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有资质修习过术法的几名头目与若干匪徒也相继看出端疑,那些人偶在生前就被人控制住心神,死后立马尸变成术者的傀儡。至于施术者是谁,不言而喻。
人偶越聚越多,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有男有女,一贯被匪贼轻视的女人没想到尸变后攻击力比男尸还要凶历。
秦豹子即刻下令:“所有修仙的弟兄全部分头攻击,用玄门武器斩杀傀儡!”以此掩护其余还是普通人的弟兄们。
面对凶尸凡人抵抗不过,而对于修士局势便扭转过来,一刀即可削下傀儡一条胳膊,再一斩即砍下傀儡的脑袋。原本凶悍的傀儡霎时变得像劈柴木一般不堪一击,乱刀砍成分尸块。
匪徒的折损虽有所减少,但一百七十来号人也损失了近三分之一,也算得上可观的数字。宫孙琬霜可不会留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接踵而来的漫天箭雨再次把众匪贼打个措手不及。
凶尸的厮杀声、人质的呼救声、命中的惨叫声,场面一片混乱,各种交织的嘈杂声吵得秦豹子头昏脑涨,来不及去思考太多。
众匪贼死的死伤的伤,转眼倒下大片,甚至倒下的人里包括几名修仙的。又一波箭雨袭来,秦豹子徒手抓过一支羽箭端详片刻,箭乃普通之箭,但被人施过咒,专门抑制修士的咒,摆明了对方刻意为之,削弱他们的实力。
“小心射来的箭,它会压制咱们的修为!”秦豹子大声提醒。然而,这声提醒稍微晚了一拍。
中箭者修为大减,本就没有多少的灵力瞬间抽空,攻击力与常人无异。方才可以一刀斩一个的凶尸,眼下再要对付它们必须出手全凭自身的力道,一打一都够呛,很快五六个实力差的被几具凶尸围杀。
见势不妙,秦豹子亲自上去支援,将所剩无几的凶尸解决干净,带领众人边打边退。此地不宜久留更不可恋战,折损的弟兄数量过半,再在城里停留只会情况更糟糕,谁知道那鬼丫头还会整出什么阴招玩弄他们。
想摆脱困境,为今之计除了突围再无它法。出城后能够尽快撤离或与布置在城外弟兄相互接应的当属北城门。
一众匪贼向北而行,将人质尽数撇下。混站之中众匪贼已自顾不暇,哪儿还有闲工夫管她们的死活?再者,军队完全听令于那油盐不进冷血无情的贱丫头,对人质不管不问,任由她们自生自灭,所以带上她们没有意义,反倒成为拖后腿的累赘。
也正因为战况混乱,众匪才未能发现那些箭雨射击的角度都只瞄准他们而已,没有一支射向人质。被人撒手不管的可怜人质们就这么幸存下来,一个也没少。
一路向北,箭雨暂歇,却如秦豹子所料,一路上看似不再有凶尸类的东西跑出来骚扰他们,可时不时会有毒刺毒箭毒雾一小波一小波的从不同的方位向他们突袭,防不胜防。几波折腾下来,剩下的人数约莫来时的两成。
秦豹子恨得压根痒痒,这应该是他生平以来败得最惨、伤亡最多的一战。倘若宫孙琬霜此刻站在他面前,他敢保证一定立马冲上去拧断她的喉咙!
众匪贼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代表突围希望的北城门。可惜,众匪贼看清眼前的画面通通止步,不敢贸然接近城门。
既然军队要围剿他们理应全城闭门封锁才对,怎么可能城门敞开,难不成忘了关门?又或者说故意放他们离去,再让他们倾巢而出,卷土重来,钓更大的鱼?假若当真如此,谁他妈还来!当他们傻呀!
真要成功突围逃出去了,他们再想卷土重来也不是短期内杀回来报仇,而是先另找福地休养生息,待恢复实力后再雪耻今日之仇。
正于此时,宫孙琬霜如愿地出现在秦豹子眼前,立于城郭之上居高临下地俯瞰众匪贼,面纱之下,唇边上弯的弧度形同在看一群蝼蚁,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
望见她,秦豹子压抑良久的怒焰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来,大声怒喝:“贱丫头,你在玩什么把戏!你把我们骗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宫孙琬霜笑意更浓,不答反问:“东城门外,你我一战,到现在为止你还没发现可疑之处?”
秦豹子只瞪大眼珠子死死盯向她,怒而不答,发生太多,实在想不出所以然来。
宫孙琬霜耐心解惑道:“一个剑锋老是砍偏的人居然能跟你打个平手不落下风,光这一点你就不觉得可疑吗?交手之后你身上有多道大小不一的伤口,而我身上可是一道伤口也没有啊。另外,众士兵与我保持的距离是不是远了点?”
经如此提醒,秦豹子总算反应过来梳理个大概。的确,一个使剑老砍偏的废物应该很快败下阵去,连灵力都不需要用,那么她与士兵拉开距离是防止二人交战时使用法术波及他们。当时对方打了好一会儿才撤兵回城,由此推测对方是故意的,掩藏实力示弱好让自己以为对手技不如人,从而放松警惕,随后请君入瓮。更重要的还有他们屠城的杀心!
“你叫秦豹子是吧,我还芹菜包子呢,芹菜入馅儿的包子瞧着比你下饭多了。现在轮到你做馅儿了。”宫孙琬霜忽然蹦出的一句流露满满的嘲讽。
秦豹子不甘落败,大声喊回去:“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赢了,可我在外头也有布置,弟兄们很快就会杀进来接应咱们!”自信的神情仿若在说:你有后手,我也有后招!
宫孙琬霜哈哈一笑,仿佛在听一个搞笑的笑话。“你应该又忽略了城门外士兵的数量。你们有一百七十多号人,个个彪悍杀人如麻,我手里才两百名士兵,加上城里的也不足千人,还是普通人,如何敌得过你们?”
莫说秦豹子,众匪也听得出她的话越说越玄乎,只怕情况不妙啊!
顿了顿,宫孙琬霜继续道:“偌大个城才这么点兵力,那么其余的几千人上哪儿去了?我的身边连一个副将都没有是不是也太寒酸了点?”
秦豹子剩余的底气全部耗光,但心里仍抱着一丝侥幸,天知道她讲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故意吓唬自己罢了。
秦豹子出战多年当然也懂点路子,于城外部署了三百多人。殊不知他们依仗地形与水性的两大优势已被军队攻克,按照宫孙琬霜拟定的战略阻断匪贼之间的联系。
秦豹子还不想这么早认输,可惜,包括他在内所有人身体一下子变软,瘫倒在地。这次秦豹子反应很快,准是来路上喷出的毒雾,毒随空气顺着伤口流入体内。
直到众匪贼再无反抗之力的这一刻,众士兵才总算露了脸,将所有人拿下,拖出北城门。
某个嗓音也终于忍不住气道:“贼丫头,别说得好听,我看你根本就是打不过咱们才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对付咱们!”
上方传来一声冷哼:“凭你们?全部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只不过拿来消遣一下更好玩儿。”
一干匪贼被五花大绑押到一旁,给先前抓的三十三名匪徒作伴。定下心神后,秦豹子一众才开始环顾四周的景象。
大片空地极为宽阔,四周由简易木架围起,远处有两只大铁笼子,每只铁笼里关着三只大花豹,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呼吼是在对食物的渴望。
圈子外围,士兵与围栏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右手握长矛,左手持护盾,身后背弓箭,严阵以待,想来是为了防止待会儿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冲出来。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是服色各异的人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没猜错,正是城里的百姓。
一众百姓抬着头望向天空同一个位置,一个个指着半空戳戳点点,有说有笑,面色丰富多彩,有惊叹、有感慨、有激动,更多的则是高兴。
众匪贼莫名,于是顺着百姓的目光也望了上去。这一望不止令他们面色更难看,惊恐之感如滔滔江水翻涌而上。
两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悬浮半空散发灵光,灵光之上漂浮着半透明的影像,呈现的正是众匪贼在城里狼狈逃窜的景象,以及城外弟兄被军队战败扣押的落魄画面。
秦豹子的脑袋惊到发凉:难道说自打咱们现身出战之时就已经踩入对方的陷阱?若真如此,只怕城里布置的不止有机关还设有阵法。一边操控阵法一边还有御宝,这得消耗多少灵力?难道那丫头的修为当真凌驾于咱们所有人之上?所以,适才才敢堂而皇之地说出大言不惭之语。
“看!老大快看那里!是大柱他们!”一旁激动的声音将秦豹子从思绪中拉回,转眼望去,士兵在圈外打开一个口子,把一行拷上手铐脚镣的众匪徒往圈里赶,待队伍末尾的一个也进去后立马把口子堵上。
秦豹子瞧明白了,身边的人也猜到这是什么意思。秦豹子当即冲上方的宫孙琬霜大声怒吼:“贱丫头快放了他们,要杀要剐冲老子来!不许杀害我的弟兄!”
“哈哈哈哈……”几声冷笑应声传来,“原来你也知道心疼?没道理只许你杀别人全家就不许别人杀你全家报仇!不许杀害你弟兄?一败涂地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