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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撞见

    胡太医叹了一口气,“心病还需心药医。”

    小公子沉睡不醒并非生病,而是心伤所致。

    心伤若不愈合,便是她拿了灵丹妙药来治也无甚效果。

    “心病?”柳诗自言自语道,“妙儿是从太女府回来之后变成这样的,定是与太女有关。”

    立在一旁的云儿眼中出现挣扎之色。

    夏汝无意间瞧见,顿觉他有事瞒着众人。

    “你这小侍,隐瞒了何事?还不速速招来。”她厉喝一声。

    云儿吓得浑身一抖,一屋子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差点儿就要全盘托出,但他答应了公子,不能说出当日发生的事。

    “云儿。”柳诗定定地看着他,“你自小就在妙儿身边服侍,情同手足,难道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病不起吗?”

    这话说到了云儿的心坎儿上,他家公子那么好的男儿,凭什么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他看着躺在床上苍白消瘦的夏清妙,猛地闭眼跪了下去。

    “主夫,公子他去太女府的那日,亲眼撞见了太女殿下跟洛公子亲热。”

    柳诗呼吸一窒:“怪不得,怪不得。”

    妙儿是哭着回府的,他们也不是没有去太女府查探,但太女府的侍卫和下人个个守口如瓶,想要套出消息,根本就不可能。

    “来人!备车进宫。”柳诗喊道。

    他要进宫找君后。

    “等一下。”夏汝回内院换上官服戴上官帽,“我同你一起。”

    *

    凤鸾宫。

    梁涵递给陆京墨一块儿透着淡淡紫色的月饼:“尝尝父后亲手做的月饼。”

    陆京墨接过,咬了一口,口感甜甜的,是洛然喜欢的口味儿。

    等会儿让父后给她装几个,她好拿回府。

    晾了他这么些时日,也该原谅他了。

    “好吃吗?”梁涵笑着问。

    陆京墨咽下口中的月饼,“好吃。”

    听到女儿的夸奖,梁涵喜的跟什么似的:“好吃就多吃点儿。我跟你说,为了做这一盒月饼,我可是把番外进贡的紫色的番薯用了大半,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制作成功。”

    紫色的番薯?

    那不是紫薯吗?

    陆京墨看着被她咬了一口,露出紫色馅料的月饼,冒出了一个想法。

    “父后,紫薯还剩几个?”

    “紫薯?”梁涵迷惑眼。

    “就是您说的紫色的番薯。”陆京墨放下手中的月饼。

    梁涵哦了一声,让紫玉拿来十个小小的紫薯。

    “我也是在一堆番薯里找出了数十个紫色的番薯,瞧着品种不太一样,就着人洗干净,上锅蒸熟尝了尝,发现它的口感要比番薯好上许多,这才做成月饼的馅儿料。”

    “父后,”陆京墨拿起紫薯,眼眸微弯,“您帮了儿臣一个大忙。”

    九腾关能种粮食的土地极少,气候又干燥少雨,年年都需要向南离国购粮。

    八月份正是秋收的季节,北陆其他地方的百姓忙着下地收粮,九腾关却闹着饥荒,朝堂上因为此事闹得不可开交。

    陆京墨本想将今年番外进贡的好种易活的番薯带到九腾关种植,尽管番薯不比红薯和紫薯口感那么好,营养价值也不高,但胜在产量多。

    没承想梁涵竟然找到了一些变异的紫薯,真是意外之喜。

    “我帮了你什么忙啊?”梁涵看见女儿脸上清浅的笑容,好奇的问道。

    陆京墨命人将紫薯放进布袋里,才道:“儿臣即将前往闹饥荒的九腾关,番薯和紫薯存活率高,又喜阳不畏干旱,带到九腾关种植最好不过。”

    “墨儿怎么知道它们能种植?”梁涵不解。

    今年番邦朝贡,第一次献上番薯这种从未听说过的食物,他也是一时兴起才去库房转悠的。

    不然,番薯恐怕能一直被堆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师父告诉我的。”陆京墨随口扯了个谎,拉洛天来做挡箭牌。

    听到是洛天说的,梁涵崇拜的道:“国师真乃大才华之人。”

    陆京墨微挑眉梢,不置可否。

    “君后娘娘!”

    柳诗未经通报,直接就闯了进来。

    梁涵连忙起身,“怎么了这是?”

    边说边想拉起柳诗。

    “娘娘!”柳诗死活不起,“求您看在咱们的情分上救救妙儿吧!”

    “妙儿出了何事?”梁涵皱眉道。

    柳诗哽咽道:“前几日,妙儿听说洛公子在太女府养病,便准备了一些吃食去探望洛公子,熟料……”

    话说到这里不说了。

    梁涵催促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熟料妙儿看见了殿下和洛公子处在一块儿。”柳诗泪流满面,“您也知道妙儿自幼爱慕殿下,性子又是个刚烈的,回府之后不吃不喝,现今已然病入膏肓。”

    梁涵听完后,面色复杂。

    洛然是他为墨儿挑选的正夫,夏清妙是他和皇上内定的平夫,相府也是同意了的,怎地就偏偏出了这等子事儿?

    “你没有同妙儿说开?”梁涵询问道。

    柳诗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说。”

    他原是想说的,可妙儿跟洛然相处的甚好,他怕说了之后,会伤了妙儿的心,就想着再拖拖。

    事已至此,梁涵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侧首望向静静坐着的陆京墨,对紫玉吩咐道:“把相夫扶到偏殿,好生伺候着。”

    紫玉福身:“奴婢遵命。”

    他扶起才看见陆京墨的柳诗,“奴婢先扶您去偏殿洗把脸。”

    柳诗被紫玉搀扶着往外走,跨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陆京墨,无声的恳求。

    梁涵看的心酸,“父后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想必你也猜到了,洛然是我和你祖父选定的太女君,也就是你的主夫,而夏清妙则是你要娶的平夫。”

    陆京墨掀起纤长眼睫,“您通知过洛然了吧?”

    虽是问句,但语气十分肯定。

    梁涵一怔,随即大方承认:“是,我早就通知过他了。”

    陆京墨墨色眼瞳深不见底,“也是您跟他说的联姻结盟之事?”

    洛然久居深山,与世隔绝,权谋算计他都未曾接触过,不可能会知道联姻。

    梁涵再次承认:“是。”

    陆京墨深吸一口气,她不想冲最爱她的父后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