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挽幽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简单粗暴的破阵方式。
原因很简单,万药灵乳就在这山洞中,万一封燃昼这么一撞,把整个山洞都撞塌了,连带着埋了万药灵乳,那才是得不偿失。
因此,还是得用正常的方式破解阵法。
好在虽然谢挽幽不懂阵法,但封燃昼精通阵法,两人朝内推进,速度倒也挺快。
路上,谢挽幽问起封燃昼他是从何处学的阵法,封燃昼的回答就很气人:“自学,这种东西,不是看一眼就会了。”
谢挽幽:“……不要炫耀,否则我会嫉妒。”
封燃昼看她羡慕到差点眼红的模样,心中忽然一动,眯起眼道:“你若想学,我也不是不可以教你。”
谢挽幽瞬间不生气了:“真的?”
封燃嗯了一声,手心聚起一团赤红色火焰,随意地往前丢去,黑暗中悄然蔓延过来的蛛丝沾到火苗,马上燃烧了起来。
他忽然这么主动,倒让谢挽幽颇有些意外,正要夸他,然而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深意:“不过你既然要跟我学阵法,是不是也该叫我师尊?”
谢挽幽:“?”
谢挽幽:“?!”
真的难以置信,他看着这么正经,以前摸个手都不让,居然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谢挽幽目瞪口呆,承认自己败给了他的无耻,狼狈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她摸了摸脸,感觉一股热气冲了上来,热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她怕是看走眼了,封燃昼这人一开窍,真的还……挺会玩的。
封燃昼似乎还有些遗憾:“真的不跟我学?”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不了,我暂时还没这种……过于超前的爱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封燃昼听了她这句话后,神色却多了几分晦涩,还追问了她一句:“真的没有这种爱好?”
谢挽幽不明所以:“没有啊。”
封燃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如果我跟渡玄剑尊是同辈,你还会选择我么?会不会后悔?”
这算什么问题?谢挽幽有些疑惑,他跟渡玄剑尊都是上一辈的人,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若是她介意,也就不会跟封燃昼提在一起的事了。
想了想,谢挽幽道:“怎么说呢,人活一世,总得为自己而活,况且,我也不是道德感特别强的那种人,只要我们没血缘关系,那就没什么好在意的,如今这个世道,往后会发生什么都难说,且行且珍惜嘛。”
封燃昼听了以后颇为满意:“你真是这样想的?”
谢挽幽点头。
封燃昼意味不明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这么一强调,倒是让谢挽幽生出一丝疑虑。
不过是年龄大点的问题罢了,好像不至于让封燃昼特意提及。
封燃昼说的跟她想的,不会不是同一个东西吧……
谢挽幽百思不得其解,而封燃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颇好。
他们又进入了一个分支洞口,这次,潜伏于暗处的蛛丝涌动得更急了。
封燃昼本握着谢挽幽的手,见此改为揽着她的腰,谢挽幽靠在他身侧,亦步亦趋地走,小声问道:“是靠近阵法中心了吗?”
封燃昼应了一声,用火焰再次烧退蛛丝:“洞内的妖兽在阻止我们找到阵法核心,跟紧我。”
谢挽幽知道封燃昼这么说的原因。
封燃昼这个战斗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封燃昼跟她谁更强,柿子还挑软的捏,那些妖兽要想下手,第一个找的当然是更弱的她。
谢挽幽进千丝洞,就跟新手菜鸟进高端局差不多,不好好跟紧大佬,分分
钟就会完蛋。
因此,谢挽幽坚定贯彻“不乱跑,不作死,不搞事”的原则,顺利苟到了阵法核心——一个十分巨大的蜘蛛洞。
踩着一地烧焦的八眼蜘蛛尸体,谢挽幽与封燃昼从洞口走出,进入了蜘蛛巢穴。
一线天光从顶上的岩石裂隙中斜射而入,照亮了巢穴内的景象。
巢穴内几乎到处都是蛛网,各色的蛛丝在巢穴中交织,缠绕成了一股怪诞而不可名状的诡异场景。
血红色的蛛丝包成了茧状,如同呼吸一般不停鼓动,白色的蛛丝有生命般贴着墙壁蔓延游走,泛着象征着剧毒的暗绿色,而头顶挂着的灰色的蛛丝上则沾着不少脏兮兮的灰尘,隐约可见其中缠绕的暗红血肉和白花花的骸骨。
谢挽幽和封燃昼一进去,那点轻微的脚步声便惊动了整个巢穴的蜘蛛。
一时间,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谢挽幽仰头一看,就见那些交错的蛛丝在剧烈颤动,方才丝毫不见踪迹的八眼白纹蛛正密密麻麻地沿着蛛丝疾速攀爬而下,俨然是一副倾巢而动的架势。
谢挽幽不由头皮发麻,脊背爬上了一阵恶寒。
这些八眼白纹蛛的实力倒是不强,最低等级筑基,最高等级元婴,元婴期的蛛王只有一个,要是单独对付起来,其实并不难,坏就坏在这些蜘蛛实在太多了。
蚂蚁多了能咬死人,之前折在这洞里的元婴修士就是吃了势单力薄的亏。
然而封燃昼显然没有要跟这群蜘蛛搏斗的意思,他先将装在胸口处的幼崽交给谢挽幽抱着,而后腾身化作白虎原型,扭过头,示意谢挽幽坐上来。
这趟来得真不赖,居然还有骑老虎的福利……谢挽幽心中暗喜,自然不跟他客气,利落地翻身坐上了白虎宽阔的脊背。
等她坐稳,白虎便迈开四肢,在蜘蛛巢穴内奔跑了起来。
随着它奔跑的速度加快,谢挽幽的视野也在迅速拔高,仅是几秒之内,座下白虎便由一只正常老虎的大小,变幻为三层楼那么高的庞然巨物。
谢挽幽见过他真正的本体,只可惜这山洞还不够大,限制了他的发挥。
四面八方爬来的蜘蛛似乎也为之一顿,白虎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声,神兽威赫之下,所有的妖兽都萌生出了退缩之意。
但也只是片刻,它们便如同接收到某种指令,疯狂朝他们爬来。
不计其数的八眼蜘蛛扑了上来,淬毒的白色蛛丝相互交织,很快便织成一张巨网,倏然往白虎身上兜头罩下。
而白虎却像见着了一群扰人的蚂蚁,不耐地用硕大的虎爪拍开飞扑过来的几只金丹期八眼蛛,再探出一爪,一脚踩扁了一大片筑基期小蜘蛛。
随后,它略微低下硕大的狰狞虎头,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倏然喷出一道无比灼目的赤红色火柱。
围拢过来的蛛网哪里经得住这种强度的灼烧,瞬间化作了飞灰,触及这火焰的八眼蜘蛛也嚎叫着慌忙爬开了,轻易就让封燃昼在满地的蜘蛛中清理出了一条路。
“……”谢挽幽觉得封燃昼来这里,就跟满级大佬进入新手村一样,毫无打关杀怪的压力。
而且,封燃昼的本体实在太大了,这些蜘蛛对上白虎,就跟蚂蚁遇到大象一样,绝对的体型差面前,数量再多也派不上任何用场。
在这种堪称变态的战斗力下,白虎踏入蜘蛛堆中,俨然如入无人之境。
谢挽幽坐在白虎的后背上,单手拢住它颈部厚而长的鬃毛,转头四下寻找万药灵乳的位置。
很快她目光一顿,指着一个方向道:“在西北方位——”
她话音刚落,身下的白虎便调转方向,朝那边走了过去。
它走一步,地面就震颤一下,蜘蛛们显然也意识到
了敌我差距有多悬殊,随着白虎步步靠近万药灵乳的位置,它们连连败退,也不敢再上前阻拦了,只能退到一边,用无数双八眼怨毒地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看。
谢挽幽努力忽视下方密密麻麻的八眼蜘蛛,踩着白虎柔软的鬃毛攀到了它的头顶,一手抱着龙角根部,一手指着洞穴上方光泽剔透的数根倒竹笋状玉色“钟乳石”:“是那个,再靠近点。”
白虎似乎有些疑惑,低头看了看石头下方的小水潭。
水潭里流动着白色浑浊乳液,比起上面的石头,怎么看都更像是万药灵乳。
谢挽幽好笑地解释道:“万药灵乳真的不是液体,而是指从万药灵石里提炼出来的乳状成分,水潭里的东西其实叫万药灵水,是灵气跟万药灵石触碰后凝聚浓缩化成的水,虽然也有用吧,但功效远不及万药灵乳,也有很多人都跟你一样,把它错认成了万药灵乳。”
听了谢挽幽的解释,白虎抖了抖同样变大的虎耳,而后朝那些倒垂的石头探过头,让头顶的谢挽幽得以够到它们。
由于他的龙角也有点高度,一抬头就顶住了上面的石壁,白虎不得不歪了歪头,先将龙角插进石壁里,这才
给谢挽幽创造了一个合适的高度。
谢挽幽早有准备,先把小白暂时揣进袖中,然后拿出锤子和凿子,怼着万药灵石敲敲敲,快速把取下来的万药灵石装进乾坤袋里。
不过她还没黑心到把所有万药灵石都敲走,留了一部分下来。
万药灵石的生长需要特定的密度,要是一口气敲完了,以后就没得长了。
这种灵石生长不易,目前只有元空秘境有,谢挽幽并不想竭泽而渔。
敲下最后一块万药灵石后,谢挽幽低头将它收进乾坤袋里,正要开口让封燃昼撤退,头顶的石壁忽然在此时绽出金光。
谢挽幽眼皮一跳,猛然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谢挽幽意识到这是阵法的一瞬间,那股金光便包裹住了她,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谢挽幽只觉眼前一刺,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的失重感。
原本窝在她袖中的谢灼星一骨碌滚了出来,恰好看到谢挽幽被卷入阵法的一幕,它慌张而短促地喊了声“娘亲”,便不管不顾地紧跟着飞扑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封燃昼感觉到有阵法被触发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迅速化为人身,只看到谢灼星扭动小屁股钻进即将闭合的阵法裂隙里,跟着谢挽幽一块消失在了石壁中。
“谢挽幽!”封燃昼心下一悸,追到石壁外,辨认出了上面的阵法。
是传送阵法。
封燃昼一掌拍了上去,将上面所绘的阵法拍了个粉碎,随后皱着眉,深吸一口气,闭眼感应幼崽身上所佩戴的长命锁的位置。
炼制长命锁时,他就在其中内嵌了可追踪的符咒,只要他顺着感应及时追上去,谢挽幽和谢灼星就不会有事。
封燃昼暗道自己大意,竟然让谢挽幽着了这阵法的道。
他能感应到谢挽幽还在这千丝洞里,麻烦的是千丝洞内不止这一个蜘蛛巢穴……希望谢挽幽能在他找过去之前,多拖延一点时间。
封燃昼感应片刻,而后再度化作本体,用龙角朝着一个方向的石壁撞了上去,他收敛了力道,只将石壁撞出了一个洞,可饶是如此,山洞里也一阵地动山摇,甚至开始不断坠落石块。
封燃昼怕撞塌了整个千丝洞,将谢挽幽也埋在里面,只好再度化为人形,踩着废墟朝谢挽幽的方向赶去。
……
谢挽幽再回过神时,已经摔落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
随后,一个热乎乎的小身体也随之落下,谢挽幽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到,赶紧伸手接住。
谢灼星看到谢挽幽没事,又是欣喜,又是害怕,埋头钻进谢挽幽怀里蹭了蹭。
小白原本从她袖子里掉了出去,谢挽幽还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转眼间它又追了上来。
这千丝洞这么危险,它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跟上来,不知有多大的危机,谢挽幽本想说它一句,但碰到它仍在微微颤抖的小身体,又不忍心说出苛责的话了,只好摸摸它的头,安抚地亲了亲。
由于现下境况不明,因此她没有出声,而是揣好了崽崽,先查探四下的境况。
这个地方黑漆漆的,谢挽幽只能隐约看到下方是白色的东西,摸上去软软的,有些缠手,很像……
谢挽幽有些窒息,抖着手拿出一颗弱光的夜明珠,往身下一照,便看到一堆血红色的蛛丝茧。
原来她是落在蛛茧上了……
这些血红色蛛茧正在不断鼓动,谢挽幽不愿去想,茧里究竟包裹了什么东西。
有蛛茧的地方必然有蜘蛛,她怕是又掉进蜘蛛大本营里了。
究竟是谁在石壁上设下了这个法阵,实在太阴险了!
谢挽幽已经看到了夹在蛛茧中间的残破骸骨,显然,留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选择,她正要御剑,忽然动作一顿。
她看到蛛茧中,也有剑的存在。
为什么之前掉到这里的剑修没能离开这里?
御剑时会产生灵气波动……莫非这些蜘蛛能察觉到?
谢挽幽心念百转,收回了剑,转而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枚匿迹丹服下。
这丹药能隐匿气息和身上的灵气,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赌不起。
服了匿迹丹,谢挽幽这才御剑飞离蛛茧堆。
不知是不是她的谨慎起了作用,谢挽幽离开的过程中没起什么幺蛾子,顺利落在了实地上。
一落地,谢挽幽马上抱着谢灼星,侧身挤进了一个窄小的盲区里。
就在她躲进去的下一秒,蛛茧堆的另一头爬来了两只半人高的白腹蜘蛛。
其中一只疑惑道:“奇怪,刚刚明明感觉到母君设下的阵法被触发了,怎么没看到人?”
另一只也颇为不解:“那人也没用灵气,否则早被蛛茧里的小殿下吞了,光凭那四只脚,哪能跑得这么快?”
最先开口的蜘蛛纠正道:“人类哪有四只脚,只有两只脚,丑死了。”
“胡说!头以下的不就是脚吗,就是脚,四只脚!”
两只蜘蛛说着说着,居然就这“人类究竟有几只脚”而争论了起来。
谢挽幽听得嘴角一抽,默默从乾坤袋里摸出一瓶无色无味的麻痹毒药,倾倒在了地上。
这毒药挥发速度很快,药性强,持续时间久,传播范围也广,对付元婴元婴以下的妖兽完全不在话下,谢挽幽之前在悬游道人的手札里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有用,便多备了几瓶在身上。
不多时,不远处的两只白腹蜘蛛就倒了。
谢挽幽估摸着这洞穴里只有蛛王是元婴期,其他蜘蛛都在元婴以下,只要她一边走一边倒毒药,毒倒大半个洞穴的蜘蛛不是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在进洞穴的时候用……只能说制造这毒药的材料挺珍贵,既然封燃昼一个人完全能吊打,她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好钢就要用在刀刃上,这不,现在就用上了。
谢挽幽深吸一口气,只要苟到封燃昼找来,她就赢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谢挽幽带着谢灼星一边苟,一边试着找出洞的路,待在外面等封燃昼出来,显然更为安全一点。
可惜洞内设有迷障阵法,谢挽幽没有封燃昼的带领,绕来绕去,不出意料地迷路了。
谢挽幽:“……”
她这辈
子都恨阵法!
小心绕过一只被毒倒的黑腹蜘蛛,谢挽幽正要往左,忽然听到了一阵颇为耳熟的男声:“师姐……这些蜘蛛都怎么了?”
谢挽幽狠狠一愣,迅速侧身躲到了石壁边。
另一道耳熟的清冷女声响起:“看上去,它们像是中毒了,洞内或许有毒气蔓延,快闭气,我们最好早点出洞。”
是容知微和晏鸣殊,他们竟然也来了,而且……谢挽幽狠狠皱眉,他们在洞内行走,肯定也中了她刚刚放的毒。
要是不给他们解药,他们很快就会昏厥过去,若是遭遇危机,就没有还手之力了。
谢挽幽摸出解药,更头疼了。
解药是丹药,必须口服才有效,要想把解药给他们,要么现在跑到他们面前,把解药递给他们,要么等他们昏过去了,再强喂解药进去。
若是前者,谢挽幽不觉得他们并不会接受一个忽然蹦出来的“小师妹”送的解药。
试想一下,如果她在一个危机四伏的洞内行走,忽然有一个多年没见,并且关系十分恶劣的师妹忽然冒了出来,拿着一颗丹药说你们中毒了,需要吃我手上的解药,她会相信吗?
说实话,她也不太会信……
只会觉得是洞内妖兽设的幻境。
若是等他们晕过去再给药,不安全性就增大了。
谢挽幽拿着药略一犹豫,容知微和晏鸣殊两人已经察觉不对,警惕地往回走了。
谢挽幽知道他们想快速出洞,悄然跟上,打算随机应变。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容知微和晏鸣殊刚走到一半,就被一群倾巢而出的白纹蜘蛛赌住了路,为首的蜘蛛是纯白的,体型也比普通蜘蛛大了好几倍,谢挽幽暗道不好,这大蜘蛛不会就是刚刚那两个蜘蛛口中的“母君”吧……
他们这运气也太背了吧,居然直接撞上了副本boss……
蜘蛛母君来势汹汹,冷着声音道:“就是你们毒倒了本座的徒子徒孙!即刻把解药交出来,本座便留你们一个全尸!”
容知微淡声道:“不是我们放的毒。”
母君大怒:“卑鄙的人类,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谢挽幽:……是我。
见谈不拢,容知微和晏鸣殊即刻拔剑出鞘,谢挽幽见此,眼前就是一黑。
完蛋,体内灵气一流动,他们晕得更快!
果然没过多久,容知微和晏鸣殊就显出了颓势,蛛王与他们同为元婴期,吸入了毒气,交手起来也颇有些吃力,眼见这两个元婴修士即将倒下,八只眼睛不要爆出精光。
机会来了!
数道锋利蛛丝猛然间朝容知微和晏鸣殊的面门袭去,两人正是摇摇欲坠的时候,只来得及以剑横档。
蛛丝不依不饶地缠住了他们剑锋,两方开始拉锯。
蛛王这边除了它自己,还有源源不断赶来的小蜘蛛,加上两人逐渐有心无力,局势很快就变得一边倒。
就在蛛王以为自己必胜无疑时,一道带着凌冽寒意的剑光忽然袭来,斩断蛛丝的同时,凌厉剑气也击飞了爬在最前头的白腹蜘蛛。
母君的八只眼睛一转,怒声道:“是谁!”
回应它的,是三个砸落在它面前的小瓷瓶。
毒气从瓷瓶中蔓延出来,周围的小蜘蛛马上倒了。
趁敌方手忙脚乱之时,谢挽幽几步上前,同时接住了软倒的容知微和晏鸣殊。
她将这两人放倒在地,趁乱赶紧给他们喂了解药,这才松了口气。
本想坑敌人的,结果坑到了他们……属实是造化弄人。
谢挽幽给他们喂了解药,这才站起来,直面蛛王。
蛛王扫了她一眼,不屑道:“原来
只是个金丹期。”
谢挽幽:“不,我不是普通的金丹期。”
“我是会炼丹的金丹期。”
说着,谢挽幽从乾坤袋里摸出五六瓶毒药,一起丢在了地上。
洞穴内并不通风,这样一来,在场的蜘蛛除了母君,全都倒下了。
母君:“……”
它从未见过如此不讲武德的剑修!
谢挽幽却不觉得自己无耻。
笑死,跟炼丹师讲什么打架?
能毒倒的,那都不是事。
这时,母君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了,口中猛然吐丝,开始攻击谢挽幽。
因为谢挽幽方才一通毒药操作,母君的战斗力被削弱了许多,谢挽幽一剑劈开刺过来的毒丝,而后往剑身中注入冰灵气,纵身朝母君砍去。
她本意是想刺入母君心脏,可惜被母君躲过,只砍伤了它一直蛛眼。
母君顿时发出惨烈的痛嚎声,一口银丝就朝谢挽幽面门喷去,谢挽幽急忙回身一躲,杀机是躲过了,系在腰间的乾坤袋却被银丝牢牢黏附住。
母君一收丝,连丝带袋地把谢挽幽的乾坤袋吞了下去。
谢挽幽:“!!”
她的宝贝!就这么被吞了!
被吞了……
谢挽幽瞬间当场剖蛛腹取袋的心思都有了,然而蛛王或许是察觉自己中毒程度越来越深,怕真的栽在谢挽幽手上,得到乾坤袋后就飞快地撤退,连已经被毒倒的“徒子徒孙”都没来得及管。
谢挽幽追了几步,又转回来了,她虽然心痛自己的乾坤袋,但容知微和晏鸣殊都还没醒,不在旁边看着的话,她不放心。
乾坤袋这东西,就算被吞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被消化,等会儿再找也不迟。
等容知微和晏鸣殊都有醒转的趋势,谢挽幽这才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但当她走出几步,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谢挽幽捋起衣袖,看到了手臂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泛黑的血痕。
……难道是刚刚跟蛛王打斗时,被蛛丝剐蹭出的伤口?
谢挽幽微微皱眉,她之前服下的解毒丹,效用怕是快消失了,刚好乾坤袋又被蛛王夺走,要是没解药,她怕是也会出现中毒症状。
银针也不在身上,有人说不该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那人诚不欺她!
倒霉,倒霉极了!
谢挽幽摇摇晃晃往前走,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
蛛王的毒果然不是普通的毒,在有解毒丹的情况下,居然这么快就起效了。
谢灼星担忧地从她袖口钻出来,把爪爪凑到她面前:“娘亲,喝小白的血,小白的血有用!”
谢挽幽摇头,迷蒙地说:“不行,娘亲说过,不会……不会再喝你的血。”
谢灼星急了,把爪爪放进嘴里,刚要用力咬下去,耳尖忽然动了动。
谢挽幽抱着崽崽,眼看就能往右拐弯,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是你吗……小师妹?”
谢挽幽恍惚间回过头,就看到容知微和晏鸣殊面色惊异地望着自己,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谢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