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举着匕首一步步向丈夫走去,想必是要为民除害。上尉正在担心,只见她又无力地垂下了手,匕首也落了下去。过了一会,她再次举起了匕首,但终于又慢慢地将手垂下,脸上已布满了泪水,她终究不忍心向自己的丈夫下毒手。
流着眼泪,她帮孙老头割断了捆住他的绳子,然后又摇醒了他。过了一会儿,孙老头醒了过来。令人不解的是,醒来后的他一言不发,猛地将身边的妻子一推,急着向桌子上的电话扑去。他拨了个号码,然后说:“走开!”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雅琴有些害怕地向后退去。她把肖恩老人的头放在她的膝头,温柔地给他按摩。
老人睁开朦胧的双眼,她再将绳子给他割断。孙老头举起听筒在一旁斜视着他们,吼道:“肖恩,滚,滚开!”
老人忧虑地回头看看夫人,似乎要说些什么,神情十分凄惶。
“快滚!”
“是……是……,但是,夫人……”
“滚!”
孙老头怒吼一声,啪地拍了下桌子。老人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就像一只忠于主人的名犬。
“雅琴,你也走!”
“我不走,我要呆在这儿!”
雅琴向前走了一步。她的神情异常严肃,像是有些话要问丈夫。与此同时,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对方的声音。可以听出那是个女人,尽管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男人一样。
“喂,喂,高露露吗?是我,孙鸿良。凡金上校死了,是我干的。别吃惊,是他背叛了我们。向安保告了密,泄露了我们的所有计划。他似乎出卖了所有人的名字,只有他自己除外。而且,他还打算逃到国外去,因此坚持让我分给他一半利益。他原计划要把我妻子抓来作人质,以此威胁我,结果没抓到,于是就在刚才带着谢介夫等四个手下来到我家。”
“嗯,是的,所以我杀了他。可是,我被谢介夫他们所迫,让他们抢走了四百万金元。上校也密告了他们的名字,他们也吓得要带着四百万金元逃往国外。他们并不晓得你我的关系,现在肯定会回到你的公寓去。你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要能用酒灌醉他们就最好不过了。你有他们房间的钥匙吧?好,等他们醉倒了睡过去之后,就拿回那四百万金元!”
“什么?藏到哪儿去?立即还给我啊!还在老地方,车站前的那个旅馆。明天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不见不散,清楚了吗?”
孙老头“哐当”挂上了电话,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他皱着眉摸了摸两只脚,抬眼见到雅琴正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于是就装出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勉强笑道:“这里已没你的事了,还不走开?愣在这儿看什么呢?”
“看一个阴险的卖国贼!”
“什么?把我说成卖国贼?”
“你这个卖国贼,你出卖了国家!”
“我本来就不是你们北国人!”
“你虽在e国出生,但与我结婚使你拥有了北国国籍,你利用这种身份做尽坏事,发了横财。你从北国得到不少好处,现在却私通e国,真是忘恩负义!”
“住口!不许再说了!”
“你不是人,是禽兽,你将会遭受所有北国人的诅咒!”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离开北国,这也是为了跟你在一起呀!”
“跟我……妄想!我是北国人。你这卖国贼,我要和你一刀两断。我恨这桩婚姻!刚结婚时,你温柔而潇洒,不是现在这样的坏人啊!”
雅琴掩面痛哭,泪珠不住地从白皙的手指间滚落下来。
“哭什么!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收拾行李,我得尽快逃离北国,我们已被上校出卖,随时都可能被捕。得先躲一躲,再想办法潜出东洲。不过,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没必要!”
“你是我的妻子啊!”
“从现在起已经不是了!”
“哼……”
孙老头嘿嘿冷笑着,踉踉跄跄地走进卧室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了哭倒进沙发里的雅琴。哭泣了一会,她抬起头来,发现一张小纸条落在了脚边。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写着这样几句话:
雅琴:
我很理解你的苦衷和立场,你孤身一人,又是弱女子,自然没有办法。希望你记得还有我在你的身边随时守护着你!
“是周剑上尉,一定是他!”雅琴想到此,立即振作起精神。但是,这张小纸条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呢?她寻思了半晌,忽然恍然大悟,急忙跑到了露台上。
但是,那里已空无一人了!
这晚直到深夜,周剑上尉才同亚朋回到疗养院,但他久久都不能入睡。
东边的天际已经泛白,他才朦朦胧胧刚要入睡,这时护士将他叫醒,说有电话找他。
“喂,我就是周剑上尉,你是哪位?”
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声音非常陌生,而且听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喂……周剑上尉……收到那……那钥匙和信了吗?”
“收到了,钥匙和……信没收到,只收到了钥匙!”
“噢!没收着信……那,那可糟了……,那么事情……你还都……不知道……”那人像是焦虑万分,在电话中声嘶力竭地叫着。
“你是谁?是什么信?”
上尉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大声追问道,但那人却没有回答。只听到一片嘈杂之声传来,他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地恶斗。其间夹杂着他断断续续的声音:
“糟了……来不及了……上尉……我这里也有……紫水晶球……但……噢!来不及了……啊……周上尉……雅琴……”
渐渐的声音消失了,突然又传来呼救声:“啊……救……救命啊”
“喂,喂……喂喂……”
上尉连连喊着,却再也没听到回音,电话断了。上尉挂了电话不由暗自揣测:“这人直呼我周上尉,一定与我关系比较密切。可是,听他的声音却很陌生,难道是很久没见过的朋友吗?或者是战友?……而且,他提到紫水晶球他也有,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越来越多的问题像一团乱麻绞在了一起,头绪繁多,复杂难测。
上尉眉头深锁,向电话室外瞅了一眼,隔着玻璃他看到大时钟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十九分。
“七点十九分……七点十九分……”他下意识地重复着,接着沉思:“唉,电话会是谁打来的呢?像是在匆忙间打来的电话,听到我没收到信,立即惊慌起来,好像要将信中的秘密告诉我,却被别人发觉了,于是发生争斗,其间他断断续续地嚷了些什么,最后大声呼叫了几声,电话就断了。
“他是被勒住了脖子,还是被敲碎了头颅呢?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秘密,直到死前,还想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