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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合力寻宝

    乐桑觉听康途息这样说,道:“康大哥既也这样说,那小弟便照此而行了。”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高个子道:“今天初二,那还有二十七天。阁……,乐兄弟,你要带多少人上弥苍?”说话之人名叫李真,是乐桑觉和乐铭心的启蒙先生,也是五人中年纪最轻的,只四十一岁。

    乐桑觉道:“小弟今日同几位哥哥商议,便是想带几位哥哥与小弟同去。另外,十二楼的楼主,需带上七位,诸位哥哥看怎样。”

    十二楼是临渊阁下设的十二个辅事处,每楼设一楼主,辖领各楼中的三千人。临渊阁十二楼的十二位楼主并列,各有所辖,地位同尊,是除阁主、白龙护法、朝凤护法外职司最高之人。临渊阁还在天下各处设有四十九个教派,这些教派留名于世却一向无甚显名,外人看来那只是无足轻重的小门小派,可这四十九个教派却是临渊阁特意设来搜寻天下消息的处所,也是临渊阁对外交涉的通道。这四十九教派在临渊阁内便被称为四十九教,由十二楼中的第一楼至第七楼分管,每一楼管辖九派。第八楼掌管阁中律令赏罚,因此另设有一个副楼“省愆楼”,此楼在南疆偏地,是专用来放逐阁中犯了重罪的弟子。第九楼掌管阁中五谷钱粮用度,第十楼主管东显及唐门历代先人的各样法器遗物,也收管临渊阁中新得的种种新法宝,第十一楼是教习阁中弟子法术之地,楼中收有从前东显的法术诀要秘籍及从四处搜寻来的其他各派法术秘籍。第十二楼主管阁中除法术秘籍外的典籍书册。

    十二楼之上的白龙使统率第一楼至第四楼,朝凤使统管第五楼至第七楼,阁主地位最尊,辖领白龙朝凤二使、十二位楼主及下属阁众,十二楼中的第八楼至十二楼也由阁主直辖。

    李真听乐桑觉说只带上七位楼主同去弥苍,道:“咱们五人加上七位楼主,连同阁主和高、陆两位少年,也才十五人,人会不会少了些。”他知高、陆二人是乐桑觉随从,多半要与乐桑觉同赴弥苍,便将两人一起算上。

    乐桑觉道:“李大哥,不少了,咱们只是去听谢掌门宣说苍魅细状的,不用多带人。”

    坐在李真左侧的一人道:“那阁主你要带哪七位楼主去?”这问话人名叫余隆化,是唐姜令的师弟,与傅容同辈,乐桑觉要叫他一声师叔。

    临渊阁中于师门辈分看的甚严,乐桑觉不敢对师叔无理,恭谨道:“师叔,弟子想带前七楼的楼主去。”

    余隆化道:“嗯,这样要先派人去请他们来了。”

    乐桑觉道:“不错。”他转头对右手边的一高个瘦子道:“董二哥,这事要劳你去办了,你去帮我请前七楼的楼主来这,到了初十那天,咱们一块上弥苍去。”乐桑觉叫的这董二哥本名董棋伐,他还有个大哥名叫董棋中,兄弟两个均是乐桑觉的得力助手。

    董棋伐道:“阁主……诶……乐兄弟你放心吧,我会办妥的。”

    五人中有一人始终不言语,这人名叫楚子良,也曾是唐姜令倚重的部下,乐桑觉接掌临渊阁后他仍受重用。这人一向沉默寡言,若见众人所议事项没甚大遗大漏和不妥之处他便不出口了。这时乐桑觉见楚子良并不出言,知他已认了自己所定,心中更安。

    李真道:“乐兄弟,那,咱们从明日起就和郑茂极他们一起找灵钥了?”

    乐桑觉道:“嗯,我已交代下去了,这事由第九楼的弟子来办。”

    楚子良这时问道:“那北原门里抓来那人呢?安置在哪里?”他所问之人乃是指葛俨明,乐桑觉回道:“我已让人把他送回山上去了,还有个叫雷中秀的,也一齐被送回山上了。”“山上”是临渊阁弟子对总坛的称呼,临渊阁总坛建在崇山峻岭之间,阁中弟子在外不便提起临渊阁时,便以“山上”代称。

    乐桑觉又道:“舅舅也送了封信来,信中说秦初漠改名为金荷,已经和苍魅他们混在一处了,如今和魅子一同被困在弥苍。”

    众人听了这话无不惊骇,秦初漠本是昔年覃葫域领主秦百鸾的后人,秦百鸾有一年从傅容身上查出临渊阁,得知临渊阁是唐氏所创后便有意相交,那时唐梓君尚在世间,他敬重秦百鸾为人,加之临渊阁初建在外总不能没个帮手,便也没多相拒,这两派便暗中有了交集。只是唐氏不愿让世人知晓临渊阁,便与秦葫域立约,覃葫域不得外扬临渊阁的事。因此两派有来往世人不知,十六年前覃葫域秦家说仰慕临渊阁传下的东显法术,便让家中的一个女孩秦初漠拜入唐氏门下,唐姜令当年碍于情面便收了秦初漠做徒弟,算起来她与乐桑觉、乐铭心、风宜兰还算是师兄妹。

    只是后来这秦初漠没来由的便杀了临渊阁第三楼楼主蹇寒涛,后便逃出临渊阁。这事出后,乐桑觉疑心覃葫域派此女子前来卧底,图谋不利于临渊阁的大事,为此他还曾向覃葫域那边问因。只是覃葫域秦家也不知秦初漠何故杀人,但临渊阁有问罪之态,秦家为求和便将秦初漠逐出家门。乐桑觉见此,不再追问覃葫域那边,但秦初漠有杀人之罪不能轻饶,临渊阁众人商议过后派人寻她回阁中受罚。偏就这么巧,秦初漠闯进秋湖,反被一对魅子所救,从此得了靠山。临渊阁却自此失了秦初漠踪迹,直至今日才又重得。

    康途息问道:“这消息准吗?”

    乐桑觉道:“舅舅亲眼所见。”

    李真道:“还好秦初漠从前没见过白龙使,不然白龙使身份怕是要被揭破了。”乐桑觉的舅舅正是临渊阁白龙使。

    乐桑觉道:“也幸好从前没将灵钥丢失一事告诉给她,不然这会事可就糟了。”他顿得一顿,又道:“师叔,各位哥哥,你们看秦初漠要怎生处置。”

    康途息道:“她眼下在弥苍,咱们赴邀上弥苍那日,大可和谢掌门说明白,将人要回来。阁主你才救过弥苍的金汝元他们,谢掌门会卖这个面子的。覃葫域已不认这个子孙了,咱们也没那么多顾忌,等拿到了秦初漠人,再将她带回临渊阁好好审审,还有蹇楼主的仇也不能不报。”

    各人点头称是,乐桑觉道:“就这样办。”

    余隆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咱们师门几百年来出的第一个逆徒,真是丢人!”

    各人不语,静了半晌,乐桑觉道:“明日我要去见钟离前辈,余师叔,楚大哥,你们二位随我前去。”

    余、楚二人同声应“是”,各人当下再说了些话,便各自回房。到得第二日日出之时,乐桑觉便带同余隆化和楚子良二人到了镇上钟离修他们所住的那家客店。

    郑茂极和钟离修二人一直在客店前厅候着,乐桑觉三人一进店门钟离修便带着郑茂极起身相迎。郑茂极另花钱让店家找了间静室,以供他们一行人议事。钟离修早已将乐桑觉身份与郑、鲍、龙三人说知,这时乐桑觉三人到来,郑茂极也将龙、鲍二人一起叫来,各人互报过姓名后,才坐下商议。

    钟离修道:“岳小友,多谢你肯借手下弟子帮同咱们寻找灵钥。”

    乐桑觉道:“前辈客气了,今夜晚辈会亲自带人到那河边,诸位前辈但有所命,不敢不从。”

    钟离修道:“多谢,不过咱们找了这么多日也没个影,灵钥与唐家后人互有灵感,若是他们有后那便容易得多了。”他一面说脸上一面现出颓丧神色。

    余隆化和楚子良齐瞧了乐桑觉一眼,乐桑觉敛容思索,过了半晌才道:“师父他们从前也在暗中找灵钥,可是一直没有消息,师父去世后吩咐我接着找寻灵钥,晚辈近日才从葛家那里探得一点端倪,可是师父却不能再生来引动灵钥了。”

    钟离修也无计可想,道:“事已至此,咱们先用笨法子找吧,反正知道了灵钥确就在那河里,已好过要四处去寻。”

    各人点头称是,互相勉励了一番。

    郑茂极道:“咱们郑家的人这两日也就要到了,到时有了人手,找起来也快些。”

    乐桑觉道:“是。”

    鲍钦道:“可要是苍魅来捣乱怎么办?”他这一句话把众人都问住。

    乐桑觉沉吟良久,道:“苍魅要是再现身,便由晚辈和钟离前辈去应付吧,眼下这情形还是找到灵钥要紧,苍魅咱们只能先和他敷衍敷衍,能拖则拖,我看他也没有强战的意思。”

    鲍钦忧色不减,只怕乐桑觉将苍魅瞧得太简单。

    钟离修道:“岳小友说得不错,咱们没有灵钥便没有胜苍魅的把握,便是他要与咱们为战,咱们只怕也得躲着,眼前事还是以灵钥为首。便像岳小友说的那般,苍魅要是再来,由我和他出面应对。”

    各人明白,他们所说“应对”“应付”几字,是要用命去和苍魅相搏。鲍钦和龙夫印两人于乐桑觉所知不多,虽从钟离修那里听说乐桑觉昨夜已和苍魅打了头阵,但今日相见瞧他年纪轻轻,心中并不怎样信服,只恐他愿出面应对诸语是一时豪言,到时反会拖累钟离修。

    鲍钦道:“不如让我与乐阁主、殿下一起去对付苍魅吧。”

    余隆化朝鲍钦看去,鲍钦有所感,横眼一扫,正对上余隆化鄙夷的颜色,他心下大怒,正要开口相问,乐桑觉已瞧出不对,忙道:“晚辈正想着只晚辈和钟离前辈两人去对付苍魅怕是不够,鲍前辈愿出手相助,那是再好没有。”他说完这话,转向钟离修问道:“前辈,你看让鲍前辈和咱们同去成不成?”他见龙、鲍两人对钟离修神色恭敬,也知自身初涉要事难以叫心服,便将此事甩给钟离修来定。

    钟离修知乐桑觉用意,会心一笑,后道:“鲍师兄,你有所不知,苍魅对故人还是肯手下留情的,我是他旧敌,岳小友是唐门传人,他对咱们这些人还不至于一上来就大开杀戒,因此咱们性命还是可保的。可灵钥事紧,大意不得,鲍师兄查疑难案子是一绝,如今探查灵钥下落这桩疑事还要有你相助才好,鲍师兄便留下帮茂极吧,我和岳小友去纠缠苍魅。”其实灵钥下落与寻常疑案大不相同,钟离修为顾鲍钦颜面,便将两事并论。

    鲍钦听钟离修言语中有赞意,便将对余隆化的不满放下,静坐不言。

    乐桑觉见势缓,拿出一张图纸,众人一看那是一张河道地图,上面弯弯曲曲密密麻麻全是细线,有几道用朱笔标示出来,朱色线条延至地图末端。

    乐桑觉道:“这是白岩村那条河往下流的地图,这河的支流已经用朱笔标出来了,咱们以白岩村为始往下找,需得沿河排布人手,每隔几里安置两三人,先询问河段的情状,看看有没有见到过异光,夜间他们要巡河查看可有光亮,在河弯两岸要更为留心查找。若要寻到入海口,怎么也要有一万多的人手才够。”

    郑茂极道:“人手不是问题,难的是有没有法子引动灵钥发光。”

    乐桑觉右手从地图上收回负在腰后,眼睛却始终凝在地图之上,嘴唇紧闭两道浓眉微皱。

    钟离修道:“如今没有能引动灵钥发光的人和物。”他思了片刻,道:“我再细细想想,看能不能想别的办法,如今没有法子,只能派人先守着河查看了。”

    乐桑觉道:“还有一事,葛家的人一直也想要灵钥,要吩咐咱们的人小心提防,找不到就罢了,找到更要多留心,别让咱们成了螳螂。”

    郑茂极道:“是极是极,乐阁主,咱们郑家的人还没到,便只能先在河道上排布你的人了。等郑家的人到了,会同贵阁的兄弟一起巡守河道。”

    乐桑觉道:“好。”他手重放回地图上,道:“晚辈这边的人有的对河道不熟,晚辈等会要到河边督促。几位前辈对这一带的河道已熟,可否前去指点一二。”

    郑茂极道:“这是自然。”

    鲍钦看了余隆化一眼,心道:“别让我指点他便行。”

    乐桑觉将地图递给钟离修,道:“前辈你看,可还有哪里不妥?”

    钟离修接过地图来看,隔了一会儿道:“如今没有更好的法子,便先这样吧。”他放下地图,问乐桑觉道:“岳小友,你看昨晚苍魅是为了灵钥来的么?”

    乐桑觉抬头,双眼看向钟离修,道:“听他语气不像。”

    钟离修又问道:“那依你看,他是为什么来的。”

    乐桑觉道:“他临走时问起殿下赝狻猊,我看苍魅此来多半就是为了剩下那两头赝狻猊。”

    钟离修点头道:“嗯,咱们所想一样。”他说着,将地图还给乐桑觉。

    乐桑觉接过地图,缓缓将图纸收卷,此刻他只觉胸腔中一颗心跳的又急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