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庭轩是老大,和杜茹之前就没说过两句话,这时候倒是装出一副大哥的样子。
上来就责备:“小妹,你怎么能让娘和哥哥等你呢?”
杜庭功也上前来刷存在感。
他看到杜茹住的房子居然还是两进的院子,又听闻杜庭光给她两个铺子,如今她的日子,比他们一家还滋润。
可不得让他眼红?
一开口就骂道:“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爹,害惨了我们家,凭什么还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他不提起杜桂南还好,提起杜桂南,李氏就把所有的怨恨都扣在杜茹头上。
立刻就变了脸,原本就精于算计的吊梢眼,如今露出凶光,上来一把扯住杜茹的头发。
嘴里骂骂咧咧:“小贱人,扫把星,让你害死我夫君。”
说着疯狂扯着杜茹,可怜杜茹何时见过这样凶悍的妇人?
在她手里挣扎不开,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婆子!”
李氏一掌甩了过来,打在杜茹头上,“你说谁疯婆子?打死你这个小贱人!白眼狼!”
附近围观的街坊有人看不过去,劝道:“这么打人怎么得了,快放手吧,小姑娘会受伤的。”
其他街坊也附和,“是啊,有话好好说。”
杜庭功上来喝住街坊:“这是我们的家事,我娘在教训妹妹,关你们什么事?滚远点!”
围观的街坊听说是家事,倒不好上来阻止,纷纷摇头。
杜茹被李氏压制得死死的,也许是求生的本能,感觉头皮都快要被薅下来了。
她不愿让李氏如此欺负,奋力挣开她的手。
衣裳在挣扎过程中裂开,头上的簪子也被李氏扯掉了,批头散发的,看起来好不狼狈。
“你还敢反抗?”
李氏眼见杜茹挣脱开她的手,气得叉着腰看向两个儿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小贱人抓了,带回家去,好好修理。”
杜庭轩和杜庭功两人赶紧上来,要把杜茹拖回家。
“我娘早就死,被杜桂南杀死的,你们也不是我的家人。”
杜茹退到围观的街坊身边,躲过杜庭轩和杜庭功的魔爪。
杜庭功看她还敢狡辩,不承认是一家人,气得跳脚,“扫把星,你身上留着杜家的血,到死,你也是杜家人。”
杜庭轩则是装作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在一旁苦口婆心劝:“小妹,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去说,在这外头丢人现眼,小妹也没面子。”
他句句是为了杜茹,却句句却都在指责杜茹,“让大家知道小妹是个不孝女,心狠手辣害死了自己的亲爹,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杜茹冷笑一声,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无动于衷,“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杜庭功看她到这时候还在抵抗,也没了耐心,“你不回去可以,这房子你也别住了,你的嫡母和兄长都还没地方住,你倒好,一人住这么好的院子。”
他一脸算计的精光,过去摸了摸院子上的门环。
曾经,这样的院子他是看不上的。
可如今家中什么都没有了,一大家子挤在破旧的小破屋里,若是能住这样的院子,他也知足了。
过来就要杜茹给钥匙,“你把钥匙交出来,爱去哪儿去哪儿,二哥也管不着你。”
李氏和杜庭轩站着不说话,显然两人打的也是这样的主意。
“你们休想!这房子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杜茹攥紧手中的钥匙,后退两步。
“拿来!”杜庭功看到房子的钥匙,眼中露出贪婪,上来就抢钥匙。
李氏眼看杜茹不肯给,杜庭功一时也拿不到,便朝杜庭轩努努嘴:“老大,你上去帮你二弟。”
杜庭轩嘴里叨叨着:“一家人,好好说,小妹你何必如此固执呢?”
话虽如此,他却挡住杜茹的退路,和杜庭功形成了合围之势。
杜茹走不掉,眼看杜庭功就要抢走她的钥匙。
她心中悲愤又无助,眼看前面是一条河,想也不想,便往河边跑去。
杜庭功看她冲出去,忙追上来,嘴里嚷着:“喂,你要死也先把钥匙留下啊。”
李氏还想着杜茹手中的两个铺子,她活着,杜茹就得叫她一声娘。
杜茹手中的铺子,她这个做娘的,自然可以拥有。
便喊来杜庭轩,“上去拦住她,别让她就这么死了,便宜她了。”
杜庭轩还用她说?他也在打杜茹手中铺子、房子的主意,这节骨眼,她可不能有事。
早就拔腿追上。
杜茹眼看身后杜庭轩和杜庭功紧追不舍,心中绝望。
难道她拼命为自己挣来的后路,就这样断送了吗?
可还能怎么办?李氏拿嫡母的身份压她,两个素未谋面的兄长也冒出来,想霸占她的家。
她还能怎么办?
流着泪冲到河边,就在她要跳下去的时候,被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拽了回来。
“杜姑娘,千万别做傻事。”
“慕剑?是你!”杜茹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着满是泪痕的小脸,既惊讶又欢喜。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妹妹!”
杜庭轩和杜庭功追上来,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两人一脸警惕,冲慕剑大声喝道。
慕剑长剑直指着两人,冷声道:“我看谁敢上来?”
杜庭功一心想得到杜茹手中的钥匙,壮着胆子上前,朝慕剑道:
“你....你是何人?和我尚未出阁的妹妹当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若不是几次遇到杜茹,都看到她被人欺负,慕剑也不会如此笃定,眼前两个自称是杜茹哥哥的男人,不是好东西。
他手中利剑出鞘,一脸讥诮:“不认识你,要么你滚,要么吃我一剑。”
利剑带着寒光,仿佛他多说一句,就会不客气往他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