的模样。
是万能易容神器失效了么?但是他们上次分别十年,楚或的发色和瞳色分明只褪色了十分之一,这会儿才时隔三年,怎么会
清禾挣脱晏羽行的手,一步一步朝她的新郎走去,一直到他们相距三米处,才停了下来。
果然。
“你是谁?”清禾抬头望向站在台阶上的那人。
她都快到一米范围内了,系统却像熄了火一般,什么警告也没有,眼前的人定不是楚或。
闻言,台阶上的“楚或”露出了有些难过的表情,“我是楚或,殿下不认得我了么?”
他眼尾低垂,眸光暗淡,薄唇稍稍往里抿了一些,难过的表情太过真实,模样又与楚或别无二致,清禾的心脏被扯得微微颤了一下。
系统的警报没响,眼前这人不是楚或。他伪装成楚或的模样出现在这里,那她的阿或又到哪里去了?
“原来你就是本宫要嫁的人啊,”清禾决定将计就计,开始睁眼说瞎话,“许久未见,本宫竟是忘了你的模样。”
“没关系,我们成婚后,殿下会再记住的。”台阶上那人说着朝清禾走来。
此时,一旁围观的晏羽行却往前几步,挡在了二人中间。
“殿下”被拦住的“楚或”委屈地望向清禾。
晏羽行皱着眉扯了个理由,“按西楚习俗,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
清禾有些被晏羽行的仗义行为感动到了,但还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别担心,我有分寸,你在外面等着就好。”
“殿下,为什么不理我?”看见两人咬耳朵,“楚或”似乎更委屈了。
“好了好了,不劳晏大人费心,”清禾侧身越过晏羽行,笑着朝“楚或”走去,“本宫现在见都见了,就无需再拘于这种小节了。”
“啧。”晏羽行发现自己确实没什么立场阻拦,不耐地撇了一下嘴角,目送二位“新人”进去。
清禾一边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一边呼唤伊丽莎白号:“阿白,他不是阿或,他是谁?”
“他是男主的欲念,”伊丽莎白号回答,“因为他不是本体,所以天道不会强制你们分离。”
什么玩意儿?楚或的欲念?
不等清禾主动问,伊丽莎白号自觉地解释道:“人非圣贤,皆有欲望,不过欲望有大小之分,展露几分也因人而异。面对欲望,无非两种选择,一是宣泄出来,二是藏于心中。但欲望一直被压抑,累积达到临界点时,便会驱使人们失去理智,通俗一点的叫法就是‘走火入魔’。应对这种情况,强大的能力者可以强行将欲念与本体分离,从而避免自己受到其过分干扰。男主将自己的欲念抽离后,一直将其锁定在掌控范围内,但不知道为何现在欲念自己跑了出来。”
“那阿或人现在哪里?”清禾没有细究楚或的做法,她更关心他现在的下落。
“这个请宿主自行探索。”
“”行吧,她理解伊丽莎白号作为系统的不容易。
而且,她现在也没空继续追问伊丽莎白号。清禾看着把脸蹭在自己手背上的“楚或”,如是想到。
她努力地抽了抽手,没抽动。
“喂,我知道你不是他,”清禾也不虚与委蛇了,开门见山道,“他在哪里?”
“楚或”丝毫没有受到清禾态度的影响,就着清禾的手胡蹭一番后,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就是楚或。”
“他可不会不顾我的意愿对我这样。”清禾盯着他道。
“是吗?”欲念本人停住了动作,迎上清禾的视线,“因为他没有我喜欢你。”
说罢,又贴着清禾的手背扣进五指指缝,黏黏糊糊似眷念般低声念着:“喜欢你。”
清禾被他突然的表白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手去掰他,“你别这样”
她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楚或,又不是楚或,作为楚或的欲念,他挣脱了枷锁,对她的“想法”只增不减,总而言之,非常非常地危险。
“清清不喜欢这样吗?”欲念的语气满是惋惜,“可是我很喜欢很喜欢被清清触碰呢。”
“我说我不喜欢你能放开吗?”清禾瞪他。
“不能。”那人拒绝完,还变本加厉地将清禾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救救命!欲念怎么还自带病娇属性啊?
“我不喜欢被强迫,你别逼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清禾毫无威胁性地威胁。
欲念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可是是清清自愿嫁给我的。”
“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嫁了!”
“是他你就嫁吗?”
“对啊,”清禾嘴硬道,“他对本宫百依百顺,反正都是要嫁人的,本宫嫁过来之后也可以保持之前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伤人,清禾眼神闪躲地避开欲念的视线。
而欲念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喜欢楚或吗?”
这是个好问题。
“和你有关系吗?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欲念沉默了。他松开清禾的手,脸上病里病气的表情也褪了下去。他就那般站在清禾面前,挡住大部分风景,让清禾目光所及之处几乎全是他的身影。
他说,“我想要你的人,也想要你的心,你看起来不怎么喜欢我,我有些难过。”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和楚或长得分毫不差,白发红眸却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极了初见的时候,让人无端生起难过。
清禾也确实被他说得有些难过,正准备开口缓和一下气氛时,却听他继续道:“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先得到你的身体。”
清禾:?
她要嫁的是个啥玩意儿?不仅丧丧的,病病的,还附赠“强制爱”属性。
快把那个乖乖软软的小宝贝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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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新娘子自己掀了盖头,新郎官一进府就把人拐进了厢房,候在院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个婚礼大抵是不能按正常流程走完了。
晏羽行作为不请自来的宾客之一也脸黑得要命,驻在府邸门口一副不是办喜事而是办丧礼的模样。
有不怕死的大胆上前询问:“晏大人,您是陛下派来证婚的吗?”
晏羽行睨了那人一眼,不说话。
他不常露面,能认识他并且说出“陛下派来”这番话的人,想必是楚翊身边亲近的人。
那人看晏羽行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便谄媚地笑起来,“晏大人,您看现在怎么办?”
晏羽行皱起了眉,他能发现楚或不对劲,楚翊定然也能发现,此番却答应了楚或的请求到底是作何打算?
“大、大人?”
“等二位出来,再问他们继不继续办就是了。”晏大人终于理人了。
“可、可是,过了吉时就不好了。”那人小心翼翼地说。
晏羽行抱着双臂,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那二位已经破了不少规矩了,也不差这一次罢。”
“是。”那人愁眉苦脸地应下了。
于是,众人这一等,便从黄昏时分等到了夜半三更。厢房内烛火燃起,也不见二人有出来的意思。
但是晏羽行在门口守着,也无人敢擅自离去。
“这未拜天地,婚礼不成啊。”有个老婆子担忧地来回渡步。
“不如我们提醒一下?”有人小心提议。
“你去?”下一秒,另一人马上问道。
“不、我不敢。”里面是谁?一位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一位是尊贵无比的长公主,谁敢去触这个霉头?
众人正踌躇不定之时,脸黑得仿佛被戴了五顶绿帽子的晏大人发话了:“都散了吧,这二位大概不会出来了。”
里面两位估计直接洞房了。
众人散后,晏羽行仍然抱臂盯着那间唯一亮着烛光的厢房,脸色愈发难看。
他想不明白,自己在外面守了几个时辰是在干什么。
“啧。”他有些烦躁地踢飞了脚边的一颗小石子。
当她的朋友真麻烦,又让他在外面等着,又不让他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