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揉眼睛都看的清清楚楚,那镶金带银的肩章和耀武扬威的作战服,真的是我们的军团长艾里留克!
军官们也都大吃一惊,明明是应该躺着病床上的军团长怎么来了,但他们很快发现,军团长的确是中毒了,不然也不会让副官扶着他慢慢走过来。
只见我们的军团长尽力挺直了腰板,推开那个对我们讲话的军官,同时接过他手中的麦克风,自己走到我们面前,向我们招了招手。
“大家放心,正如你们知道你们知道我中毒了的事,但你们觉得你们伟大的军团长会就此沉沦吗?”艾里留克冷笑了一声。
“相信在你们中不止一个间谍潜入了我们的集团军,包括那些投机取巧想要取代我的人。”艾里留克扫了一眼身后的军官们。
军中有一句话叫做“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真为了当上将军而毒害将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你们现在能够清楚地看见,我就好好的站在这里,敌人伤不了我!”艾里留克将双臂抬起,微微转动身体,士兵们纷纷欢呼雀跃。
艾里留克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后招了招手,“而且你们也能看见,我的敌人终会失败!”他高声怒吼道。
背后属于艾里留克的亲卫队押着拉尔夫走了过来,贸易联盟的集团军分布于天南海北,甄选城根本管不过来,所以刑讯逼供现象极为普遍,毕竟这是最为有效的方法。
而此时拉尔夫必定是经过了严刑拷打,不光鼻青脸肿,腿上更是一瘸一拐的,如果不是军团长的亲卫队士兵架着他,估计都有可能直接倒在地上。
我突然有种计划得逞的快感,虽然没有直接毒到拉尔夫,可是也间接让他被长官们收拾了一顿。
“不对,怎么可以这么想呢?”我摇了摇头,要是我跟他一样以欺负别人为乐,岂不是也变成跟这人一样的人渣了吗。
更何况目前被判定为反叛者的只有他一个人,其他那两个老兵并没有被抓,还一脸庆幸地坐在我们之中装作无辜的样子,看来是见势不妙串通好就说是拉尔夫一个人干的了。
遇到这样的手下是真的倒霉,我开始有些同情他,但周围新兵们的喊声将我的同情尽数抹去了。
“活该!”“早看他不是好人!”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竟然没有一个为他求情的,尤其是新兵们,几乎每人都在前些天被他狠狠敲诈了一通,现在都馏足了劲叫喊。
更有甚者直接给拉尔夫扣帽子,“我曾经看见过,那家伙在半夜溜出去跟帝国的士兵交换情报!”好几个新兵一听机会来了,纷纷喊起来。
但艾里留克根本没有理会几个新兵的举报,因为大家有的喊他在厕所跟帝国交换情报,有的则说是出要塞交换的情报,还有说在城墙上的,一听就是自相矛盾的诬陷。
“安静!安静!”军团长附近的军官们纷纷管理秩序,“这真是我听说过的最滑稽的事了,他还能分身成四五个人分别在同一个时间在不同地点给帝国传递情报吗!”一个大尉叹了口气。
艾里留克没有大喊,只是招了招手让我们安静,可能不是因为他不想管理秩序,而是他喉咙因为我调配的病毒血清还在疼,不方便说话。
他让副官拿过了麦克风,“好了小伙子们,你们都是雪原的精锐,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公报私仇,因为我们在审讯拉尔夫的时候,一件事情引起了我的注意。”艾里留克走到拉尔夫身边。
“这家伙在审讯从始至终都坚持说并不是他在我食物中下了毒,而是一个新兵给了他那个罐头。”艾里留克弯下腰,似笑非笑地将脸凑近拉尔夫,“你倒是说说,是谁指使的你?现在全集团军的士兵都在,我帮你抓人。”
拉尔夫一听此言如遇大赦,但吱呀了半天竟然没想起来我叫什么名字。
“呼,幸好这家伙狂妄自大,都不记我名字的。”我暗道走运。
就在我因为这家伙指不出我来而庆幸时,突然,“我可以指出来!我认得出来!”拉尔夫叫道,我顿时再次心惊肉跳。
艾里留克“哦?”了一声,便让亲卫队跟着他往我们这边走,他的目光在我们身上一个接一个的扫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拉尔夫以越来越紧张,浮肿的脸上逐渐分泌出汗珠,而我也随着他经过的人越来越多,背后逐渐渗出冷汗。
“还没找到吗?”就在其他军官已经认为这家伙在拖延时间时,他终于在人群中认出了我来。
“他他他!就是他!”拉尔夫像个玩具被夺走的孩子一般尖叫道,“全是他干的!”他用手指直直地指向了我的脸。
顿时,所有人都将目光对准了我,“他?”刚开始那个军官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艾里留克向我招了招手,“新兵,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上来跟他对质。”听见军团长下令了,亲卫队士兵走到我两侧根据规定收走了我的枪,然后跟着我背后走到了艾里留克面前。
“我……我……”我紧张地结巴起来,就在这时,我看到聚光灯下的士兵们全都向我抬起了头,他们竟然一边对我指指点点一边在笑。
完了完了,连张言河都在笑我,我看见其中就张言河笑的最开心,心想他真不仗义,我都被抓过去了,他竟然带头笑我。
“等等……”我心中突然浮现一个疑问,他们为什么要笑?看他们的表情,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国际玩笑一般。
“玩笑?玩笑!”我豁然开朗,于是我将脸正对准了军团长艾里留克,“没错!报告军团长!是我指使他给您下毒的!”我突然一脸严肃地大声对艾里留克说。
艾里留克愣了两秒,而拉尔夫则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地狂点头。
“你是说,你让他给我下的毒?”艾里留克用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拉尔夫,我点了点头,然后他嘎嘎大笑,我也跟着笑了。
“就是他啊!他给我的罐头!”拉尔夫冲长官们喊着,又转头朝士兵们喊。
我也附和着他,对着雪原集团军的三万多名士兵喊道:“没错,就是我一个新兵让这个士官长给咱军团长下的毒!”然后全场顿时一片止不住的大笑。
军官们本来想喊肃静,可自己都笑得岔气了,哪还能管下面的士兵。
还是艾里留克先停了下来,副官已经把两份档案递给了艾里留克。
“寒露,西陆平原中部远星城人,毕业于法奥斯军校,三天前刚刚来到雪原,在此之前连来雪原旅游都没有一次。”艾里留克拿着手中的档案读道。
“拉尔夫,西陆平原北部宝安城人,与两年零四个月前来到雪原集团军,现任职下士。”艾里留克换了另一份档案读道。
然后他随手把档案甩在了拉尔夫头上,“你告诉我——一个刚来雪原三天的新兵指使你给我下毒?!你当我是傻吗!”艾里留克怒吼道。
“啊,对对对,也许是很久以前我们小时候就一起约定一起害您呢。”我笑道。
而张言河则恰到好处的来了句:“寒露,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喜欢开玩笑,但这情况下,别开了!”
“就是!”“就是!”“你这败类,推责任也不推个容易让人信的!”连大部分老兵都看不下去了,纷纷给我撑腰。
艾里留克往前走了几步,用手拽起瑟瑟发抖的拉尔夫,“你应该庆幸,我没发现你跟帝国有关系,这次我宽宏大量,饶你一命,以后你跟他们住一个宿舍!”艾里留克一把撕下了拉尔夫肩膀上的下士肩章,一脚将他踢到了我们新兵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