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这般健壮,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
“只要姐姐点头,我这就舍身就义。”
“油嘴滑舌。”
“要不我发誓?”
严梦霜笑不露齿,捶一下崔英,“没完没了,不知收敛。”
话是这么说,严梦霜却是露出光洁大腿,压在崔英腰上,最后还不忘挑衅似的看她一眼,那意思不外乎,有胆你就摸。
自以为女侠会点到为止,马上就晓得有些想当然了。
崔英感受到那丝滑快感,恨不得拍手称快,拿手颤悠悠摸去,“天爷爷啊,能发光的大腿,不仅能看,还能摸个痛快。”
虽说鬼物之身注定没了温润如玉的手感,可大饱眼福是不缺的,“啧啧啧,这大腿,要线条有线条,要色儿有色儿,要是让我舔上一舔……”
严梦霜抬起腿来,鼓励她道:“想要舔啊,大可一试。”
话都说到这里了,崔英咽一口唾沫,就差最后一步了。
刹那间拘束起来,小心谨慎的回头看去。
不出意外,一大一小两颗脑袋,紧靠身后正盯着崔英。
差点儿被人撞破,崔英破罐子破摔,“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就是说了句舔一下,来来来,让你俩见识一下。”
抓起严梦霜一条光洁小腿,撒气似的“滋溜”一下,从膝盖到脚踝,狠狠舔了一大口。
舔完之后,冲着陈景得瑟道:“有能耐,你也舔一个给我看看。”
陈景脸色平静,蹲在一旁拱手道:“做不来,比不得崔大侠,陈某甘拜下风。”
严安绣瞅着姐姐道:“姐姐脸红了。”
严梦霜也没想到这个女侠这么不着调,说来就来,说舔就舔,听到妹妹话后无地自容,把头埋在崔英怀里不敢露面。
崔英恬不知耻乐呵道:“我这功力果然超凡脱俗。”
这话让怀里美人羞愧难当,踢踏着双脚示意羞赧。
严安绣看看夜空,起身瞅一眼东边,对姐姐说道:“天快亮了。”
严梦霜顾不得心情,起身来回看看,有些难为情道:“是该回去了。”
崔英老大不乐意了,抓住严梦霜红衣袖子,双目含情道:“姐姐,不要抛弃我啊,咱俩恋奸情热……不是,情投意合的时候,你怎么舍得离开我?”
严梦霜无奈道:“我已是鬼物之身,受不得一丝半缕日光照射,日出之前不回去的话,会有魂飞魄散危机。”
严安绣也赶忙附和道:“姐姐没有骗你,以前就遇到过几个没有灵智的鬼物,日头升起不知道去躲,迎着晨光,片刻功夫就消散不见了,可怕的紧。
不说日光,即便是白日躲在阴暗处,阳罡之气也能让我俩生不如死。”
崔英失望至极,忽地看向陈景,直接跳起来道:“咱俩一晚上没好好休息,正好白天好好睡上一觉。”
而后揽着严梦霜腰肢,“晚上与美人儿再续前缘。”
玩笑似的耽搁一晚上,陈景无可奈何,就依了崔英的提议。
严梦霜笑着推开崔英不老实的大手,拉着妹妹手心,两人盈盈一拜,而后化作烟雾飞下山去。
崔英果然是个能睡的,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适应片刻光线后,看到日头快要下山了,吐掉嘴里的沙土,打算翻身接着睡。
陈景提醒她一句准备吃饭,吃完就赶路,这让崔英更不愿意动弹。
陈景最后叹气道:“不想再见到美人儿?”
崔英怔了片刻,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他娘的,忘了这茬事情。待我沐浴更衣,焚香净手,也好迎接美人驾到。”
陈景笑话她一句,“要不要再来个斋戒三日?”
崔英恼他一句,“我说想,你会等?”
陈景摇头道:“不可能。”
早知如此的崔英撇过头去不看他,呆愣的看着峡谷内的干涸地面,无奈道:“沐浴个啥,连净手的水都没一丁点。”
崔英狠狠搓着脸,就当干洗了。
铁锅是陈景路上捡来的,铁皮薄的厉害,除锈时已经分外小心,仍是受不住力捅了一个窟窿,幸亏不是锅底,要不然就废了。
崔英瞅见滚开的粥里有几片咸肉,砸吧几下嘴,发牢骚道:“果然还是鲜肉能钓足人的胃口,咸肉吃了一路,这会儿看到,嗓子眼就发齁。”
陈景用仅剩的最后一个勺子敲下锅边,提醒她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计较那么多做甚。对了,告诉你啊,咱就这么些能吃的正经吃食,后边饿了,就只能吞服辟谷丹了。”
崔英两眼一翻,哀嚎道:“老天爷啊,你干脆饿死我算了。”
不理睬她的人来疯,陈景把最后几根干柴扔进火堆,等到自然熄火就能开饭了。
吃饭时,两人一人一勺也算公平,就是崔英耍小心眼,每次对着锅里的咸肉招呼,陈景看在眼里忍了又忍。
当看到崔妞喝完粥还要舔勺子时,终于忍不住了,夺过勺子大骂她混蛋。
崔英理亏,讪笑道:“一时兴起,不能自已,绝不是故意。”
陈景被她恶心的够呛,骂道:“我看你就是蓄谋已久。”
崔英打个饱嗝,接着说道:“这话太冤枉人了,我是那种人吗?大不了,你尽管舔勺子,我全当看不见。”
陈景真想丢下勺子,可又舍不得最后一点儿粮食,尤其见不得崔妞那副恶心嘴脸,陈景真敢扔了勺子不吃,崔妞就敢把一锅粥包圆。
“这是煮的一锅粥?”忽然到来的严梦霜看一眼说道。
严安绣走到铁锅边上蹲下,试着嗅了一下。
崔英殷勤问道:“要不要来一口?”
严安绣摇摇头道:“鬼物吃不来阳间食的,我是许久不见,有了乡愁,才试着闻下,果然闻不到任何味道。”
“闻不到啊。”崔英挠挠脑壳,看向严梦霜道:“要不要给你们烧些纸钱啥的?”
严梦霜黯然道:“曾经拦下几位好心人,为我们姐妹烧了些香烛纸钱,不能说完全没用,只是玄之又玄,道不清楚,外在也看不出来,后来就没了这种心思。”
崔英听了大为可惜,说着各种俏皮话逗两个美人儿开心。
陈景看一眼她那副色鬼模样就心烦,抄起勺子,赶紧喝粥,免得等这吃货反应过来和他抢,还恶心人倒胃口。
一口气吃完,随便找块土石,将就着剐蹭即便,就当刷锅了,想起师父曾经说过一些有关阴司的事情,悠悠开口道:“香烛纸钱这些,除非有许多个人一起来,经常如此作为才有用,不然用处不大。”
崔英和家里的三个老头子只会瞎掰扯,没个正形,她知道小景经常聆听师父他们讲解修行事,赶紧问上一句,“就没别的法子?”
严安绣有些迷茫,什么法子?有了法子又会如何?
严梦霜紧张的搓着手指,她自然晓得所为法子是合意,就是传说中的修行之法,虽然不看好年轻男子会知晓鬼修法门,可万一呢?希冀看向陈景。
陈景被她们盯着有些不自在,怪自己,也怪崔妞多嘴,马上摇头道:“被不同姓氏地理的人祭拜,就会得了各方认可,那就建座祠庙,淫祠也无所谓。
有人为你俩建了祠庙,那也需要有人祭拜上供,如今北地比之兵荒马乱还要过分,你们姐妹就别想了。
另外就是鬼修法门,比起前者建造祠庙,被鬼仙看中带走,你们觉得哪种更难得?”
崔英张张嘴巴,看一眼西边道:“驭灵宗?”
陈景摇头道:“驭灵宗倚仗的是英灵,对鬼修不在意,甚至是唾弃。
或许有弃之不用的鬼修法门,可驭灵宗为何会为你双手奉上,说的更直白些,我们与仇鹏短短几日的交情,人家真会为了你的一厢情愿出手相助?”
崔英面对美人在侧,不甘心道:“一块儿喝过酒呢,那家伙看着不像个小气的。”
严梦霜看到两人有了争吵迹象,开口道:“多谢两位排忧解难,小女子感激不尽,事有不谐便随风而去,不用为我们姐妹苛责自己。”
陈景看一眼不争气的崔妞,叹口气道:“沉阴木。”
“啥?”崔英瞪大双眼迷惑道。
严梦霜两姐妹第二次听到“沉阴木”,不晓得这会儿为何又有此说。
“我虽然不知晓鬼物如何修行,但我这里有适宜鬼物修行的东西。”
陈景从玲珑袋中取出仅有的半截沉阴木,按照师父当初的说法,少则五六百,多则七八百的年份,除此之外没有多说,陈景猜测师父看不上这些个小玩意,不过对于一些没多少修为的鬼物鬼修,大概属于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就是不晓得这两个鬼物识不识货。
陈景抛给严梦霜,后者疑惑接过,才一接手,一股冰凉意从手中袭来,迅速蔓延全身,让她惊喜连连,生人或许不适,作为鬼物的她自然不在乎,与她正适宜。
拿在手中翻看一下,乌黑木头上各种繁琐雕文,严梦霜心念一动,化作黑烟钻入其中。
崔英捡起掉落地上的沉阴木,看上几眼后,不确定道:“兆安城里那些邪魔外道留下的?”
看到陈景点头,崔英把沉阴木递给严安绣,开始在自己玲珑袋中翻找。
正在严安绣对这截木头好奇时,严梦霜再次化作黑烟出来,拉着妹妹一起极为规正的跪下,对陈景道:“多谢恩人。”
陈景淡然道:“我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些了。虽说没有法门,但这里面的玄妙,你是体会过了,修行一事或许不可能,日后你俩也能清闲一些。”
严梦霜行礼道:“不敢奢求更多。”
崔英半个身子伸进玲珑袋翻找还是没能找到,急得她大叫道:“我怎么就忘记拿了,不该的啊?”
陈景拍一下崔英肩膀,等她露出脑袋,略作停顿道:“走吧,上路了。”
崔英双肩一塌,没了精气神,“又该上路了!?”
严梦霜急匆匆道:“这么快就要走,不多留几日?”
严安绣歪着脑袋看去姐姐,以往遇到那些人,没一人能让姐姐如此动容的,那块木头真有那么宝贵?
陈景领路,往土山下走去。
崔英走到严梦霜跟前,弯腰将她抱起,后者没明白过来时,崔英又将妹妹提起放在姐姐身上,一步一步去往山下。
严安绣迷惑不解,这是去送行,还是被送行?
严梦霜抚摩崔英脸庞,有些歉意道:“其实,不用当真的,往来不知多少次,我们姐妹都如昨晚一样,花言巧语,虚情假意,哪里会有真情表露。
我不想再诓骗你,不想你走了,还是鬼迷心窍。”
崔英一言不发,有些委屈,撅着嘴,抱着两姐妹下了山。
长短不过两里路,看到陈景停下等着,崔英放下姐妹俩。
严梦霜心里不太舒服,手忙脚乱替崔英整理一下衣衫,妹妹严安绣不晓得姐姐怎么了,好像很委屈,但就是不哭出来,好像憋着劲,让人看了替她难受。
“鬼修法门,我以后四处闯荡江湖的时候,会替你俩留心的。”
“多谢,无以为报……”
无情最怕痴心缠,百年回首碎心环。
崔英抓住严梦霜的手,把一颗雪钱拍在她手里,告诉她道:“这是神仙钱,从小景那儿偷来的,千万别去兑换,就自己用,里边灵气比起荒地浓郁千百倍。”
严梦霜红着眼睛道:“你给我了,你怎么办?”
陈景傻呵呵道:“我和小景亲兄弟,没钱了就和他要,他还能不给我?”
扭头喊上一句,“对不对,小景?”
陈景懒得理她。
再掏出一物压在严梦霜手里,有些伤感道:“别的也没好东西,就这些了。”
严梦霜看到又一截沉阴木,蓦然抬头,盯她好一会儿,心神不稳道:“你就是个傻子。”
崔英极正经的抱了两姐妹一下,笑着跑开。
严梦霜摩挲着手里的沉阴木,小声骂道:“就是个傻子。”
片刻之后,在陈景叫骂声中,崔英又跑了回来。
严梦霜不想她再尔反复,上前朱唇轻点,予她一吻,开口道:“你该走了。”
两两对望,不知再会是何年。
崔英敛容屏气,大声说道:“等我回来,我娶你!”
潇洒转身离去。
严梦霜擦拭着泪水,一个劲的骂道:“傻子……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