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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刘华龄新生

    …

    县城中的某条街道上。

    两个黄包车夫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趴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在男人痛不欲生的时候,他的两边黄包车之上,正有一男一女正在大声聊天。

    所说的内容让他心慌、害怕。

    “老妹儿,你嫁过去几年了?”钟元修毫不避讳,大嗓门生怕周围人听不见。

    莫氏年龄不大,还比钟元修小上一些,叫声老妹儿也在情理之中。

    另一方向的莫氏瞪大眼睛看着黝黑男人,不知他为何会这么大声问出这样的问题。

    几个呼吸过去,莫氏不打算开口。

    周围的路人刚提起的兴趣,一会儿便焉了。

    “十两!说出来,这十两银子便是你的了。”

    钟元修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嘴角微翘。

    微风吹着银票轻轻摆动,看在莫氏的眼里极具诱惑力。

    她需要这笔钱,非常的需要。

    一抿唇,头抬起来,深吸一口气,大声对着黝黑男人说道:“八年!”

    路人再次被吸引,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人。

    “你为莫五生了几个孩子?”钟元修再掏出一张十两银票,夹在手指间。

    这次莫氏不再犹豫,立刻开口道:“两个,这个是老大,老二出生没多久便被冻死了。”

    “为何被冻死,难道家里买不起被褥?不至于吧?”

    每问一个问题,钟元修就拿出一张十两银票。

    “我整日从早忙到晚,一日三餐与家务皆由我做,空了便做些女工补贴家用。

    可家里几张张嘴,我一个女人怎么养得过来啊…”

    说着,莫氏就哭了起来,抽泣个不停。

    她也不怕出丑了,自己的苦,这么多年来,没有找人倾诉,早已憋坏了。

    “家里不是有你丈夫莫五吗?”钟元修作出不解的表情。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莫氏没有立即回答。

    哭泣的声音更大了,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担架上的莫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妻子真将自己平日所作所为说出来,他在知云县就彻底声名狼藉了。

    “他……他…平日里好吃懒做,除了赌钱便是与那些狐朋狗友去喝花酒。

    一年前出了个麻将,他又整日坐在了麻将桌上,哪里会管我们母子的死活。

    不拿家里的钱出去赌,我都烧高香了……”

    莫氏哽咽着,断断续续诉说着莫五的罪行。

    “你胡说,莫要血口喷人,坏我清白!”莫五急了,人还趴在担架上,手就指着妻子怒喝起来。

    啪!

    “哎呀!”

    一巴掌落在莫五的屁股上,雪上加霜再加霜。

    没错,还是钟元修下的狠手。

    “让你说话了吗?”黝黑男人斜着眼看着莫五,极不耐烦。

    “真不是个东西!”

    “你算什么男人?”

    “倒不如死了,省的祸害一家人。”

    莫五的话,让路人确认了那个恶行累累的男人。

    所有人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更有甚者直接开骂,就连路边的旺财都对莫五狂吠了几声。

    “大家都听到了啊,这莫五就不是个东西,有想法的,都可以上来抽他几巴掌。

    提醒一句,他刚才被打了十几大板,屁股还舒服着咧。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与县尊大人有亿点点关系,打残了算我的。”

    钟元修拍拍胸脯,向众人保证道。

    啪!

    “啊!”

    “老娘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臭男人,呸!”

    一个年轻妇人牵着两岁大的孩子,上来便往莫五脸上抽了一巴掌,脾气火爆至极。

    钟元修看着这个妇人,总觉得声音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公子,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负责,我可不赔钱。”

    妇人发现黝黑男人正盯着自己看,不明其意,说出了她担心的问题。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钟某人还是个靓仔,完全不用担心。

    收拾完这狼心狗肺的家伙,我请大家到开喜楼吃饭!”

    钟元修豪气的拿出百两巨款,单手高举头顶。

    看到还有这好事,既能揍人还能吃饭,这买卖想想都不亏。

    十几个男女当下便围了上去,对着莫五就是好一顿招呼。

    “啊!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我错了…”莫五趴在担架上鬼哭狼嚎。

    想要抱头捂脸,屁股护不住,护住屁股又顾不上脸。

    始作俑者钟元修赶紧跳下黄包车躲在了一边去,不想被殃及池鱼。

    几十呼吸过后,莫氏母子二人还是心软了,哭着拉开众人。

    啪!

    一颗臭鸡蛋飞了过来,砸在鼻青脸肿的莫五脸上。

    “别打了,他是我男人,孩子他爹,他不能有事啊…

    公子,我已经出气了,就让我带着他回家吧。”

    莫氏泣不成声,用身体护住莫五。

    嬉皮笑脸的钟元修恢复淡然,过去拿出一百两银子放在莫五的屁股上。

    “你现在是狂人帮的成员了,他以后再赌性不改,或是欺负你,到盘星豆腐店找周掌柜。”

    钟元修又拿出一块牌子递给莫氏,上面刻着狂人二字。

    坐上黄包车,拿出百两银票交给一个吃瓜群众后,快速消失在视线尽头。

    …

    本打算一大早便去刘华龄府上办点事,现在耽搁了。

    现在正是饭点,上门蹭一顿饭也是不错。

    黄包车只剩一辆,还是最初的那个车夫。

    以武者的脚力,到达刘府半刻钟足矣。

    钟元修打了个盹,等车夫叫醒他,已是来到了刘府大门口。

    赏下十两银子,车夫千恩万谢,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

    院门口的家丁都认得来人是谁,并没有阻拦。

    厨房中,一年轻妇人正在炒菜,手里的锅铲来回翻炒,看起来有模有样。

    快五十岁的刘县令,在院子中逗弄着婴儿。

    手指摸其下巴,嘴里吹着口哨。

    婴儿被这一逗,躺在摇篮中笑个不停,活泼可爱。

    这个孩子不是别人,绝对的刘华龄亲女儿。

    早年丧妻,中年失女的刘华龄,生活成了一潭死水,对生活没了什么盼头。

    想着教书育人了却残生。

    未曾想,那个男人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

    在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两人喝得尽兴,他便敞开了心扉,诉说自己的苦楚。

    想不到的是,与他忘年之交的小子,居然给他灌输了一些离谱的思想。

    他居然还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男女之间恋爱,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老牛吃嫩草合情合理之类的说了不少。

    临了还不忘给他补上一句:说不定就有人喜欢大叔呢?

    这样,刘华龄尘封的心被慢慢打开,心思活泛了起来。

    不久后,在偶然一次宴会上,遇上了自己现在的妻子—刘芬雅。

    两人在无意之间眼神对撞,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第一眼刘华龄还点头微笑,他却是没想到,他的这一笑,也引得刘芬雅甜美一笑。

    完了!

    心态刚变得年轻的刘县令,瞬间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主动上前交谈起来。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二十三岁的刘芬雅,竟然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打小以来,上刘家提亲的人便有不少,从娃娃亲就开始了。

    可刘芬雅始终看不上,总觉着那些公子哥浪荡、无礼、没有分寸,与他爹爹没办法比较。

    长久下来,小姑娘成了别人眼中的老姑娘。

    可巧就巧在,这老姑娘让刘华龄给遇上了。

    从交谈中了解到刘芬雅的家世情况后,刘华龄不禁老脸一红。

    她的父亲与自己以前有过不愉快的事情。

    看着美人,刘华龄心痒难耐,不想再一人孤独终老。

    他想有个家。

    第二天便去了钟元修的宅院,寻求解决办法。

    听了刘华龄的问题,钟元修捧腹大笑。

    想不到这老小子真的去找小姑娘了。

    笑了好一会儿,见这忘年交变了脸色,这才告诉他答案。

    “脸皮要厚,实在不行,酒壮怂人胆,他爹如果不同意,我去给你揍他一顿。”

    这是钟元修的原话。

    准备了半个月左右,刘华龄出门之前喝了一杯酒,壮了壮胆子,与众家丁带着重礼上刘家提亲去了。

    注:(想必如此,读者就会明白刘华龄为何不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