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抱着心爱的小白狗,正一脸警惕地看着朱由校,因为他说这屋里有三匹狼,一只羊和一只狗,让小姑娘提高自我防范意识,免得落入狼口。允儿左右看了看,此处明明有四个人加一只狗。小姑娘有些生气了,这青衣士子看起来一表人才的,为何说瞎话骗人呢?
“这里那有三只狼和一只羊?你为何要骗我?”允儿眼圈红红地说道,她感到很委屈,从小到大就没人敢骗她。
嘎…本想活跃一下紧张气氛,搞好干群关系,然后寻个机会趁机开溜的朱由校,反而被允儿的一席话说的面红耳赤。天啊,傻白甜原来真的存在!!这可怎么办?朱由校发觉再和这小姑娘说下去,自己的脑子有当机的可能性。
“小姑娘,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三匹恶狼就站在你面前,你难道不怕?”朱由校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劳资吓唬你。两个帮凶,随即也做出自认为可怖的表情。
允儿楞了一下,笑了。脸上的梨涡如同灌满了蜂蜜,漾出的甜美笑容,让三个大老爷们顿时没了脾气:“嘻嘻,原来你是给我讲笑话啊。你们三个那里像狼了,倒像三个邻家的大哥哥。你们到底来我家干什么?告诉我,我请你们吃糖。”
朱由校举手投降,这小姑娘已经到了傻白甜癌症的晚期,彻底没救了…
皇上嘴里怎么能说骗人的话?于是傅山清了清嗓子说道:“小姑娘,我们是因为一些误会,被一个叫做王大个的人抓到这里来了。你看我们三个就明白,我们都是好人是不是?”
允儿歪着脑袋把三人又打量了一下,点点头道:“嗯,说的有理。不过,我还是更相信哥哥。”允儿说完,突然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大哥,大哥,你抓的三个坏人要跑了。”
朱由校一拍大腿:“还愣着干什么,抓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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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儿还没跑两步,就被朱由校一把抓住胳膊给拽了回来。允儿一个不防,就和朱由校紧紧贴在了一起,来了一个此前从未有过的亲密接触。允儿又惊又羞地望着朱由校,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白皙的脸颊,顿时变成了绯红色,如同一颗熟透了的蜜桃,几欲鲜嫩欲滴。
朱由校可没想那么多,以一种极为暧昧的搂抱姿势,紧紧抓住允儿的胳膊道:“那个王大个是你大哥吧,告诉你,他就不是好人。你快告诉我,这后门在哪里。”
小白狗对于朱由校敢欺负它的小主人,很是不满,便努力张开小嘴,对着朱由校的拇指就咬了下去。
朱由校被咬得痒酥酥的,心里火起,便一把将小白狗从允儿怀里拽了出来:“你再不说,我就把它…它…”是啊,自己能把这只奶狗怎么样?总不能吃了吧…
“你弄疼我了。”允儿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人对望这么时间,说完后,便害羞地低下头。她却浑然不知,自己这瞬间埋头向下的姿势,是多有诱惑力。朱由校再次投降了…
这时府内下人的呼喊声四起,中间还夹杂着王大个的怒骂声,他们显然已经听到了允儿的呼救声。朱由校急道:“小姑奶奶,你就告诉我们吧。”
允儿鬼使神差地用手指了指右侧,正想说什么。朱由校已经带着两个帮凶逃之夭夭。“帮我照顾好小白”。允儿喊了一声,她觉得这个青衣士子不像个坏人,就是说谎话这点让人不喜欢。但看在长这么帅的份上,本姑娘就原谅你了。
王大个带着府里的仆人拎着棍棒冲了过来,一看柴房门被打开了,便跳着脚道:“妹妹,他们可曾伤害于你?他们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允儿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出来了。大哥,他们往左边跑了,想是去到了大街上,我…我想回屋了。”说罢允儿便捂着脸跑开了,心里不断说道:哎呀,我怎么也说谎话了,可别让大哥发现…
王大个只当是妹妹受到了惊吓,心里也不以为意,立刻嚎了一声:“给老子追,抓住他们本公子大大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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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校三人顺着走廊七绕八拐地,却来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面前只有两扇上了铁锁的木门。傅山看了一圈周围的建筑道:“大公子,小的记得刚才被押进来的时候,好像没看过这些景物,我们莫不是走错路了吧。”
猛如虎看了看四下无人,悄悄攀上墙壁张望了一下后又跳了下来,带着奇怪的表情说到:“大公子,这里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库房,里面有很多大口袋,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我好像还看见了很多装火枪的箱子。要不要小的进去看看?”
朱由校抬眼看了看周围,摇摇头道:“不,我们顺原路返回不要节外生枝。此处不宜久留,快走。”见三人退出了库房,隐藏在黑暗中的数只强弩,悄悄合上了机括…
一路上躲躲闪闪,三人又转回了柴房之处。朱由校见一时之间也难以脱逃,便带着两人再次进入了柴房之内。猛如虎在柴火堆里整理了一个空当出来,三人悄悄躲了进去。
傅山低声问道:“皇上,您刚才为何不让我们去库房里看看?万一真可以发现那批失踪的火枪呢?”
朱由校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撇撇嘴道:“朕就是感觉很奇怪,那个库房面积不小,怎会无人看管。如果里面真的藏有火枪,应该守卫更加严密才是。但那里却很诡异的没有一护卫,这还是小心为妙。我们对于大同的情况很不了解,不要做无谓的冒险。
另外,我们这次来大同不是查枪支下落的,你们要谨记。万一有人得知了我们到来的消息,故意设局引诱我们走到歪道上,那就得不偿失了。这大同啊,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
猛如虎顺着缝隙看了看柴房外,恶狠狠地说道:“真想不到,那小女子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却藏着如此祸心。下次再见到那女娃,非得收拾她不可。”
朱由校摆摆手说:“我们还应该感谢那个小女子,如果不是她急中生智,给我们指了一条府里平日少有人去到的地方,我们这会儿怕已经和王大个打起来了,如此一来,我们还怎么暗访?这女娃可比你脑子好使,就是,就是…哎,就是有点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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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朱由校心里也越来越焦急,如果不能趁早脱困,在此地多留一秒,都会增加一分风险,搞得不好会给自己的计划带来极大影响。这时柴房门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来的人显然还不少。三人随即紧紧抓起了木棍,准备迎接可能的意外。
“王大个,张府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不会有什么差错吧?”说话之人,竟然是张管家!听他说话底气十足,朱由校便有些懊恼。看来中午那一脚踩偏了,没把这家伙变成太监,下次找机会再来一脚,不,用双脚跳着踩。
“哟,张管家,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王府办事可从来没出过岔子。听说您老人家中午被踢到了要害啊,小弟我还想着怎么安慰您的小妾呢。”
“你…王大个,你莫要仗着有人给你撑腰,便如此张狂。哼,你我之间的旧账以后再说,老夫要开箱验货。要是出了漏子,东家责怪下来,老夫可承担不起。”
“张管家,这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我之间梁子可是谁都解不开。今日大事要紧,劳资就不和你计较了。验货可以,但也去不了这么多人吧。你带上几人,跟我去后面库房。”
两人离开后,张管家带来的几个家丁看看四下无人,便悄声说了起来:
“听说这次要带着这批货物去辽东啊,这有上千里地呢。如今蒙古部落之间正在打仗,路上可别出什么意外。马哥,您都去了几次辽东了,您给小弟说说,这路上危险不?”
“老弟啊,你瞎担心个什么。哥哥告诉你,这路上早就被打点好了,我们就是负责押送货物去到辽东就行。路上呢注意一下流寇就行。其余没啥大事。”
“马哥,小弟我可听说,如今草原上好像有京城的军队负责拦截商队。我们这大队人马,如何出得了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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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老弟。本来这事呢,不应该说的,但看在今天在来福楼,咱哥几个喝得高兴,老哥就给你们讲讲这里面的门道。咱们运货啊,就不是用商队,而是以军队押送物资的名义。别吃惊,大同那个将军不是吃的脑满肠肥的。靠的什么,就是靠这个。
告诉你们,这批货物都藏在装火枪的箱子里。而这批火枪呢,据说是从京城运来发往山西各地的。但这里面的门道,可就多了去了。
第一,这批火枪一直都是重复押送。也就是说,这批火枪根本就没有运到各地城关,只是用来遮掩物资押送而已。你们想想,这几年和蒙古人还算太平,那里需要用这么多火枪。这些将军,不过借此虚报损耗,趁机从朝廷和商人之处,两面谋取钱财而已。
第二,咱大同府造的火枪,不是老哥我吹,比起京城造的火枪也丝毫不落下风。可每年造的那么多火枪去哪儿了?都卖给蒙古人了,听说蒙古人又卖给了后金。据说一只火枪值五十两银子呢,每年啊,那些将军光靠倒卖火枪,都有一大笔进账。
嘿嘿,你们还不知道吧,咱大同的武备库里的火枪,几乎都是些陈年旧货,根本用不得。但上级万一检查怎么办?就用这些从京城过来的火枪做遮掩,然后给朝廷说,大同武器粗劣,请朝廷多多拨备。这不,那些将军又多了一道赚钱的法子。”
躲在柴房里的朱由校,闻听这些家丁之言,此刻额冒虚汗浑身冰凉,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对于明朝军队的腐败,他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万万想不到,作为九边重镇之首要的大同边军,竟然腐朽到了这种地步!!!
好啊,很好。太祖曾经说过,要做大事,就不要舍不得坛坛罐罐,那就从砸烂大同这个铁罐罐开始…
这时,朱由校怀里一直很安静的小白狗,突然叫了起来,柴房内外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