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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楼中

    八年过去,罗岳行了万里之路。前几年还是罗岳跟着大善人外出行走,中间大善人年老力弱,病了几日,好了后罗岳才送着大善人回到泷宁。后面都是罗岳绘了图样,带回泷宁,给大善人讲自己的见解,大善人再指正。

    这日,大善人夫妇端坐堂前,百里宇和东阳霖站于下首,罗岳站在堂外。大善人开口:“今日,尔等便可出师了,行会那边老朽都已经打过招呼了。医馆那里,交给芝宇了。芝霖可以去外地,自立堂号了。还望尔等莫忘初心。老朽这里有两个箱子作为尔等出师礼,上面均有名姓,自取了。”两人叩首行礼,叩谢师恩;罗岳则单膝跪地,口谢师恩。待百里二人取了箱子,走到罗岳跟前时,还不忘冷嘲热讽一番。

    半月后,风雷大作三日,却滴雨未落;第四日,无风无雷,细雨绵绵。这日,丫鬟发现大善人夫妇晌午还未出房门,便去喊二人起床用饭,见时已经身凉,枕下还压着一封书信,让三位徒儿不必守孝三年,以月代年即可。于是四处传了讣告,阖府上下披麻戴孝。停灵七日,上香者众。出殡下葬之日,更是排出一条长龙。

    罗岳带着牛,在墓旁结庐而居。三年之中,看着众人百态,不由得自嘲了一番。三年过后,罗岳拜别合葬墓冢便牵着牛进城。背后时不时有人指指点点:有说仁孝无双,记名弟子做了关门弟子的事,还不图财;也有说假仁假义,此次进城必是讨要东西;也有说这牛,角像水牛,皮毛却像黄牛,必是妖孽一类等等等等。罗岳到了府衙,要了文书后,便遁入泷山。泷宁城内也渐渐没了他的消息。

    一处山中,罗岳在此居住。罗岳抚了抚牛头,对着牛说:“牛儿,一会随我去个地方,到那按我吩咐行事。”牛开口言道:“主人安心便是。”

    不一会,罗岳带着牛重新回了平台,捏了捏应声虫,不一会,汉子就出现在罗岳面前。罗岳看见汉子上前拱手“下面还请老哥随我去梦楼,帮忙护个法,老弟我准备试验一番,积累些到鬼仙的经验。”汉子摆了摆手:“护法可不敢当,不过老弟,你可将完满了心境?要是没有,不妨借助那梦楼之能完满一番,再行积累进阶的经验。”

    罗岳颔首:“老哥这倒是点醒之言,老弟我修行年浅,也没人提点多少,这次多谢老哥了。”罗岳朝着汉子行了一礼,汉子退了一步,还了半礼“我辈互相提携岂不是应当,他朝未必没有老哥力所不及之事,对老弟你却轻而易举,还望老弟那时也提携老哥一把。”罗岳拱了拱手:“一定一定。”

    没一会,两人一牛来到梦楼,罗岳给大能上香交易后,梦君指尖掉下一块令牌。罗岳接到手中,用法力激发令牌,令牌化为光点,而后形成一道门户。罗岳先进去,汉子跟在后面,罗岳对汉子说:“还请老哥,多多帮衬了。牛儿,卧下,勿要乱跑。”罗岳话音未落,牛也没卧下。两道神光自虚空落下,一人一牛在两道神光下安然入梦,随后半空才显露出一位身穿玄服,抱着只白兔的少年。少年缓缓下降,将白兔放到床头柜上,自己找了把椅子座下。

    汉子正要上前行礼,少年挥了挥手道:“不必了,本就是你二人的交易而来。不过,本神很好奇,凭你修为,大可以换个面目去他的世界考验个百八十年的。再不济,你也可以自己组建个一方天地内的势力助力修行。何必花大价钱请动本神和梦君来从旁辅助你去考验呢?考验过了还是投入他人门下,平白低了人一头。”

    汉子苦笑:“神君见笑了。某家当年也是自凡俗崛起,一步步走到了一方天地内最大的势力主人。阴谋阳算,刀光剑影,某家经历过;真小人,假圣贤,某家也见过。用百八十年甚至千八百年的做局,对于我等仙家很难吗?这数百年来,某家在这平台也经过见过不少了。某家现在也不想掺和那些争强斗狠称尊做祖的破事,只愿安安分分修行求道。找个无争霸之念的,低不低他一头,重要吗?”

    少年颔首转头,看见罗岳身周弥散黑雾,柜上的沙漏也渐渐漏尽。白兔张口一吸,将黑雾吞下又喷出一道神光,罗岳才缓缓睁眼,吐出一口浊气。

    少年问道:“修行何来?”罗岳迷蒙答道:“闲云野鹤,不损他人。”汉子插话:“可愿为长生国主?”罗岳答道:“长生国主劳心费力,不为我所求。”白兔问道:“百年辟灵境,他人谤你,何解?”罗岳答曰:“我自有我修行法度,他人口舌与我何干?”

    少年和白兔看向汉子,白兔说:“按你现在情况,我和玄灵君联手将你元神暂时拉出来,投入他的梦境,后面你就自己去试探即可。”汉子拱手示意,两道神光将二人圈起,让二人安睡后,一星白光投入罗岳梦中。

    做完这些,白兔对着少年说:“玄灵君,你说这位当年的天才会如何考验?”少年挥了挥袖子,说道:“与我等何干?通过也好,没过也罢,我等何必关注那么多。”白兔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平台第三日,汗牛阁中,汉子和罗岳签下契约。罗岳对着汉子说:“这千年,还请老哥多多照顾。”汉子摆了摆手:“契约已成,某家自会遵守契约所书。现在老弟有何打算?”罗岳笑了笑:“去百艺坊买些材料炼成本命法宝,再去黑市处理了身上的一些杂物。便回去调理一二,做好晋升鬼仙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