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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盘算得逞?

    陆敏也是在前往万金质库的途中才知道宇文成龙此次来神都的目的,自从晋王杨广结党营私、骄奢淫逸之事被数位大臣告发后,其父文帝杨坚就愈发不待见这个表里不一的儿子。

    眼看曾经的废太子杨勇就要重新登上太子之位,蛰伏十多年的晋王杨广岂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于是和太子势力一样,晋王势力也打起了独孤皇后的主意。

    独孤皇后素来疼爱小儿子,在废掉太子杨勇后她曾极力主张让晋王担任太子之职,只是如今晋王私底下的一系列勾当都被朝臣告发,独孤皇后似乎也开始有意疏远他。

    为了能够重获母亲的偏爱,晋王杨广主动命人跨遍神州搜寻独孤皇后一生中最渴望得到的孤本经书《梵本三昧经》,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杨广手下的宇文家终于在多方搜罗后得知了《梵本三昧经》在王留那的消息。

    彼时王留尚未知道他偶然所得的《梵本三昧经》有如此大的价值,也更没有写信将《梵本三昧经》的消息告知废太子杨勇那方的势力,所以如果硬要说个先来后到的话,其实是晋王手下的人先搭上王留并敲定了价格。

    只可惜晋王心腹宇文化及的二儿子宇文成龙过于草包,即便他二叔宇文智及已提前派人与王留谈好了价,还特意写信安排陆敏在神都随时恭候,不曾想宇文成龙自觉稳操胜券,来到神都后竟先慢慢悠悠玩了一圈,等到快要离开神都的时候才想着将家族的任务完成。

    而宇文成龙如此做也有他的理由,因为他觉得如果提前拿到那重要的《梵本三昧经》,那在接下来的行程里他肯定得为了保护经书而日日心惊胆战,便不能与友人们好好游历神都了。所以在宇文成龙看来反倒是开心游玩过后再来取重要之物更具两全其美之效。

    此时站在万金质库中,司马玉戡望着眼前的场面,心里说不出的愤恨,他愤恨宇文家一点不愿意信任他,没告知他关于《梵本三昧经》的任何事情,只是命令他协助宇文成龙,若司马玉戡早知道前因后果,早就快马加鞭到神都城去将经书夺到手。

    司马玉戡更愤恨宇文成龙这个自傲愚蠢的世家公子,且不说一路上恃强凌弱惹了多少祸事,现在到了这个份上,居然还没有想着去把《梵本三昧经》抢回来,而是满脑子都想着报自己的私仇。

    “还不快把他俩给我拿下。”宇文成龙急道。

    自从玉幡镇一战后,崔瑜一直被同行的其他世家子弟嘲讽奚弄,宇文成龙也再没用正眼看过他,如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哪管许为有没有受伤,崔瑜执剑便要取了他的性命。

    结果在一记沉沉的闷响声后,崔瑜捂着胸口“哐镗”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嗷嗷吐了一大口血。

    陆敏正在思量自己要不要去救许为,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看到那魁梧硬朗的司马玉戡已经单手握着竹节铁鞭站在了许为的面前。

    司马玉戡不仅打退崔瑜,救了许为一命,还面色平静地吩咐了两个金蛇卫的武士帮许为上药包扎。

    “司马玉戡!你干什么?!”宇文成龙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解、他暴怒,“你是故意要跟我作对是吧!”

    “此人我认得,留着他的命有用。”司马玉戡言语简短道,“二公子还是先完成老爷吩咐的任务,其他不值一提的事情可来日再议。”

    宇文成龙见司马玉戡丝毫未将他放在眼里,破口大骂道“什么时候我们宇文家的狗也会咬主人了?你是算什么东西你!我要你现在就杀了那对狗男女,不然你永远别想完成你的任务。”

    司马玉戡手握铁鞭直直走向宇文成龙,盯着被吓得后退了两步的宇文成龙低声道:“夺得经书是你的任务,不是我的任务。我若是提早知道这件事情,岂会今日才来拿?你在路途上便多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神都后又夜夜笙歌了将近半个月。”

    说着,司马玉戡回头瞥了眼众人又继续说道,“二公子你醉心享乐、耽误时间这件事情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独孤皇后寿期将近,你说你不愿完成任务,我看你如何向宇文老爷和太老爷交代,看你一个人如何去跟晋王交代!”

    司马玉戡与许为有旧,确实想要救他一命,但他跟宇文成龙说的这番话更多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恼火,若非收到了从国都大兴城传来的密报,宇文成龙可能还要在勾栏楼阁中浪费更多时间。

    宇文成龙之所以会急冲冲来到城头庄找陆敏,又急匆匆离开城头庄到万金质库来,正是因为他手下的管事收到了宇文智及从国都传来的密信,说废太子杨勇那一方人也在打《梵本三昧经》的主意,要宇文成龙务必火速将经书拿到手以防不测。

    司马玉戡则是今晨在看了那封密信,以及严肃逼问了宇文成龙后,才知道宇文成龙居然背负着如此重要的使命,而且搞不好会跟废太子杨勇的势力发生直接冲突。

    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到这么晚才知道,司马玉戡怎能不焦急,而看着宇文成龙居然还在耍着幼童般的脾气,司马玉戡又怎能不恼怒。

    莫说他认识许为,即便许为只是个陌生之人,他司马玉戡今日也绝不会再遂宇文成龙这个草包的意。

    宇文成龙听到司马玉戡提起他的父亲、爷爷,以及他无比崇敬的晋王杨广时,也不敢再怠慢,沉了沉气转头望向抱着《梵本三昧经》站在旁边的王留道,“你就是王留,王老板吧,把经书交出来,一万贯的铜钱自己去陆家支取,我宇文家已经与陆家商量好了,你自可放心。”

    王留听完没有说话,转头又望向了在旁边面无表情的高振。抱着经书的王留虽然看起来胆小如鼠、畏畏缩缩,但高振怎会注意不到王留眼里掠过喜悦。

    王留待价而沽的策略终究还是得逞了,接下来他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这本经书的售价经过晋王势力和废太子势力的争抢和哄抬,价格甚至能超过五万两,至少王留是如此认为的。

    不过宇文成龙似乎并没有被王留牵着鼻子走,一巴掌就拍在王留后脑上,“赶紧把经书拿来啊,你看那个老东西干嘛?”

    宇文成龙嘴里的“老东西”自然就是四十来岁的高振,看着王留胆战心惊的这个架势,宇文成龙便是再蠢也能猜出高振是为了《梵本三昧经》而来,既然已经知道太子势力想要争夺这本经书,宇文成龙当然不会给他人插手的机会。

    “将经书卖给我们,价格也早已商量好了,你这老小子不会是要反悔吧?”宇文成龙伸手便要去抢王留手上的《梵本三昧经》,“耍我们宇文家的人,你是找死吗?!”

    高振顺势凑了上去,抓住了宇文成龙的手腕让他没法抽走经书,然后挡在王留面前作势维护道:“欸……宇文家的公子,虽说你们家现在乃是朝廷的大红人,但这做生意也不仅仅是先来后到,若是有人出价高,那王老板自然就会把经书卖给出价高的人。”

    “好吧,好吧……我出两万贯。”高振对王留伸出手道,“东西给我吧,两万贯钱去我盛隆柜坊支取便是。”

    王留似乎并不领高振的情,嘴里振振有词道:“高老板如若是真心想买,烦请先付五千贯并立下字据。”

    高振望着王留冷笑了两声,随后大喊了一声,“高进宝!滚进来立字据!”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高进宝居然不见了,宇文成龙抓住时间回头看了陆敏一眼,见陆敏暗暗点了点头后,宇文成龙伸出三根手指道:“先别立字据了,我出三万贯!”

    见兄长无奈仰头深叹一口气,陆晓不平道:“这么一本经书要卖到三万贯铜钱,简直是天大的滑稽,独孤皇后又没有保证过谁给她这本经书,她就保举谁当太子;即便独孤皇后真的保举了,只要大兴公文帝不同意,太子之位不依然还是悬着?那真金白银的三万贯岂不是就白白流走了?”

    “关你这下贱的女商人什么事?便是只要有一点机会,我们做臣子的也得竭力帮晋王争取,区区三万贯钱而已,便是三十万贯倾家荡产又如何,为了晋王便是献出生命又如何,这不是百姓生来就该做的吗?”宇文成龙指着陆晓道:“待会再来收拾你。”

    宇文成龙的前半句话让许为和司马玉戡几乎同时心中一紧,两人虽无交流,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了同一幅塞北战场的凄惨景象。

    “为了晋王便是献出性命又如何?这不是百姓生来就该做的吗?”这句话几乎让许为顿时怒上额头,身上被封锁的穴位都被他心中激昂奔腾的血液所冲破了好几处。

    经过金蛇卫简单包扎的许为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在抹去了脸上的血光后,他才看到了人群中的司马玉戡。

    王留听到宇文成龙一番慷慨奉献的言论自然喜上眉梢,他又望向了废太子势力的代表人高振,期待高振喊出一个更高的价格。

    高振笑嘻嘻地对着王留等一众人伸出了五根手指,嘴上正要叫出“五万贯”的口型,忽然却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王留手上的《梵本三昧经》给抽了出来,死死攥到了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