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果然不知道。”
宋辞礼神色疏冷:“毕竟,你只在乎夏姑娘。”
“宋辞礼!”黎玄山发出威胁的声音。
“我还有事要做,这次多谢黎公子相助,日后在下定会报答。”
说完,他不等黎玄山回答,便收起长剑,身形消失在雨幕之中。
雨势更大了,冰冷的水滴砸在黎玄山略显苍白的肌肤上,冷的他几乎失去知觉。
可他脑海中却回荡着宋辞礼的话。
“赵溪月……也来江城了?”
他并没急着追上去,只是沉默的回到府邸。
侍女闻言走来,被吓了一跳。
“王爷!您怎么被淋湿了?都愣着做什么?拿干毛巾来啊!”
“不必了,你们退下。”黎玄山淡漠的说:“雪儿情况如何?”
“夏姑娘刚喝完药,正在屋中休息呢。”
“恩。”
黎玄山拿起干毛巾,随便擦了下脸,起身走进房间中。
“雪儿,感觉还难受吗?”
看到他进来,夏清雪眼睛一亮,露出甜甜的微笑。
“已经不难受了!玄山哥哥,你怎么都淋湿了呀?”
“出去时忘记带伞而已。”
夏清雪“哦”了一声,旋即又猛地牵住他的手,眼睛里闪着期盼。
“玄山哥哥,等明天雨停了,我们回白庄看看好不好?”
黎玄山一怔:“白庄?”
“恩!我已经好久都没回去了,好想念张婶他们呀。”
望着夏清雪纯真的笑靥,黎玄山眸光深邃,点头答应下来。
“……好。”
“太好啦!他们看到你,也一定很开心!”
黎玄山只是扯了下唇角,没再多说什么。
等他离开后,夏清雪脸上的笑意猛地淡了下来。
她唤来一位侍女,毫无情绪的问:“县令那边有消息了吗?”
侍女道:“有了。小姐,您请看。”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夏清雪。
夏清雪展信看了几眼,唇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不错……你先下去吧。”
“是。”
夏清雪关紧房门,从枕头下面取出一粒药丸,放在掌心中看了会儿后,猛地塞进嘴里。
“咳咳、咳!”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血色的脸,重新变得苍白、虚弱起来。
坐在铜镜前,夏清雪用手指,细致的描摹着自己的眉眼、面颊、嘴唇。
声音幽幽飘落:“这次,你逃不掉了……”
离开夏清雪的房间后,黎玄山就喊来听岚,让他去打听赵溪月的消息。
听岚闻言有些诧异:“什么?王妃也过来了?属下竟无从察觉。”
“她被通缉了。”
短短一句话,宛若平地惊雷,让听岚整个人都愣住了。
“啥?通缉?”
黎玄山冷冷一扫:“我要你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调查出来,明白了么?”
“是!”听岚回神,赶忙答应。
黎玄山疲倦的捏了捏眉心:“下去吧。”
“是。”
……
翌日,赵溪月吃完早饭,就出发在白庄里逛了逛。
为了避免太显眼惹人怀疑,她让李墨待在院中,自己只带着碧珠走了出来。
“小姐,咱们去哪里呀?”
“找个僻静的地方,给宋姑娘立个衣冠冢。”
赵溪月语气淡淡,碧珠却陡然一惊,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她不知道宋汀雅的尸身会被如何处置,只能用小刀简单的削出一块木牌,刻上字之后,立在一处风景秀丽的悬崖边上。
赵溪月就这样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正午,才和碧珠起身下了山。
途径小溪的时候,她停下脚步额外多看了几眼。
听说,那砍柴人就是在这里捡到了黎玄山。
碧珠茫然的挠了挠头,只觉得今天的小姐看起来好奇怪,身上弥漫着一层说不出来的悲伤和怅然。
走到山脚时,两人遇见了一个样貌艳丽的少女,正坐在路边,轻轻吸着鼻子,眼圈泛红。
赵溪月疑惑的问:“姑娘,你怎么了?”
那姑娘肩膀一颤,畏惧的抬起头:“我、我刚刚遇到几个登徒子,害怕的跑到这里,却摔了一下,腿好疼……”
赵溪月眉头皱了起来:“来,我扶你起来。别害怕,有我在,那些人不敢再欺负你的。”
碧珠也一脸气愤:“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呀!真是的!”
这姑娘哽咽着靠在赵溪月肩上,说话细声细气的。
“谢谢你呀,姐姐。”
“没事。你是白庄的吗?为何要到这山里来?”赵溪月看了眼她的腿,一瘸一拐的,果然伤到了。
不过她还有瓶药膏,到时候可以分给她一些。
姑娘说:“恩。我到山里,是为了取一样东西。”
赵溪月问:“什么东西?需要帮忙吗?”
“呵……”
耳边传来冰冷的轻笑,赵溪月浑身一僵,感到一股杀意铺面袭来。
倏地,眼前闪过一道银光!
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扑向一旁,才躲开这一刀。
原本柔弱清纯的姑娘,如今面容阴鸷,灵活的抛了下手中匕首。
“当然是取你的狗命!”
碧珠尖叫道:“啊!小姐!”
赵溪月则咬牙往旁边一滚,再次躲开她的袭击。
“喂!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无冤无仇?”那姑娘却猛地安静下来,阴冷道:“你杀了我大师姐,还有脸说无冤无仇?”
电光火石见,赵溪月脱口而出:“宋瑰!你是宋瑰?”
宋瑰冷冷一笑,艳丽的眉眼满是杀气。
眼看她要再次发动攻击,赵溪月大喊道:“碧珠,捂住鼻子!”
然后猛地扯碎腰间香囊,朝着宋瑰丢了过去!
“呃——你!阴险!”
宋瑰猝不及防,吸入了一些粉末,浑身顿时酸软无力,手里的刀也掉在地上。
赵溪月缓缓起身,将她的刀踩在脚下,语气狰狞:“能不能张开耳朵好好听我说话!我根本没杀你师姐,我是被陷害的!”
宋瑰喘着粗气,危险的眯起眼睛。
半柱香后,山道旁。
赵溪月支走碧珠后,给宋瑰做了解毒水让她喝下去。
宋瑰喝下手中的茶水,手指微微一动,感觉四肢也变得不那么僵硬了。
她垂下眼,低声说:“你方才用的,是什么毒?我为何从未见过。”
“是我自己混合了几种药粉制成的,用来保命。”
宋瑰握着茶杯,没说话,只是眼底隐有泪光。
赵溪月叹气:“事情就是我说的那样,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杀害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