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外面完全是一片废墟,由于核爆尘埃遮蔽日光,魔城港及周边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环境温度低至零下十度。而市中心一带的辐射值则高达四五千毫西弗,个别地区高达六千毫西弗以上,你们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出去。”
傅鑫非常详细的描述着地面上环境之恶劣,目的是想让掩体中的人们尽快撤离。
不过陈营长还是有点犹豫。
“这些情况如果再过一段时间会不会向好的方向发展?最好是能让两个重病号身体好转些再走。这个工事里储备了供千余人存活七天以上的食物和饮用水。现在我们这里只剩下了三十多个人,即便加上你们也不到七十人,至少可以坚持三个月以上。”
陈营长显然是把那些九州战士也当成了需要消耗物资的普通人。
傅鑫并非是在吓唬他们,他对地面上的恶劣环境深有体会,根本无法像陈营长那么乐观。
“现在还有一个雪上加霜的情况,暴雨已经下了十个小时以上,田甫江漫出堤岸,地面上的积水至少有一米左右深,我的部队其实大部分在地下车库入口附近修筑堤坝挡水。我怕暴雨再持续下去,地下车库甚至这里全部都会被水淹没。”
“是啊,爸爸,陈营长,我是跟鑫哥一起过来的,这里真的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准备一下快走吧。”
冉倩语见陈营长有点犹豫,也忍不住插话。
“冉总你看……”
一方面有重病号不宜长途跋涉,一方面又不走不行。
陈营长左右为难,只好询问冉博雄的意见。
“还是走吧,几个小时前你们不是说通风系统出问题了吗?进来的空气时有时无的,而且问题越来越严重。”
“没错,我们检查了内部的管道和风机,都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进风口出了问题。”
“那估计就是这位傅指挥官说的原因,外面在下大雨,江水发生倒灌,有可能积水已经把通风口淹没,至少淹了一部分。”
“这样啊……”
“是的,你可不要小看这个问题。食物和水断绝还能想办法勉强再支撑几天,空气一旦进不来,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员就会很快死亡,连马上设法逃离都未必能做到。”
“可我们这里有应急的供氧设备……”
“那只是应急的而已,单纯靠这些制氧设备,就算我们人很少,恐怕也撑不过一个月吧?”
“这倒也是,所以您也赞成走?那几个病号怎么办?”
“是要走,而且走的越早越好。病号里主要是老于和小郑比较麻烦一点。小郑其实还好,虽然也卧床不起,但年轻,估计还能扛一扛,至于老于,能不能扛过去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好吧,那我们是不是该先安排一下?”
傅鑫见这地下工事里主事的两位已经达成了一致,急忙插言。
“或者,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协商一下再说。你们看是不是把我们身上的绑绳先解了?”
最开始是冉倩语和冉博雄两父女大难之后的久别重逢,接下来是傅鑫劝说工事中的众人撤出工事。
大家竟然都忘了傅鑫和虎丫二人还被捆着。
直到傅鑫想走过去时,才感觉到自己眼下的尴尬处境。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不快帮傅指挥官松绑。”
陈营长闻言猛然醒悟,急忙叫士兵们给他们松绑。
“不用麻烦你们了,我自己来吧。”
虎丫一听能松绑,顿时兴奋起来,把捆在身后的两手猛用力往外一分,身上的绑绳马上寸寸崩落。
除了傅鑫,其他人看到虎丫能直接崩断绑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可是比大拇指还要粗的麻绳,而且还捆了数道,就这么被她轻易弄断。
“要不是头疼,你们哪能抓得住我?”
虎丫清理身上残余的绳索时还满不在乎的嘟囔着。
虽然事情的发展和模拟中有了很大不同,但虎丫还是成功的装了一把。
“那么请吧。”
陈营长当先抬手示意,带傅鑫等人找地方协商。
傅鑫跟着走了没两步,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请问那两位重病患者得的是什么病?是遭到了辐射吗?”
“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经过一个房间,里面放满了尸体吧?其实大部分就是遭辐射遇难的人。这里治疗条件有限,这些人开始几天就不幸离世了。能活下来的主要看有没有后遗症,日常行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那么那两位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开始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感冒。但核爆发生后这里的伤员太多,他们也帮着一起照料看护,没怎么好好休息。结果硬是从感冒拖成了肺炎。等他们确诊肺炎后,我们这里已经消耗完了所有抗生素,导致他们无法得到有效救治,病情这才逐渐恶化的。特别是老于,如果再得不到抗生素的治疗,可能也就这几天了吧。”
傅鑫知道所谓的“这几天”是什么意思。
之前他听说有重病号时,心中就有隐隐的预感,此时得到了证实。
还是有人得肺炎,还是有人需要抗生素,只不过从冉倩语父亲变成了另外的人。
“巧了,我们就怕你们出现这种情况,特意带了点药过来,里面就有抗生素。可以给需要的人先用一点,稳定下病情,方便后续撤离。”
“哦,是吗?那太感谢了,药在哪里?”
陈营长和冉博雄一听都非常高兴,急忙向傅鑫要药。
“药在我手下那里,但是他们好像被关在门外了。”
说话间傅鑫看了眼那道把九州战士们关在外面的铁门。
陈营长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忙命手下人去开门。
三十个九州战士一股脑就涌进了房间。
傅鑫从两个战士手中接过几个装着抗生素的药箱,转交给陈营长。
陈营长迅速交给手下人,命他们赶紧将药送了进去。
之后傅鑫三人跟着冉博雄和陈营长来到了一间闲置的屋子里,开始商讨撤离的具体事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