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婉怡狠狠地报复了林金荣:她托人找到林金荣在泰国的妻子,把自己和林金荣之间的一切都告诉了她,据说那女人当场就气昏了过去。她不顾郎之嵩的恳求,执意地和他离了婚。
郎之嵩当然是不肯的。他觉得拖着耗着都行,在没有找到下家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陆婉怡找了好几个和郎之嵩也认识的朋友,都没法说服他。后来她找了李保保,李保保让自己在外面混的朋友找了几个满身纹身的黑人,恐吓过后,郎之嵩终于松了口。
时光飞逝,世事匆匆。以后的日子里,陆婉怡再也难以想起这两个男人。她先是在美国一家私人机构从事助理工作,后来辗转来到法国,嫁给了一位比自己大许多的叫姆努斯肯的法国人。姆努斯肯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画廊,主要从事艺术品交易工作。
陆婉怡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名字叫陆全全,希望一切全都是新的,忘记过去,只留未来。但是她很快发现,姆努斯肯是个花花公子,他的眼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新鲜的异性。看到谁他都挪不开脚,放不下眼神。陆全全很快就厌倦了,觉得生命就好像一场莫名其妙的梦,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她曾经去过纽约,只是已经不敢再路过那曾经伤心的地方。只有在每一年层林尽染的时候,她的心底还会陡然抽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痛楚,然后,往事便在午夜梦徊之际,措手不及涌来。离开郎之嵩是对的,但是,她的一生,将因为报复了林金荣而内疚:何苦呢?
何苦呢?爱过,哭过,何苦再恨过呢?
可是她还是放不下。有时候躺在姆努斯肯身边,她实在是放不下那些过去,怎么都不能忘记。她学会了抽烟,并且对姆努斯肯期待她在画廊经营上帮助自己的愿望不屑一顾。她经济独立了,慢慢地开始了学术研究之路。
她在欧洲一家以人文关怀而著称的哲学杂志上发表了数篇论文,包括《女性经济条件与婚恋独立之关系研究》、《欧洲妇女解放与北美女性意识觉醒之比较》、《论海德格尔女权思想的体系性与完备性》等等。因为这些论文的发表,她渐渐成了一位欧洲女权主义研究的先锋人物。
随着名气的增长,她和丈夫的分歧越来越大。好在他们没有孩子,她也对他的经营和财产毫无要求。因为一次琐事的争吵,陆全全觉得自己实在是厌倦了,在她看来,自己今生已经与婚姻幸福无缘。在她主动提出离婚的关口,丈夫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不管,委托律师登报声明,给了六个月的期限,如果对方在10月10日还不现身,到期自动解除婚约。然后她找了一处相对僻静又不失繁华的街道,租了一套自己的安乐窝。
夜深人静,欧洲女权研究先进人物,一个人孤独地抽着烟,躺着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