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婧认真思索了一下,既然没上过学,那她再问点别的吧。
“宫廷玉液酒?”
“……”
“今年过节不收礼?”
“……”
赫连婧又连续说了两个暗号,见贺栀宁依然毫无反应,心下确定是自己猜错了。
还以为遇到老乡了呢,得,白高兴一场。
干咳一声缓解尴尬的气氛:“咳!那个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各位了,告辞。”
说罢,立刻拔腿离去。
留几人在风中面面相觑。
出了宫,苏时锦把贺栀宁拉上了定北侯府的马车。
“表姐,方才那五公主说的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拿起车厢方桌上的花糕,将嘴塞得满满当当的,眨着眼问道。
贺栀宁轻轻摇头:“不知,但那几句话确实有些奇怪。”
“说不定是什么暗号。”苏晏礼倒了杯热水递给贺栀宁,并推测道。
贺栀宁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垂眸回忆着那几句话。
苏时锦看向苏晏礼,疑惑问:“暗号?她为什么要对表姐说暗号?”
“呀!”忽然,猛拍了一下身侧苏北湛的大腿。
苏北湛“哎呦”一声,嫌弃地拿开搭在自己腿上的小手,“苏时锦,你打我作甚?”
贺栀宁和苏晏礼亦被苏时锦一惊一乍的行为吓到,齐刷刷看向她。
苏时锦递给苏北湛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头头是道分析:“我就说那五公主心怀不轨,这宫宴刚结束就专程找表姐对什么暗号,八成是真的看上表姐了,想试探试探表姐的态度。”
“砰——”
话音刚落,苏时锦脑袋瓜就挨了一下。
“啊呀!”苏时锦双手护住脑袋,往贺栀宁的方向缩了缩,“二哥,你打我干什么?”
“苏时锦,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种话也能乱说?”苏北湛气哼哼瞪了她一眼。
苏晏礼无奈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锦儿,你是闺阁女子,怎能胡言这些浑话。方才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或是传出去,有损宁儿名声。以后不能乱说了,记住了么?”
“哦,我知道了。”苏时锦抱住贺栀宁的胳膊,声音顿时低下去,“表姐,怪我口不择言,抱歉。”
贺栀宁小手覆在她的头顶揉了揉,“据我所知,无妄确有女子喜欢女子的风气,锦儿往那方面猜测,也属正常。
不过,五公主莫名跟我说那几句话,绝非看上我,至于有什么目的,时间久了,咱们自然能知晓,两位表哥不必担心。”
她能确定的是,五公主目前对她没有敌意。
苏晏礼和苏北湛点头。
车厢沉默了片刻,贺栀宁忽然看着苏晏礼问:“大表哥可还记得五公主吟的那首诗?”
苏晏礼点头:“那首诗气势豪迈,诗意深沉,五公主能吟出此等佳作,她的才情能与宁儿相媲。”
“表哥谬赞。”如此说来,熟读诗书文集的表哥也不知道那首诗是他人所做。
回到丞相府,贺栀宁便寻来所有的书籍,翻阅查找那首诗,及赫连婧那几句奇奇怪怪的话。
将一架子的书翻了个遍,丝毫没有线索。
拂晓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茶,“小姐,您都看了一个时辰,仔细眼睛疼,先休息休息,喝碗姜茶驱驱寒。”
“好。”贺栀宁放下手中的诗集,捧起姜茶喝了起来,“对了,让你查秦大夫的事怎么样了?”
拂晓拍了拍脑门,
“差点忘了跟小姐说。”
“说来也巧,秦大夫和秦姨娘一样,是乐城人,不过他们没什么关系。”
“秦大夫五岁时,爹娘双双遭难,他被黑心的二叔卖到了京都,但具体卖到了哪户人家,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奴婢没有查到,因为乐城唯一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二叔一家都死了。”
“都死了?怎么死的?”贺栀宁顺嘴一问。
拂晓答:“听说是遭了盗匪,一夜之间全没了。”
贺栀宁眯了眯眸子,神色不明:“让夕落好好盯着西苑,顺带盯着秦大夫。”
“是,小姐。”
*
晚上,贺栀宁刚歇下,便听到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
她仰头瞄了一眼,看到熟悉的暗纹衣袍,迅速躺好,闭眼,佯装已经睡着。
萧玄璟进来时,见床上的小女人毫无反应,好看的剑眉皱起。
他开窗的声音那么大,这丫头居然毫无察觉,防范意识太弱了。
若闯入的是其他男人……
站在原地低叹一声,无声无息走到床边坐下。
好半晌,贺栀宁发现某人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静静盯着她看,藏在褥子里的小手越握越紧,连睫毛都忍不住狠狠颤了颤。
未免某人察觉自己是装睡,低低嘤咛一声,顺势翻了个身,丟给他一个后脑勺。
萧玄璟美眸闪过一抹玩味,俯首凑到她露出的耳骨咬了一口。
贺栀宁耳垂刷的一红,立刻睁眼,往被褥里一缩,只露出两只水汪汪的眼睛:“萧玄璟!你……”
早知她是装的,还故意盯她看了许久,故意调戏她,这人太坏了!
“本王怎么?”两片薄唇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想起刚刚那股湿热酥麻的触感,贺栀宁满脸羞红,将褥子往上提了提,完全盖住脑袋。
萧玄璟俯身凑近,语气低柔得似哄着她一般:
“阿宁,蒙着难受,听话。”大掌落在褥子上轻轻扯了扯。
好一会儿,贺栀宁觉得没那么羞耻,才慢慢放下褥子,转移话题道:“王爷找我什么事?”
听到‘王爷’二字,萧玄璟俊逸的眉立刻皱紧:“怎么不唤本王的名字?”
“……”
见某王爷脸色越来越黑,贺栀宁忙坐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吐气如兰:“玄璟。”
萧玄璟背影一僵,“!!!”
瞥见某人红润的耳垂,贺栀宁“扑哧”一笑,眨着满是笑意的云眸与他对视:“玄璟,玄璟,玄璟……”
用着娇软的嗓音接连唤了好几声,语气颇有撒娇的味道:“玄璟这下满意了么?”
耳畔是她蛊惑致命的呼唤,鼻尖是她身上独有的幽香,萧玄璟只觉三魂七魄都被她勾去了,哪怕把命给她都行。
安静得针落可闻的寝房,响起一道清晰的吞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