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琳!”
“怎么?你又不是十几岁的男孩了,你现在是个成熟的男人,有稳定的恋爱关系,有结婚的计划,那么我问一下你们是否想要孩子并不过分,对吧?”
肯尼思点点头,“她想要孩子。卡罗琳,你们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想要孩子?”
卡罗琳叹气,“要很爱那个男人,或者很爱自己。”
肯尼思默然。
“你弄不清楚她是爱你还是更爱她自己?”
“她是说了想要孩子,我们的孩子,但是——”
“‘但是’什么?”
“但她没有提到结婚。”
卡罗琳摇头,“笨蛋!”真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不求婚,她怎么会直接说到结婚后?”
肯尼思愣住:是这样吗?你们女人为什么不有话直说呀!
卡罗琳碰碰他手臂,“笨蛋弟弟,阿妮娅很聪明,但她也还只是个年轻姑娘,她还是个中国人,她怎么可能直接告诉你……这种事情。你要学会多想想她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不那么说。”
他感到为难,“不能直接问吗?”
“可以直接问,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直接回答。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在她心情好的时候问,这样不会挨打。”
逗笑他。
确实,张文雅对孩子好像挺有耐心的,也能看出来对带孩子玩不陌生,也许以前在中国就习惯了。他本能的先心疼她。他们中国人应该比较传统,应该会默认要先结婚再生孩子。
他暗自下定决心,要像姐夫学习,一定要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一定要分担育儿的大任,不能只推给她一个人。就是姐夫承担了一部分育儿重任,姐姐偶尔也要抱怨抚养三个孩子实在很累呢。
说到卡罗琳的孩子们,张文雅很惊讶她为什么没有雇佣保姆分担,卡罗琳当时怎么说的来着?是希望能够亲手抚养孩子,给他们最多的爱、最好的照顾。当时张文雅就不太自在,不过当时他没有多想,更没有问。
也许她会觉得他也不过是个“俗人”,只想着结婚、生孩子这种俗得不行的事情,可他想跟自己的爱人白头偕老,这可不是什么“俗气”的事情。
回了翠贝卡公寓,照例楼下一堆狗仔队,比昨天更多了。
有人大喊着:“约翰!你求婚了吗?”
另一个人则喊:“快一点求婚!”
把张文雅逗得笑个不停。
肯尼思也笑了,还很罕见的对狗仔队说,如果求婚成功了,一定开个新闻发布会。
张文雅赶紧拉他进了公寓门厅,小声说不许乱说话。
门卫听到狗仔队的喊声,乐滋滋的问:“肯尼思先生,你求婚成功了吗?恭喜你啊。”
瞧,谣言就是这么传播的,这还是近在咫尺呢,就已经听岔了。
“哎呀,还没有还没有。”张文雅赶紧摆手,“别说了。”
进了电梯,两个人忍不住抱在一起大笑。
笑完了,肯尼思说:“怎么办?现在我必须求婚了。”
不想理他,“明天要走了,你帮我收好行李了吗?”
“收好了。”他想着今天还是不适合求婚,不然会显得像是被人追问所以才求婚的,太没有诚意了。他已经准备好了,月底是感恩节假期,他仍然带她去海恩尼斯港老家,她很喜欢肯尼思大院,到时候向她求婚,她准会答应。
周二一大早,两个人便醒了。
肯尼思要去机场飞往华盛顿特区,张文雅和布鲁克回耶鲁。
“你什么时候把贝果带回来?”张文雅问。
“你想要他吗?”
“贝果比较威猛一点。”
“周末吧。他也想念吐司了。”
俩人匆匆吃了早餐,分别离开公寓。
时间还太早,天都没亮呢,楼下狗仔队还没有到点上班。
两人在楼下分别,站在路边亲吻了好一会儿,肯尼思才恋恋不舍的开车走了。
张文雅看着他的车驶远了,轻叹一声,开了车门上车。
“走吧,上午还有课呢。”
请了快两周假,回去光是补课就够她受的。请艾米丽给她录下上课内容,要抓紧时间恶补回来。
沿着海岸线走,纽约到纽黑文之间要路过斯坦福,斯坦福大学便在此地。
五点多从曼哈顿出发,大概七点多能到耶鲁校园。布鲁克开车刚离开纽约州境内,一辆警车跟在车后,闪着警灯。
布鲁克皱眉,“我没有超速。张小姐,我要靠边停车,看看是什么情况。”
张文雅也皱眉:上了法学院见识大涨,她俩一个非洲裔一个亚裔,在这种情况下都是很吃亏的。
布鲁克停在路边,警车也停在她们车后。
警车车门打开,一名白人警察下了车,走到驾驶座车窗旁。
布鲁克摇下车窗,“警官。”
“驾驶证。”
布鲁克从置物格里拿出驾照,递给警察。
“有什么不对吗?警官?”
“你的车后灯不亮了。”警察拿走了驾驶证,走到车后。
布鲁克说:“你等在车里,我下去看看。”她才不信什么车后灯不亮的鬼话,车是八月底新买的,没跑多少公里呢。她可是特勤局出身,车后灯有没有坏她当然很清楚。
张文雅扭头向后看过去,冷不防有人敲她这边的车窗,“张小姐,请下车。”
她一脸莫名:什么鬼呀!
车窗外的人示意她打开车门。
布鲁克喊着,“别开门!你们是什么人?”
布鲁克身边也多了几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有人给她看了证件。
“国|家|安|全|局?”布鲁克喊的很大声,“你们必须有逮捕令。”
张文雅感到——莫名其妙,nsa怎么会抓布鲁克?她可是前特勤局特工,身世清白,根红苗正。
但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对方要的不是布鲁克,是她。
“张小姐,请下车,别逼我敲碎车窗。”
nsa的人还算客气,并没有对她们采取更强硬的行为。
布鲁克跟她分开了,她不知道布鲁克怎么样了。
“你们有逮捕令吗?”张文雅问:“我是中国公民,你们必须通知中国大使馆或领事馆。”
没人理她。
车厢里没有车窗,看不到外面,也没人给她戴黑头罩之类。她身边坐着一个黑衣特工,紧闭嘴巴,一言不发。
好呀。自从经过上次移民局那一遭后,她也没什么在怕的。
“我是耶鲁法学院的学生,耶鲁不会坐视不管,我的同学如果中午还没能见到我,就会去找耶鲁法学院的院长和耶鲁大学的校长,总有人能知道这事该找谁。”
黑衣特工仍然保持沉默。
张文雅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nsa关注、并把她“带走”。
她决定等车停下、到了地方再说。
她现在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她昨晚打了电话给艾米丽,说上午就能回去上课,艾米丽中午没见到她,肯定会打电话给她——她的电话和车上的所有物品包括吐司都被带走了,应该在另一辆车上。
好家伙!至少有三辆黑色suv为她而来。
nsa是怎么回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
艾米丽找不到她,会打电话给她的紧急联系人苏珊,苏珊会找米兰达、卡罗琳和约翰,她稍微放心了。
这个社会是属于有钱人的,更是属于有权力的人的,最坏的打算不过是nsa认为她是个spy罢了。就算她真是个spy,约翰和卡罗琳也能把她“捞”出来。
就是这事怎么都有点好笑。
下了车,被带进一个建筑物中,没有来得及看到是什么样子的建筑物。
里面平平无奇,就是普通办公楼。
黑衣特工走在前面,她身后还有两名黑衣特工,三个人高马大的特工,她想反抗实属不明智。
黑衣特工带她进了一间雪白的审讯室。
房间里通体雪白,就连桌椅板凳都是雪白的。
没有单向透视玻璃,只在房间的四角都有摄像头。
黑衣特工示意张文雅坐下。
“你们不能就这样把我带来,我有公民权利。”
“你不是美国公民。”另一个主管模样的特工进来了。
“不是美国公民我也有权利,我要打电话给中国大使馆和中国领事馆。我是法学院的学生,我知道我有什么权利。”
主管皱眉,“我们没有逮捕你,只是请你回来协助调查。”
呵,鬼才信!
“布鲁克呢?她在哪里?她是特勤局特工,你们不能——”
“前特勤局特工。她离开了特勤局就不再是政府部门的一员,就算她仍然是特勤局特工,也没有豁免权。”
张文雅皱眉:他说的没错。
“我叫伊利亚·福特,nsa亚洲部主管。张文雅小姐,我现在有几个问题问你。”
询问的时间不长,也算不上“审问”。
伊利亚问了三个问题:
你在某年某月某日对某人说过什么话,你怎么认识某人的(对话中提到的第三人);
你的公司“中国神秘之茶”在今年的某月某日捐了一百万美元给爱丽丝名单,是否属实;
你在某年某月某日对某人说过什么话,提及了“献|金|丑|闻”中的另一个中国人,你怎么认识他的。
张文雅拒绝回答问题,伊利亚没有得到回答,便收起文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