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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拍卖之前

    “到此为止了吧唐鑫师弟,即便你现在是内门第一,你也无权在新生接纳时做凌辱新生这样有损师门的事情,你若想坏了规矩,我吴坤绝不答应。”

    我还真没想到,这大高个居然这么维护规矩。

    还真是千钧一发。

    唐鑫一副幡然醒悟又咬牙切齿地样子属实像个被主人按住嘴巴的家犬。

    他立刻放下了我的下巴,还是将丹药扔我头上,宣泄他能宣泄的不满。然后转身单膝下跪对那大高个说道:“是师弟考虑不周,还请师兄责罚。”

    “算了,也没有什么损失,你俩到此为止。”

    我的门牙保住了,只是这痰又要给咽回去了。

    这大高个准备扶我回坐,唐鑫准备进里屋,临走前留下狠话:“有本事以后上生死台,随你挑时间。”

    我真讨厌他居高临下的态度。

    我直言道:“你在装什么啊?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三天,三天后,我要你这内门第一好看。”

    “啧,好高骛远的跳梁小丑,你还是先学会调息法吧!”

    他不再看我径直走向里屋。

    大个子送我回坐,我礼貌性地说道:“感谢吴师兄出手相助。”

    他也不再板着脸,有了平常谈论的神态,“我虽不愿多事,但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能惹得唐鑫那正人君子如此厌恶。”

    “伪君子罢了,你不会没看见他雨中怎样拖行我的吧?”

    “唐鑫师弟向来厌水,恐怕你还做了些惹他生气的事情。”

    “如此向着那唐鑫吗?!”

    “你知道吗?唐鑫师弟二十一岁拜入明极宗后三十四年来从未主动向人约战生死台,你这消息恐怕得成为明日宗内头条。不过在此之前,唐鑫说他喜欢折磨男的,恐怕这才是内门女弟子关注的,恐怕他要被除名明极宗四小公子了,也是你小子整出来的。”

    “这明极宗四小公子是女弟子整出来的吧,我看他是在用我当挡箭牌,怪不得他前面比武在笑什么东西,他能利用我,而我连咒骂他几句都不行,这就是正人君子的气量吗?”

    “总而言之,我不知你俩发生过什么,但他三十年来的为人处事无人不赞叹,他也没在生死台上打死过人,你要认输,他也不会追究一定要跟你分生死的,总之你自求多福吧。”

    “哈?!那我是第一个被他约战的,恐怕我也要来成这第一例被他追究的人了,而且我看那些被他废去修为的人更生不如死吧?!”

    他把我扶到座位上,离开前问道:“我大概知道唐鑫师弟为什么讨厌你了,你小子还真是话不饶人啊。”

    那不更加是个伪君子?连几句话都容不下,这世界的道德标准还真低。不过他这么笃定唐鑫会赢,也许我也会成为第一个赢他的人?我暗忖道。

    好吧,不服气,又怕纠缠,下一步我又得自我安慰了。

    我不想说话,我觉得这师兄是个唐学长,还有就是旁边的家伙都在嘲讽我,说多错多。

    红的、绿的、褐的、蓝的、短发的吵闹的都一个样,经典看笑话,我要身体还健康我高低得给他们来整两句,一群虫豸,岂可与语?

    我真受不了,只要有一个个人的场所,不出意外,我三息之内就能完全恢复,当然除了右手,除了随时间它会慢慢变好外,别无他法。

    这么说我还真草率了,三天后若真上生死台,我右手还不一定好,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闲来也无事,我想找那声音说说话,从被师姐送来开始,它半天不响一句话。

    现在,我想跟它聊点什么,也只是支支吾吾。

    我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突然就连交谈的想法也没有了。

    再找它硬聊属实很难堪。

    此刻,倒是像我被禁锢在了这个身体之中,直到这时我才有这么个感觉。

    十六年来,我倒从没想过将身体完全交予它会儿,除了在最危机的时候拜托它,其他时间它除了与我交流外也干不了什么,我不知道这样飘渺地活着到底是什么感觉。

    或许是我过于自私,但更多的是出于本能地害怕。

    这个问题几乎与生死问题等同,至少在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它也试着用神识吞噬我,不成之后,又天天在我耳边灌输它的仇怨。

    完全彼此相信是不可能的,我可没什么负罪感,我不欠它什么。

    可近几年关系确实有所缓和,我们的共存方式确实该重新好好思索,也许正因如此它才说什么让我减少依靠之类的吗,于情于理,我想我可能确实得帮它复仇了。

    不知想了多久,大厅最前方的右侧突然升起一个台阶,整个大厅变得亮堂堂的。

    会像校领导讲话吗?出来讲点废话,然后再放我们去拍卖会?

    这时旁边的光源又突然暗淡下来,只留下台面上还亮着,是搞什么颁奖仪式吗?

    不得不说仪式感这东西无论在哪里,都喜欢搞这一套啊。

    但就是每次提前让观众等待这一点让人不可接受。

    每当这个时候又到了和小伙伴吐槽说笑的时候了。

    嗐~~没有人可以陪我说话,这么吵闹的环境我也不想做什么思考人生之类的这么沉重的事情。

    好吧,来听听台上的人有什么话要讲,这声音有点陌生啊,我一抬头才发现站台上的不是徐老,而是那眼镜仔和刘瑾昭,也是,前面问那师兄话时他也没说话。

    听他们讲的,好像不是什么教育类的客套话啊。

    台上,眼镜师兄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现在,为了方便以后宗内生活,一心向道,各位有什么想拿来拍卖的吗?什么都可以拍哦。另外本次拍卖我宗也提供了三样……啊不,四样宝物,来进行拍卖。

    啊?!现在就直接搞拍卖吗?

    “现在,给各位一炷香的时间来上交想拍卖的宝物,并在两柱香以后进行拍卖,各位如有隐私需要,可以上二楼,凭借实力入包间,想要匿名寄拍的话,我们也支持,另外特此说明,本次拍卖我宗不收取任何手续费用,拍到多少你就能拿到多少。”

    我们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墙壁,果然多出了十来间包间,可大伙儿并没有找到可以上去的地方,四周墙壁越往上看着空间越窄,此刻如在巨兽口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有些愣头青直接向那师兄问道怎么上去,而那师兄自然是不予理会穿过幕帘走向后台。

    这就是凭实力吗?

    等等?包间?我只要能进去就能恢复出厂设置,当然除了右手。

    若我猜想不假,这拍卖并非只是拍卖,一方面,观察新生心性;另一方面,这么早把新生安排在这里,等了那么久,让新生自行交流,还方便了那些世家子弟在此拉帮结派。

    估计还要给我们这八百一十八名弟子划个三六九等出来,恐怕包间里也有监视地手段。

    还是先进去再说吧,一个人呆着总比现在强。

    用实力吗?我毫不犹豫催动风元素四处探索,这些流动的气体就是我的眼睛,我找到了我想去的地方,那包间入口,在幕帘后的右侧;同时还发现了同行的风力探测,先拦下再说。

    除此之外,我还惊奇地发现,顺着门缝出去的气流不再打到墙返回,我可记得来时大概的地形,不该如此才对!

    随着对气流运动感知的逐渐清晰,我不得不感到惊愕,现在,我竟处在一艘巨大的飞舟之上,这个世界的豪华游轮吗?

    最令我感到恐怖的是,它何时启动我都为曾发现,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进来了。

    若是上头的人想不声不响地把我做掉,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去内门的阵法峰恐怕还得有所考量。

    不想这个了,上去之前想想我有什么东西能拿去卖的吧,我一穷二白,不过,既然他说什么都可以卖那么我就好好利用一下,脸皮厚一点,我可以把这两样东西卖出去,指不定有谁就买了呢。

    我从纳戒中取了张用来制作符箓的砂纸,撕成两半,在上面写下了两句话,希望两句话就能让他们为我花十八个黄玉吧。

    现在我得想个办法隐秘地上去,可我完全没有习得过什么隐匿踪迹的法术,我得好好想想,慎之又慎。

    这时旁边的人突然大喊道:“看呐,那边有人想通过墙面爬上去。”

    什么墙面结冰啊,平地生土啊之类的奇招异术都来了,更有用功法直接用手硬爬的,单面硬蹬上墙的,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我刚刚用风力探测过,如果达到那个高度,确实可以从窗子进去,那这样的话我待会儿卖的第一个消息就没什么含金量了。

    不过如果直接从墙面走的话,越往上周围可用的灵力就越少,很考验修炼者炼体调息的功法。

    而如果直接用风水火这三类容易发散的元素,则会轻易地被幕帘上的阵法给挡住,从而不能知道幕帘后地场景,很考验修炼者的神识对元素的感知和操控。

    虽然我也不太懂为什么那阵法一点作用都没有,我可没怎么练过神识。

    既然它对我不起作用,保险起见我还是把同行的风力探测给巧妙地拦截了为好。

    温度也许也能探测到?那边已经有人开始用琴音探索空间了,好像是前面那个小蓝。

    毕竟是明极宗,也算是一帮能人异士了。

    我得赶紧上去捣乱才行,不然那东西就成了废纸,我会沦为笑柄的。

    不过刚才那人的喊声倒是提醒了我,用阵法在墙角设置个延时引爆,威力得足够大,然后将自己悬浮在空中,以我的能力,高处的灵力限制应该对我影响不大。

    不,还是太理想了,不能想当然,刚在比舞台上吃了亏,以往常的经验来看灵力变少依然能腾在空中,但是灵气中的灵力越少,元素就越不稳定,威力越大,动静也就越大。

    奇术水平高,自然是轻松拿捏,但我没试过啊,有这个能力我早就能用御风术的进阶六品奇术腾空术了。

    想要压制全场,独享上去的秘密还真难度不小。

    可恶啊,此刻我已是焦头烂额,不如去找那眼镜师兄把纸条要回来吧,反正都是要丢脸,咱不能丢大咯。

    “你说的‘尽量’不会是指‘懂得止损’吧,看看地上吧。”

    “啊?!地上?什么都没有啊。”

    “你再用风力感受一下场景的布置。”

    不单单是座位而已吗?

    “你就没想过你前面为什么会有窒息感吗,答案就在你眼前你还视而不见。”

    “是幻阵吗?!还得是你啊!听君一席话,令我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呀!只是云悠飘零半生,只恨为逢明主,公若不弃……”

    “别嘴贫了,人都快上去了,而且十六岁都算飘零半生吗?咒自己吗?那......”

    “可就算你告诉我这是个幻阵我也不会用啊?它超过了四品的范畴吧,我连勉强都勉强不了。“

    “虽然是六品法阵,但我指哪你弄哪都不会弄吗?“

    “要是阵法大师随便说点话就能懂,那这品级也太容易提升了吧?“

    “那就让我来吧。“

    “别吧,不至于。”

    “你要丢脸吗?还有这幻阵连接中央,我可以逆向操控,顺着找到监控法阵。先利用它恐惧其他新生后,再瘫痪它的监控法阵,一共能控制它五息左右的时间,你可以花两息时间从幕帘后的楼梯进入二楼走廊再进入包间,剩下三息刚好够你回复身体上的伤。”

    “你可太看得起我了,两息怎么可能办得到?这计划这么紧凑,你怎么这么大胆愿意冒这么大的险了?”

    “你又不用在意动静有多大,尽管往里冲就行了,总不能继续带着鼻子上的淤青,然后拍卖的钱也赚不到,接着被人嘲讽吧?”

    “那……那你……可别玩太大了,到时候痛起来这拍卖会可就整不了了。“

    “你用右手,我用左手总行了吧?“

    “留一手吧,万一等下要用手怎么办?“

    “那就用脚,说吧,左脚还是右脚。“

    “随便吧,随便。“

    “左脚吧,就。“

    它控制着我的身体来到阵眼处,竟是门口,前面那两师兄坐的地方,先在身上画好弹化阵,再布置下延时爆炸的阵法,这才将鞋袜脱下,收入纳戒,用起了冰元素。

    刹那间寒冰的刺痛从骨子里由内而外地扩散,这冰元素似乎是顺着骨头倾泻而下的,感觉身体里的力量被大把大把地抽走,全都注入到这地上的阵法中,感觉左腿被掏空,似是经历无数个春秋。

    我一直不太明白,我体内没有冰灵根,甚至有火灵根与之相冲,却能像有灵根的人那样凭空大量使用,虽然代价挺大的。

    幻阵逆向启动了。

    来不及多想机会稍纵即逝,我尝试使用品阶更高的腾风术,接着阵法爆炸,掀起的气流和热浪将我变得如子弹一般向幕后冲去,谁知我冲进帘幕后,竟迎面撞上了个人。

    停肯定是来不及了,我下意识想用弹化术缓冲一下。

    谁知,速度太快,我斜着撞向那人反射向右侧楼梯,这时衣服上的弹化术才生效,我来回在楼梯的墙壁间反弹,在我身体的微操下像个皮球一样迂回向上。

    最后,在尽头处落入右侧走廊深处,落地时,我顺势滚入一间包厢,被墙撞的血肉模糊,先运转武魂激活血脉再说。

    窗外鬼哭狼嚎声一片,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我上来的手段,也不知道他们从这幻阵中看到了什么。

    进来的时候磕磕撞撞的,我得快点恢复,他们很快就会上来找我,前面撞上的好像是那个眼镜师兄,希望那个眼镜师兄不至于被我撞没了,怎么说都结丹的人了,能被我筑基的肉身给创死?

    不过也算歪打正着,进来得还算快。

    可这次伤的有点重,我不止是紧张还是咋滴,我体内的灵力乱了,武魂催动的也慢了,我竟花了足足六息才完全恢复好,更不用说上来的时间了,糟了!

    我从地板上的一滩血迹中站了起来,战栗地从包间走出,来到走廊口,还来不及看我留下的血迹斑斑,那个蓝色纹路的大高个就跳上来了,好像叫吴坤来着。

    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害怕真的害死了眼镜师兄,我这还没落脚明极宗的土地,就已经定好了进戒律堂的命运吗?

    他似要开口说点什么,可又硬是憋了回去。临走时,只交待了一个意思——让我最好把这一地的血迹给收拾干净。

    我还来不及问他眼镜师兄的情况,这吴坤就走了,应该只是受了点伤吧。

    要我收拾这些血迹可真难到我了,不妨先来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吧,惨叫声停止了。

    我单脚跳来到窗边,透过窗户向外望去,一个个惊魂未定的,更有甚者,已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几乎已无人再有上来的想法。

    这么强吗这个阵法?

    “那当然,这才是它全力运转的样子。”

    “那,咱还是先想想我有没有暴露的问题吧。”我的心很是忐忑。

    “啊?!你这家伙还真是靠不住,每次都是这样!什么事都做不成!六年了,你还是用不好你娘给你留下的武魂吗?依我看那徐老看到了你的凤家血脉和武魂后想要让你为他所用,你将一身受制于他!”

    我还真是好长时间没有听人这么生气的责备我了,这一下有点把我唬住了,我怯生生地问道:

    “那怎么办?以后找机会把他做掉吗?”

    正当我在想我以后会被置于何种境地时,它竟大笑了出来。

    这一刻我知道我大概被整蛊了。

    “前面在地上被拖行的时候知道隐忍,现在又不忍啦?原来你也会向我唯唯诺诺啊。”它尽力地从笑声中将字排出来。

    果然还是要先嘲讽一阵啊。

    “我早知道你可能办不到,特意多注入了很多能量,但他们反抗的很强烈,本来有十息左右的时间,现在只有八息,不过我帮你算过了,多亏了那个小眼镜,你从一楼到二楼加上进来包间的时间甚至连一息半都没有。”

    我不知道这是优等生的自尊,还是天生就这么意气风发,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

    囧。

    这大概是我情绪和脸上表情的最好写照。

    平复心情后,我问道:“所以,你有什么办法清理血迹吗?”

    “打扫卫生你不是最擅长吗?前面下雨你还在收那种跟废品没两样的阵法材料,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下雨泼街,刮风扫地,所以你这是假积极是吧?”

    看来它戏谑的余韵还在啊。

    好吧。

    ╮( ̄▽ ̄)╭

    “你知道的,阵法材料是我兄弟,我们曾并肩作战击败过很多对手,我和你很早就认识了,你这家伙强的不可思议,我认为我们可以产生很好的元素反应,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我决定把我的天赋带到包间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参加拍卖了,至于这血迹,祝它们在这地上一切顺利!”

    “别摆烂啊,喂!你就不怕你的血被别人认出来吗?我不得不说你这人每次说点话总能出乎我的意外,还真是一直不靠谱。”

    我可以将灵气中的水元素聚过来再用火加热洗掉这些血迹,但是这样灵气向这边聚集必然会引起幕帘外那八百一十七个人的察觉,阵法大多都是防外的,我也不可能在这里拿出明渊剑来取水,这里到处是监控的阵法。

    就在这一筹莫展之时,刘瑾昭来到了幕帘前,我赶紧上前去轻声叫住了她:

    “师姐!你有水属性的晶石吗,开个价吧。“

    “谁说奇术不靠外物的来着?我没时间和你扯淡了,拜你所赐,我马上要上台主持拍卖去了,我也不坑你,一口价五百块上品灵石我可以把这个给你。“

    她并没有从腰带上去取,而是从纳戒中拿出了一个非常劣质的水属性晶石,这东西的磨损程度快赶上我反复利用的阵法材料了,能卖五十块下品灵石都算谢天谢地,这价格直接翻了一千万倍了。

    “十块中品灵石差不多了,你有两百倍收益好赚。“

    “那算了。“她伸手准备从幕帘出去。

    “五十块中品灵石,最多了!“

    “成交!“

    她随手一扔,我也随手接住,随手一用,将所有的血迹都被清洗干净,比她上台的时间还快。

    我不得不等她上台后,才用御风术回到了房间的座位上,等待拍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