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锅炉房西边不是修了那么大几栋楼,专门用来寄存骨灰的吗?”熊新突然说。
“你知道什么,那寄存骨灰的收费怎么能和陵园墓地比,一个一平米的墓地现在就要卖五万到十万,还要看风水朝向。
你们知不知道,这风水先生就说,海灵现在住的这房子这依山面江是最好的风水之地!”
彭场长一脸的铜臭气的样子我着实有点不适应。
这老场长还没有正式退呢,他才上位几天啊,就开始想东想西,要改制改建了,要卖之前的地了!
我心里轻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憋了半天说了一句:
“总之我不搬走!”
彭场长一见我这软硬不吃的态度,面上就更不好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跟你爸一样倔脾气!他都因为倔送了命,你还学他!”
我一听他提我爸,于是目光里也透出一股狠狠的意味盯着他,面色越来越难看。
熊新下意识地碰了一下彭场长,让他少说点,别再碰我的红线!
彭场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面色一缓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话!
“这样这样,只要你同意搬,现在场里在商圈的那几栋商住你,你随便挑一套。
熊新和张毅他们两家住的那栋都是最好的,要不就熊新家隔壁那一套,之前老伍的房,他前两年就退休了,去了澳州带孙子了,空着!
场里马上就给你转到你这里!
那套房可有二百多平米,你以后结婚生孩子都够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呵呵地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到的是我结婚生孩子的美好画面。
实际上他应该想的是我搬走之后把这里拆了修他的陵园,然后他就可以坐着收钱了!
我冷笑一声:“老场长呢,他去那里了!”
我突然说了一句,彭场长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会突然这么问。
“老场长身子也越来越不好了,以后来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了!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条件你都可以给我提嘛。怎么,你还不信任我!”
他露出一脸的和蔼可亲的样子,可是这笑容我却看着特别尴尬,因为这温暖的背后都是有目的的。
“我就是不信任你!”我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也许突然这么坦然的说出这句话也是让他一愣!
“你……”彭场长的脸色也因为生气开始慢慢青筋暴起。
“我那里都不去,如果你一定要拆这栋房子,那你就让推土机从我身体上压过去!”
我最后还是恶狠狠的说,那咬牙切齿不容商量的态度着实让彭场长有点火大。
他突然一拍桌子站起来:“你别这么不懂事!我也考虑了你对这房子有深厚的感情,所以我已经帮你请了假去香城交流学习一个月。
这样你也不用眼看着这房子被拆掉,等你回来,你就可以住新房。
到时候让张毅和熊新帮着你收拾一下新房,重新装修一下,老伍那装修有点落伍了,不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审美。”
张毅一直低着头没说话,突然听到彭场长提他的名字才抬起头来:
“可没我什么事,你别扯我进去!我可不是帮你当说客的,我是站海灵这边的,她不想搬,谁也不能免强她!”
“嘿,你们一个个,这房子是场里的资产,场里自有处置他的权利!”
“不不不!”熊新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彭场长,场里的所有资产都属于国家的!你得切记这一点,我们是属于福利性国有企业!”
“嘿,你们几个人怎么回事,你们以为是我想找这个钱,是我掉钱眼里了。
这场里多收入还不是用于提高你们的工资待遇,给你们配更好的福利,买车买房!”
彭场长站在桌前,指着我们三个年轻人,感觉就是一个大家长在训几个不成气的小年青似的。
只是我们三个都没有理他,低着头不发一言!
眼见场面一度有点无法再继续讨论下去,我心里却在暗暗好笑:
这殡仪馆的去香城学习交流?交流啥?怎么烧死人,烧得才干净吗?
无非就是打发我去外地,然后回来房子就没有了,他打的一手好算盘呢。
刚才霞姐说的第二个好消息,估计就是这个去香城学习交流的机会吧,实际上是带薪休假旅游啊!
如果不是因为要拆这房子,这消息还真算得上是好消息。
可现在,这不是好消息,这是阴谋,这是算计!
我越想越气,那即将要暴发的气焰似乎已经要将这屋子烧起来!
我现在很想立即起来掀了桌子走人,不过这桌子是我的,只有这么一个!
而且这张桌子一个有二米长,全木质!木板厚度超过十厘米。
我感觉我也掀不动……
……
场面有点焦灼紧张的时候,突然馆长不知从那里跳过来,出现在桌子的另一头。
它的尾巴竖得高高,用一双异常诡异的瞳色盯着桌子对面的彭场长!
那空气中似乎流转着一股飘忽不定的能量,一时间我们四个人都傻愣愣地坐在那里!
时间似乎停止,周边的空气也凝固下来!
它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用挑畔的眼光看着站在那里的彭场长。
明明彭场长是俯视桌面上的猫,可总感觉是馆长在俯视他!
它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笑容似乎预示着这眼前被它凝视的人,即将下地狱一般!
不由得让人后脊骨一凉!
我有点害怕馆长一会儿生气了会不会突然管理不住自己,变成一个大妖怪,或者现出本像出来把这在场的三个男人吓死在这里摆起!
我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馆长,生怕它会做出什么不靠谱的事。
可是慢慢地,周围的环境又怀复了正常。
空气又开始流动,屋子里的气味又开始飘散开来,人的五感又从新回到了正常状态!
馆长却忽然一闪,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