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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以色求援惨遭打脸

    且靖国公世子早已点明要虞兰萱,若今日带不走人,方家岂不是大大得罪了他!

    思及此,他连忙服软,“我这便回方家,启禀老夫人,以正妻之礼来迎三姑娘入门!”

    不过是个正妻的位子,她要就给她!

    反正只消把虞兰萱带回去,总有办法让她认命!

    只可惜,他这话,莫说虞家姐妹不会信,便是在一旁看清方家无耻面容的百姓,也没一个愿意相信。

    “正妻之礼?”

    虞兰娇眸光中嘲意更深,“原来方家的正妻之位,不看品格家世,而是有钱者居之。

    想来方少爷身价应是比花魁还要贵重,我虞家大半家财,才能谋一个正妻之位。”

    外间传来极力压抑的嗤笑声,这虞家二姑娘的嘴也太毒了,竟将那个自命风流的方公子说成青楼花魁。

    若这说法传开来,岂不是气得他呕血三升。

    事实上,方管事已经离吐血不远了。

    他再也抑制不住暴怒大声呵斥:“虞兰娇,你欺人太甚!如今没了方家这门亲事,你们虞家只有死路一条!

    我劝你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快快将三姑娘嫁入方家,说不能还能逃过一劫!”

    闻言,虞兰娇缓缓转过身去,下巴微扬,娇媚无双的脸上满是坚不可摧的刚强。

    “牺牲亲妹来逃过一劫?这是你们方家的祖训,我虞家,却不认这一套!”

    “我父亲死了已有三日,期间方少爷无任何只字片语来劝慰我妹妹,足见他冷漠薄情。

    今日却又放纵府上下人上虞府来肆意侮辱,足见他不辨是非。

    一个正妻的身份,却要虞家搭上大半家财做嫁妆,足见他贪婪成性!”

    被怒斥得颜面无存的方管家,已经惧得面无人色。此时此刻,他无比后悔,为何要不知轻重激怒虞兰娇。

    只是此时后悔已经晚了,虞兰娇满眼嘲弄地看着他,饱满秾丽的唇,蔓开一寸一寸的冷意。

    “我虞家就算是落魄潦倒,我父亲也是教导过皇子和摄政王的帝师,还有清风骨气尚存。

    如此冷漠薄情、不辨是非、贪婪成性的男人,我虞家女儿宁愿一死,也绝不肯嫁!”

    虞府门口爆发出一阵剧烈高昂的叫好声!

    没想到虞家的女儿,竟有这样的风骨,宁愿赴死,也绝不弯下脊梁!

    能生出这样铁骨铮铮的女儿,虞横怎么会是传说中贪婪无耻、逆道乱常的奸臣?

    和这番高洁风骨对比,方家就显得格外不堪起来。

    而女子宁愿去死都不愿意嫁去方家,日后方家议亲,只怕要大受影响。

    想清这一点的方管事,额角已经全然被汗浸湿。

    本以为这是一桩再简单不过的差事,虞家风雨飘摇,虞兰萱有机会活命,怎么会不上轿?

    偏偏,偏偏对上这个虞兰娇,似铁豌豆一般炖不烂也咬不破。

    今日不但差事办不成,还将方家的丑事揭了个一干二净,等他回府复命,自己哪还有命在?

    虞兰娇却懒得理他心中的翻江倒海,伸出一只骨节分明、莹如暖玉的手,轻巧优雅在空中一扬。

    “罢了,好歹也曾有往日情分在,既然你们不是骗子,我便不押你们去官府了,捆起来丢到方家门口,也好全了往日这一份情谊。”

    话音刚落,虞府的下人气势汹汹地扛起方家几人扭捆起来,便要敲锣打鼓宣扬着去方家,誓要在虞兰娇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此番将事闹开,方家算得上将脸丢了个干净。

    外间却是一片赞扬。

    “二姑娘真是至情至性,又纯善温婉!”

    “能教出这样的女儿,虞相爷定然也是刚正忠直之人!”

    虞兰娇不无悲凉地想着,原来摆弄人心,如此简单。

    前世她究竟是被什么猪油蒙了心,非要死死抱着真诚纯善的蠢念头不放。

    以致便宜了别人,反倒让自家姐妹几个含恨而终。

    打发走方家人,春橘泪流满面跪在堂前,极小声地哀求:“二小姐别赶奴婢走,奴婢愿意陪在姑娘身边,哪怕死了,也要在地府里伺候姑娘。”

    这个傻丫头,虞府人人都盼望能从这艘沉船上逃生,偏她死心眼,赶都赶不走。

    若非她这般实诚,前世也不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虞兰娇轻轻将她拉起,“收收眼泪,非是要赶你,如今府里人心不齐,若不让她们看到盼头,只会乱成一团,反倒惹了灾祸。”

    春橘这才转悲为喜,却听虞兰娇话锋一转。

    “所以这几日,你不能呆在府里,要让旁人都知道你不但出了府,还过得很好。”

    见春橘又要流泪,虞兰娇忙道:“你出去也不是享清闲,需得为我做件事。”

    她凑近春橘的耳朵,一字一句地吩咐起来。

    只听了个大概的虞兰萱好奇地看着她,“二姐,你是要找三皇子帮忙吗?可……”

    她欲言又止。

    这段时日,虞兰娇写给三皇子的信一封又一封,却每回都是石沉大海。

    听懂她的未尽之言,虞兰娇自嘲一笑。

    连她这个傻妹妹都看出来了,三皇子凉薄自私无法依靠,前世的她竟像是丢了魂一样全然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虞兰娇似笑非笑道:“找他做什么,只怕他如今早已求了退婚的旨意,只等着父亲定罪之后,就来跟我断绝关系。”

    前世,这一幕就发生就在父亲出殡那日,当着盛京百姓的面,再度将整个虞家的脸面和尊严踩入泥地里。

    哪怕对此早有预料,她却无力阻止。盖因皇权,本就是普通人无法抗衡的大山。

    翌日,盛京水云间。

    虞兰娇穿着水云间婢女的服饰,半跪在一布置雅致的凉亭之中,静待贵客到来。

    她特意派春橘来此打探过,大皇子今日会来此品茗。

    前世她曾跟大皇子魏泽中有过几次碰面,比起三皇子的口蜜腹剑,大皇子此人大气疏朗,还暗中帮过她几次。

    更重要的是,他受父亲教导的时间最长,自己若撕下脸皮相求,想必愿意伸手帮一帮她。

    不多时,身侧传来了男子闲适悠然的脚步声。

    虞兰娇忙打起精神,含羞带臊分出一盏茶递了过去。

    前世在教坊司,她学足了勾引男人的做派,此刻存了某种难以启齿的心思,更是使劲浑身解数。

    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叫她做出了无边的妩媚。

    男子果然愣了一瞬,灼热的视线带着不明的意味扫上她刻意装扮过的侧脸。

    虞兰娇心头大定!

    今时今日,大家闺秀那点子清高还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保得家人平安,莫说蓄意勾引,便是让她幕天席地自荐枕席,她也是肯的。

    男子缓缓伸手,将茶盏接过,轻啜一口。

    “倒是不一般,这茶叫什么名?”

    虞兰娇强忍心头打鼓的紧张和恐惧,竭力让自己的声音甜美婉转。

    “若道天公不惜花,百样千般巧。若道天公果惜花,雨打风吹了。这茶名叫,惜花。”

    虞兰娇大着胆子缓缓抬头,将视线一寸一寸地经由男子的胸膛往上移。

    做这动作时,黑如绸缎的瀑发拂过香腮,垂落胸前,凝眸扬眉间,端的是风情万种。

    一边极力勾引,一边抿唇一笑,“殿下往日喝惯了蒙顶石花,不知这……”

    她早已准备好的腹稿戛然而止,大惊失色地对上眼前骤然变得狠戾阴鸷的男人。

    只见男人霍然起身,一把扯住虞兰娇的胳膊,逼迫她踉跄着站起来,“殿下?你在等谁?魏泽中?”

    爱喝蒙顶石花的,整个皇室中,除了魏泽中还有哪个!

    虞兰娇顿时哑然,她怎么都料不到,为何大皇子会忽然变成摄政王?

    是的,摄政王魏震。

    他和魏泽中是叔侄,两人长得有些相似,可时人却绝不会将他们错认。

    盖因魏震长了一张格外引人注目的脸,不说话时衿贵略薄的双唇,霸道得让人心悸。

    而他那双狭长黑沉的眼睛,看人时像带着漫不经心的俾睨,狠戾一笑时,又让人恨不能跪倒臣服。

    此刻这双眼眸,不但满是切齿的暴怒,还蕴含着极致的窒息和压迫。

    虞兰娇瞬间双腿战战,几乎要软倒在地。

    “王……王爷,恕罪。”

    她战战兢兢地告了声罪。

    “恕罪?你要本王恕什么罪?恕你假冒婢仆、蓄意接近皇子之罪?还是恕你私下偷换茶水,意欲毒害皇室之罪!”

    魏震勾唇一笑,看起来格外温柔,说出的话却如钢刀一般锋利。

    “还是,恕你蓄意勾引之罪?本王竟不知道,虞相的女儿,看起来风光霁月,私底下却是这般放浪的模样。”

    虞兰娇霎时脸颊涨得通红。

    原来方才她矫揉造作的作态,魏震都尽收眼底,甚至还在饶有兴致地打量取乐。

    无比的羞臊涌上心头,她既羞又怕,恨不能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手臂被魏震紧紧握住,她连一丝一毫的动弹都做不到。

    她只能战战兢兢地在魏震怀里发抖,“臣女……臣女只是……”

    魏震一寸一寸地盯着她窘迫的神情。

    顺便欣赏了一番少女纤细青葱的指尖因惊吓抚在胸前的艳色,这才不紧不慢地放开她,坐回了位置上。

    一双眼眸,仍旧迫人地盯着虞兰娇。

    虞兰娇心中一横,俯身跪倒,“臣女实在无颜砌词狡辩,方才臣女,的确在蓄意勾引。”

    她娇美的脸怯怯地仰起,哀求地望着魏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