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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

    “都说你蕙质兰心,果然是一点就通。”太后赞许地看着沈琬,“他们两个还是孩子那会儿就很好,慕容樾跟着他父亲入京来见先皇,回去的时候宝瓶也闹着要跟着走,还是昌顺大长公主来了才给劝下的。”

    沈琬笑了笑:“那很好,想必郡主自己也是情愿的,只是不知定安王那边如何作想?”

    太后道:“宝瓶是三嫁之身,正妃之位怕是会让慕容樾心存芥蒂,结亲不成反而结仇,这反倒对宝瓶不好,只封侧妃也就是了。你觉得哀家想的这门亲事如何?”

    林宝瓶在祖母昌顺大长公主身边长大,自小经常随着公主一同入宫,算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太后又没有女儿,自是对她厚待许多,更怜她命运坎坷,所以格外谨慎小心。

    “太后娘娘想得周到,臣妾自愧不如,”沈琬又咳了几声,有气无力的样子,“郡主和王爷想必都会很高兴。”

    上辈子林宝瓶归朝之后,因经的事比这世少得多,所以还更烂漫活泼些,其实当时太后也有过相似的想法,只是沈琬死得早,没看见后事,但大抵慕容樾是没娶林宝瓶的。

    娶不娶林宝瓶,是慕容樾自己的事,沈琬反而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太后看出沈琬精神不济,于是也不再久留,又叮嘱一番,便离开了。

    回到寿宁殿,太后闭目歇了一阵,抬手招来心腹尤姑姑。

    尤姑姑立在太后面前,一板一眼地汇报了这几日慕容胤的言行举止。

    听着儿子出格又荒诞的行径,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终阻止道:“好了不用再说了,哀家心里有数,只要胤儿的身子好,他要杀多少人就由着他去杀吧!”

    儿子自幼体弱多病,至今未能亲政,反而大权渐渐旁落到了慕容樾的手中,再下去便是连皇位也岌岌可危,太后恨其不幸,却又无法怒于慕容胤的不争,又可怜儿子什么事都做不了主,转念一想他杀几个宫人倒也能平了那心里的一口气。

    尤姑姑拿起一把象牙骨扇,轻轻地给太后扇着风,殿内供着冰块,凉爽舒适。

    许久后,太后才睁开眼睛,扫了尤姑姑一眼:“有什么事就说。”

    尤姑姑浅笑了笑:“是贤妃娘娘。”

    “你以为哀家真的老糊涂了,看不出她装病吗?”太后道,“她那些小心思,怎么瞒得过哀家的眼睛。”

    太后顿了顿,又说:“你问清楚了,真的是慕容樾孤身入宫来把她救回去的?”

    “不会有错,奴婢的人是信得过的,又怎么敢胡乱攀扯呢?”尤姑姑思忖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一开始是章充媛使坏,郡主倒发了善心,不知怎么的贤妃娘娘就说她替郡主留下,然后章充媛就把郡主拉走了。若太后娘娘不信,问郡主也便宜。”

    太后摆摆手:“何必如此麻烦?惊动人了倒不好。”

    “那么太后娘娘觉得定安王和贤妃娘娘……”尤姑姑抬了抬眼皮,没有说下去。

    “方才哀家拿宝瓶和慕容樾的亲事试探她,她面上倒没什么,你也看见了的。”太后冷哼一声:“那慕容樾……”

    她说了半截就没下文,继续闭上眼想事情,尤姑姑也不敢打扰她。

    等过了一会儿,太后才继续冷冷道:“沈琬从前是个齐全孩子,出身好教养好,服侍陛下也有耐心,孙荷儿生的孩子又算什么,哀家原先还指望着她生下皇子,再抱来身边养的。”

    “她原本就和慕容樾有婚约,虽是哀家为了陛下的身子才断了她的姻缘让她进宫,但哀家怎会不知,她和她家里也不想她嫁给慕容樾,这才来了宫里寻求庇护。”

    尤姑姑道:“必定是定安王有意撩拨的。”

    “他身为男子,长得那一副相貌,公狐狸也勾人,贤妃年轻难免着了道。”太后的手重重一拍身下美人榻,“朝堂之事也就算了,他竟然真的敢染指妃嫔,我儿也仪表堂堂,怎么不如他?”

    见太后动怒,尤姑姑连忙道:“只是说定安王特意折回来救了贤妃娘娘,也未必是两个人有什么。”

    “当日宫里是什么模样?慕容樾会为了一个宫妃特意回来?哀家也是过来人,他们年轻孩子那点心思,哀家一听就明白了!”

    尤姑姑皱了皱眉:“若这么往深里说,贤妃娘娘当初弃定安王转而入宫,或许又有另一番说头了。”

    “管他们有什么说头,贤妃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只要她背叛我儿,哀家就不会让她舒服。”

    尤姑姑连连应是。

    七月初七,七夕这一天,沈琬从长乐宫搬入了摘星台。

    摘星台是完完全全按着慕容胤的喜好所修建,甚至是慕容胤登基以来,宫里修建完成的第一个宫苑,对于慕容胤来说的意义非比寻常。

    沈琬虽然还在继续称病,但这日却无论如何脱不开,于是在夜里私设了小宴,请慕容胤过来。

    慕容胤欣然前往,同时带来了章如寄。

    这些日子,因慕容胤一直在打杀近身的宫人,所以宫里人人自危,风声鹤唳,章如寄正是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的。

    别人都怕死,她却只想拼一把,要荣华富贵。

    人各有志,沈琬与章如寄早已陌路,听说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只是没想到今夜她却跟来了。

    沈琬原本想着,慕容胤无论如何是要在摘星台留一晚去的,这无疑又增加了她攸关性命的风险,这下倒是好了,章如寄来了,慕容胤夜里约莫是要跟她回去的。

    美酒流水似地进了摘星台,慕容胤如今身体渐愈,也愿意多喝几杯。

    他要喝多少,章如寄在一边就给他倒,都不用沈琬动手。

    章如寄还是从前那样,低眉顺目,一派纯良,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中途慕容胤也让沈琬喝酒,沈琬推说正生着病,不能喝,章如寄识时务,立刻上来替沈琬喝了酒。

    沈琬道了谢,隔不多会儿,章如寄就被慕容胤打翻了酒壶在身上,只得先下去更衣。

    一时殿内只有慕容胤和沈琬两人。

    摘星台雕梁画栋,却也高寒空旷,夏风袭来,一点暑气都没有。

    沈琬起身往外面走,在白玉栏杆前停下。

    这里可以眺望正前方所有宫殿,重重如山,又如仙阙。

    前世她就是在这里跳下去的。

    慕容胤也跟在沈琬后面,他见沈琬的手掠过白玉栏杆,便笑道:“小心跌下去。”

    沈琬也笑着回头看他:“这栏杆修的这么低,可不是陛下说会陪在臣妾身边,不会让臣妾跌下去的吗?”

    慕容胤将她往后面揽了揽,自己没怎么上前:“怎么?是今天朕带着章充媛来了,你吃醋不开心了?”

    沈琬心里暗骂一声,脸上却仍是带笑不说话。

    “身子可有好一些?”

    “好多了,多谢陛下关心。”沈琬话是这么说着,但一边又继续咳了起来。

    慕容胤含着笑看她,忽然把手放了放,将沈琬的纤腰抵靠到栏杆上,自己也跟着过去,与沈琬并肩立着。

    沈琬道:“陛下还是进去吧,这里风大,着了寒气就不好了。”

    慕容胤侧过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之后,说道:“贤妃,你是有福之人,有你在朕又怎会有事?”

    说罢,他下一刻便欺身上前,将沈琬圈在怀中,沈琬见他逼过来,下意识地就将后背往后面靠,大半个身子悬在外面,岌岌可危。

    慕容胤将她的后背轻轻托住:“你果然在避开朕。”

    他抬起沈琬的下巴,沈琬连忙道:“没有,臣妾为什么要避开陛下?”

    “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不要想着对朕欲拒还迎,朕不吃那套,”慕容胤紧紧盯着沈琬,却不知沈琬心中松了一口气,“朕知道你与章充媛素来不睦,但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和煦的夜风从沈琬背后吹来,一阵阵的,像是柳枝在抚摸她白嫩纤细的后颈,慕容胤一只手托着沈琬,但沈琬不知道他何时会突然放开。

    若是他乍然放开,那么她又会掉下去。

    慕容胤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隽永绵长,但沈琬却觉得有些刺鼻。

    她定了定神,咬咬牙,孤注一掷道:“那陛下封臣妾为皇后吧!如此,臣妾便不同章如寄计较。”

    闻言,慕容胤的手微微一用力,沈琬探出栏杆外的身子回到安全的地方。

    “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这时章如寄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回来,见沈琬和慕容胤到了外面,正朝他们走来。

    沈琬脸上作出一副哀怨的表情,撇过头去不说话。

    “陛下和贤妃娘娘怎么在这儿?可真让臣妾好找,莫不是嫌弃臣妾了?”

    慕容胤揽过沈琬的肩膀,对那边的章如寄道:“贤妃身子还没大好,我们就饶了她今晚,先回去罢!”

    接着他又贴在沈琬耳边道:“下个月是朕的生辰,你要继续赌气也无妨,若是身子好了便过来。”

    沈琬看着他和章如寄离去的身影没有出声。

    八月初四,慕容胤的生辰,她永远不会忘记,就是这一年的这一日,她被陷害和慕容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