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剑逼来,舞寒情翻旋一跃轻巧避过。宝扇竖展,横空而扇,灵动彩蝶破画而出,环绕水明杰飞舞盘旋,每一个仿佛蜻蜓点水的触碰均可化解他的招式。
不过须臾,彩蝶反客为主,美丽的双翅好似纤薄的刀片,锋利无比,令对手不得不防。
同一时间,玉如意迎刃而上,实打实与钩月弯刀硬扛,且以等同力道弹回对手。仅此反作用力退敌的刹那,舞寒情顺势一记手刃打残握刀的右臂,随即一脚侧旋踢贴上步绍的左脸。
一系列动作利落、连贯、迅猛,一气呵成势不可挡,更是快得肉眼来不及捕捉。
力道之刚猛,步绍翻旋落地,半张左脸青紫大片。又一脚重踩其小腹,一时间感觉五脏六腑如同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肆意撕扯,痛楚噬心,一口猩红喷吐而出,随之而出的还有一颗染红的白。
场外观众倒吸一口凉气,妈呀,她那普通的一击到底藏了多少功力啊?!不过嘛,这口恶气出得爽!
独自苦撑的水明杰何曾料到仅仅几息时间而已,还未认真开打呢,步绍也躺倒台上跟须伟才作伴去了,这是要孤军奋战的节奏哇!按常理来说,干架的套路不是先要周旋几个回合再出绝杀吗?
舞寒情淡定地望向水明杰,唇边勾起魅惑的弧度:“水公子,开场时你不正是要用这简单粗暴的法子速战速决嘛,现在小女子全部奉还给你的好兄弟们,滋味如何呀?”
明明好听的嗓音此刻在水明杰听来却仿如魔障,怒火上头,双眸泛起猩红的杀意:“住口,疯婆娘!”
舞寒情柔音更魅,扇面摇曳更添妩媚:“才倒下两个就受不了了?要不要再疯狂些?”
“疯婆娘,我杀了你!”水明杰怒吼。
蝶翼再利终究不及真正的刀剑之利,不多时便由水明杰解决干净。一柄短剑不知何时藏于别处,冲舞寒情后背刺击而来。剑势迅疾如电,似要贯穿舞寒情的身体。
舞寒情神色悠哉,掐准时机一个旋步避得不急不慢,好似未卜先知一般。错身而过的瞬间,“叮”一声轻响,剑锋稍偏,飞向主人的防御范围。
飞入水明杰五尺之地,短剑立时定住身形,恍如被无形之手牢牢钳住,阻止它回到主人身边。
水明杰发现异状,赶忙掐诀御之,却不想短剑任他如何驱使都不予回应,愣愣地浮在原地。
“你做了什么!”水明杰又气又急,怒发冲冠,怒吼中掺了几分威压。
可惜此招无效,使出的灵力忽然间消散,方才尚可动动手指掐诀,现下除了两层嘴皮子整个人几乎动不得了。
舞寒情眨眨媚眼,婉声卖乖:“水公子,分明是你太过关注本姑娘的美色,忘了顾及其他地方呀!”
“看那片云,好红啊!”某个观战者叫出声来。
水明杰闻言,抬眼上眺,只见一片宛如被熊熊烈火灼烧通红的火云悬于自己头顶之上。
众人讶然:这是要下火雨的节奏吗?
疑惑间,一片绯色霜花在水明杰眼前飘然落下,寒意凌凌,冻结万物。几息间水明杰及两柄短剑均盖了层薄霜。水明杰极力运功抗寒,若非他修为高强,换做旁人估计早就冻趴下了。
舞寒情笑容温顺地走到水明杰面前,道出其心思:“你是不是在疑惑头上的云是何时多出来的?”
水明杰不答,算是默认。
舞寒情继续道:“早在你应付灵蝶的时候,我就用玉如意幻化出这片红云啦。”
“哐啷当”两柄短剑上被灌入的灵力消耗殆尽,如失去生命力的死物一般坠落地面。
舞寒情徐步绕着水明杰打量一圈,好整以暇道:“你说,我揍你哪里好呢?”
“你究竟要做什么!”水明杰有种不好的预感。
望着台上悠哉的某女,观众们看得着急:姐姐,别耽搁这打败对手的大好时机啊,不然你好不容易赢来的优势岂不是要付诸东流,让对方寻得机会来个局势大反转?话说旁边还有个休整待战的。
特别是在舞寒情头上押注的,小心脏扑通扑通,提到了嗓子眼:姐姐,快动手啊,咱们还心疼自己的银子呢!
全场大概只有熟知舞寒情的寥寥数人坚信她不会输,不用着急,且认为所有人该担心的是濉州四傻会伤得多重。
“做什么?简单。”舞寒情笑容依旧,一脚直踢对方要害。
“嗷……”震天嚎叫比杀猪还要凄厉。
“咦……”男同胞们吓得小心脏仿佛被人揪起,下体不禁夹紧。娘诶,看得够蛋疼的,那哥们不会就此废了吧?
水明杰痛得忘记思考,才一脚而已还没完呢。转眼又一记耳光拍上他引以为傲的俊脸。
“噗……”水明杰运功抗寒,灵力消耗良多大打折扣,哪里受得住舞寒情蕴藏五分力的巴掌?喷地的血色中混着两颗染红的白。
“臭丫头,休要猖狂!”破风之剑横空袭来。
舞寒情唇角斜勾,落地的刀剑如获新生,飞地而起汇聚于一处。
画面突变,观众们一个个吃惊地张大嘴巴,强行驾驭已认主的法宝所需的灵力消耗会更大,还同时驾驭三个人的!
“景公子,你恢复得真慢,人家等候多时了。”
厚剑飞得快,舞寒情御宝速度更快,待她出言提点时,厚剑与汇聚的刀剑仅相距毫厘,要收招已无可能。
“铮”、“叮铃哐啷”,古朴厚剑当头斩下,舞寒情的身影早就瞬移开去不知所踪,原先站立的位置只留下碎成残片的三剑一刀,闪烁着几缕游走的电丝。
倒地的三人同时大喷一口鲜血,元神重创,脑袋里混沌一片,仅回荡着嗡鸣之声。
“哇喔!还真是一堆不堪一击的破铜烂铁啊!”
景楠闻音转身,哪里料到舞寒情竟不知何时已绕至其背后。
“唰唰唰”,惊骇间,刀剑残片从身后穿体而过,片片殷红。表皮的划伤,以及贯穿躯干的割伤,掉落的碎片同样闪烁着未消的电丝,而颜色却是绯色。
“噗!”血雾喷飞,惨白的脸上顶着“不敢置信”四个大字,在碎片穿体之时,附在上面的电击之力震损了他的经脉。
“咚”景楠眼前一黑躺倒下去,再恢复时只剩下蓝天白云。
“切,你们学了几天雷系法术还真当自己是雷公电母呀!”
随后走至水明杰身侧,居高临下的俯视,犹如在嘲笑一只落水狗:“你要争夺天下第一聪明人,而我甘愿屈居第二,你会足智多谋,我也会老奸巨猾,你敢卑鄙下流,我就敢无耻耍赖。就你这副尊容也配媲美天下第一美男,存心笑掉我的大牙吗?”
转眸迎上步绍和须伟才不甘与愤恨的眼神,舞寒情淡笑不屑:“怎么,不服输啊?要打败我可以,先躺床上养一个月的伤吧!”
小伙伴们全惊呆了,比武结束前与结束后的态度简直是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嘲讽之言也能骂得这么理直气壮!
如果舞寒情比武后的第一件事是奚落对手,那么第二件事就是……
某财迷女朝台下喊道:“快数数,我赚了多少?发财咯发财咯!”
呃呀!全体昏倒。难道比武后的头一件事不是先治疗伤员吗?
等会儿,一语点醒梦中人呐!恶气是出了挺痛快的,那么他们的宝贝银子痛不痛快呢?
反应过来后一片哀嚎。
“诶呀!俺滴老婆本啊!”
“哇呀!俺多年的积蓄啊!”
“不要啊,我得还多少债啊!呜呜……”
“不要啊,我不要给他当仆人呀!呜哇……”
反之,押宝押对的就个个眉开眼笑,个别甚至激动地流下幸福的泪水,咸鱼大翻身耶!
姚彬彦赶紧命弟子把四个丢人现眼的货色拖下去医治,心里爽归爽,再多不乐意也得先把样子做足,不能给外人留下不善待门客的坏印象。
舞寒情兴致勃勃正欲跃下台去数银子,多位长辈叽叽歪歪的声音掠空传来,其中一个道:“霄河灵尊来得正好,你家师侄厉害要炫耀自己艺压群雄我没意见,可也没必要把人打这么惨,骂得又那么难听吧?”
霄河冷哼:“他们四个人品卑劣,骂死活该,残废更活该!”
众人语塞,事实如此。
霄河继续道:“行了,我来是找那个死丫头问话的,你们别拦着我。”
众人心道:拦你干嘛?!
霄河一双怒目死死瞪向某张欠教育的俏脸:“你个死丫头,一醒来就惹事,居然聚众赌博,还要不要颜面啦!”
“切!我敢下注豪赌就说明我有十足的把握稳赢,事实证明我做到了!他们四个自己色欲熏心,更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到底谁不要脸!”舞寒情顶回,“再说了吉乐坊是我名下的私产,我掏自己的腰包关你毛事,输了又不用你垫钱!”
霄河面色一青,罢了,这不是正题。“行,这事儿回头再扯。我问你,你明明比我早两个多月领弟子出门,结果到达这里的时间比华祯还晚,你又带他们跑哪里鬼浪去啦!”
“浪你个鬼啊!途中绕岔了路跑灾区救灾去啦!”
“胡说八道,我没给你地图嘛,怎么可能走错路!”
“你还好意思说,地图上全写的狂草,你当老娘书法大师啊,能琢磨出一半的字就不错了!再后来地图让虫给蛀了,更看不出上面写的什么鸟玩意儿!”言罢,某张千疮百孔的地图展示于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