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西门外,两侧山体夹中间如峡谷,峡谷为葫芦形,大肚在西,小肚接城门,城门如葫芦口,北山虽不太高,却是悬崖石壁,山体坚固,南山也险峻,却是树木丛生,所以没有埋伏石头火油等物,只埋伏了弓箭手。
西门外,攻城大军列阵,抛石机在距城门不到一里,正是这葫芦峡谷小肚中间处,火炮放在葫芦峡谷腰处,剩下骑兵葫芦峡谷小肚内三万,让出中间火炮的发射路径,大肚内两万,作为后续援军。最前方,则是五千奴隶。
城头上,守军也严阵以待。
乞颜明山骑马走到城下,大声道:“敕勒木在否?”
敕勒木在城头回应:“敕勒木在此。”
乞颜明山道:“你纵容万俟乌私藏神珠,擅与中原人,此番行径,与叛国无疑。汗王命我来削你国号,收你土地百姓,你有什么话说?”
敕勒木道:“神珠之事,可有证据?”
乞颜明山道:“拓跋部已经查明,万俟乌于大漠黄沙涡神珠将神珠交与中原人。”
敕勒木道:“拓跋部也曾将神珠流入中原,其行在前,东王要征讨,也要先征讨拓跋部。”
乞颜明山道;“汗王授意与你自作主张,怎么能同日而语。我今命你,打开城门,认罪受降,城中百姓尚可保全,若负隅顽抗,别怪刀箭无眼,大军无情。”
敕勒木道:“先有鹿国,后有汗王。我敕勒人世代居此,怎容他人染指。况且,你乞颜部何曾将其他部族当人看待。”
乞颜明山道:“我最后问你一次,降是不降?”
敕勒木道:“只知死,不知降。”
乞颜明山拍马回去,呼延恤大喝一声:“石机火炮准备,轰击城墙。”
声音刚落,操作抛石机与火炮的机手、炮手正要装填火雷,突然南侧山上射出一支箭矢,那三尺大箭当即贯穿一名炮手喉咙,接着无数箭矢射来,机手炮手尽数被杀伤,附近骑兵也遭殃。原来是完颜弘奇带人埋伏在山上,见敌方要用抛石机与火炮,下令放箭。
乞颜赤花见状,口中念出咒语,她身上化出许多金色灵气,金色灵气飞到火炮与投石机处,变成一个个金色灵气罩,将机手与炮手护住。
呼延恤当即命令:“先轰山头伏兵。”
火炮与抛石机处士兵调转方向,抬高炮管,欲向山上发炮。这时北侧山上,一支大箭带着白色灵气飞来,射碎金色灵气罩,杀死一名炮手。
原来是完颜弘翼运起灵气,灌注箭矢,竟然破了乞颜赤花的金色灵气罩。完颜氏虽然没有觉醒灵化之力,却靠心中虔诚,练出灵化鹰爪,更能将灵气灌注箭矢,号称无坚不摧。
两侧山上依旧不停射箭,下方乞颜部与呼延部士兵挥刀格挡,甚是狼狈,更有许多士兵被射杀。
呼延恤大怒,身上黑色灵气暴涨,突然化成熊人模样,熊人张开双臂,对天怒吼一声,只见他身上灵气飞出数道,附在剩余机手与炮手身上,那机手与炮手仿佛化身熊灵,身上防御力激增,三尺大箭触身即折。
机手与炮手连忙操作抛石机与火炮,向山上发射火雷。
完颜弘奇及所带士兵先被轰击,顿时火雷在身边爆炸,士兵接连伤亡。完颜弘奇当即命令撤退,众士兵先向山上高处跑去,然后向东撤去。
这时攻守两方都在关注弓箭与火炮石机的战斗,完颜宗拿出一张大弓,抄起一支大箭,身上灵气涌动,双手化成鹰爪形状,白色灵气灌注大箭,大箭生出白色灵光,“唰”地一声,大箭飞出,向乞颜明山激射而去。
乞颜明山本来不动如山,斜眼看着山上敌兵,身上灵识却很敏感,白光大箭射到面前,他手生金色灵光,抬手就将大箭接住,手指用力,将箭撅折,扔在地上。
完颜宗这一箭比完颜弘翼功力灵力速度强了许多,却被乞颜明山抬手破解,完颜宗有些动容。
北山完颜弘翼见弟弟那边狼狈溃退,当下“唰唰”射出两箭,这附了灵气的大箭当真厉害,虽然没有穿透下方炮手的熊灵护甲,却将其震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呼延恤大怒,飞身向北山跑去,一跃九丈高,双手插进石壁,在绝壁上攀爬而上,峡谷中兵士齐声呼喊叫好。
北山完颜部射手,都向呼延恤射箭,谁知他皮糙肉厚,更有灵气护体,箭矢射在身上连挠痒痒也不如。
完颜弘翼见噗通弓箭伤不了他,便射出附灵之箭,箭出如电,冲着呼延恤头顶射去,呼延恤看也不看吗,抬手将箭打落,身体爬得更快。
完颜弘翼见状对手下射手大呼:“你们快撤。”
众射手在山顶敏捷跳跃,向东逃去。
完颜弘翼又射出几箭,迟滞呼延恤速度,待他快到山上时,才向东跑去,呼延恤在山头,一人追着几百人,场面甚是壮观。
一场前戏结束,双方各有损失,显然攻防伤亡较大,但是拔去了山上的威胁,接下来就是正式攻城。
呼延恤已从山上,下来,一人破敌,己方正士气高涨,他命大炮与抛石机,将全部火雷射向城墙,一时间火雷不断在城墙上爆炸,轰隆作响。
敕勒命人躲避,火雷足足射了一个时辰,炸得城楼坍塌,城垛崩坏,好在城墙高大坚固,全部为石头垒砌,没有伤到根本。
炮击过后,这时乞颜明山命令攻城。
五千奴隶被赶着上千攻城,这些人是从其他反叛部族以及中原边镇掳掠来的牧民农夫,他们没有铠甲,很多人甚至没有兵器。
奴隶们推着云梯与攻城锤向城墙靠去。
乞颜部的箭手已经上了城头,他们与敕勒部守军一起,分占城头、敌台,一时间万箭齐发,三面攻击,城下有奴隶后退,当即被攻城军队用弓箭射杀,奴隶们只能躲在云梯之后,慢慢向城墙推进,到了城墙边,城头石头与火油披头砸下,顿时城下如无间地狱,哀嚎之声响彻天际。
过了良久,奴隶死伤殆尽,十几架巨大的攻城云梯靠在城墙上,下面尸体堆积,城头守军无力将其推开。
这时乞颜明山对士兵们喊道:“你们要牛羊和女人吗?”
士兵们齐声道:“要。”
乞颜明山拔出弯刀:“杀上城头,灭了鹿国,牛羊和女人都是你们的。”
士兵们大声吼叫:“杀,杀,杀!”
乞颜明山下令:“攻城!”
三万虎狼之师向城墙涌去,一部门去推攻城锤撞击城门,剩下的从云梯向上冲击。
城头箭矢又开始发射。
乞颜明山化身狼形,身上金色灵气暴涨,接着如金光发出,再变成熊熊金焰,乞颜明山道:“让你们看看真正的神力。”当即身上金色火焰点点飞出,飞向三万攻城大军,金色火焰沾染士兵,立刻变成狼形灵焰铠甲,士兵防御力提高,寻常箭矢射来不能伤,士兵也如饿狼一样凶残勇猛,不要命地往城头杀去。
敌军附灵之后,守军立刻处于下风,完颜宗父子三人在城头用附灵之箭攻击敌军,奈何敌军人多,无法扭转战局。
已经有敌军士兵攻上城头,噗通士兵无法抵挡。敕勒木也是心惊,没想到乞颜明山已经开启灵化之力的附灵之术。也用出灵化之力,无数灵化鹿角幻化而出,挡在十几架云梯之前,形成一面面鹿角之墙,不让下面敌军攻上城头。接着斩杀攻上城头的敌军。
乞颜明欢站在乞颜赤花旁边,看着这修罗战场,心中泛起无限悲伤。他严重含泪道:“姑姑,这就是打仗吗?”
乞颜赤花道:“只是一部分。”
乞颜明欢道:“为什么会这样残忍。”
乞颜赤花道:“一直是这么残忍。”
乞颜明欢默然。
在鹿城东侧,神湖边上,万俟蓝冰与敕勒星正守在那个山洞的洞口,洞里三位长老分坐三角,闭着眼睛,口中齐声颂念咒语。
万俟乌骨灰所化的鹿似活过来一般,从冰下起身,接着白色灵光大盛。千里之外的黄沙涡中,骷髅兵马从黄沙中醒来,慢慢汇聚成型。
万俟蓝冰手生灵光,往自己的青丝上一拂,一缕青丝在手,她念起咒语。
战场上,敕勒木化出的灵化鹿角墙,就要被攻破,忽然乞颜明山身上的冰灵花显现出来,乞颜明山不明所以,那冰灵花突然碎裂不见,转而出现的是无数冒着白色灵气的骷髅兵。
三万骷髅兵加入战场,一部分出现在城墙附近,对着攻城军队砍杀起来。一部分出现在火炮部位,将火炮破坏殆尽后,向城墙杀来。
攻城军有狼灵护体,虽然被骷髅兵两面夹击,但并不怯战,一个士兵一刀将骷髅兵手臂砍断,那骷髅兵不闪不避,也将士兵手臂砍断,士兵疼得大叫,骷髅兵一刀将其脑袋削下来。
眼见己方士兵被屠杀,乞颜明欢大骇道:“这是什么?”
乞颜赤花问道:“这个残忍吗?”
乞颜明欢道:“残忍。”
乞颜明欢说罢,突然白光闪过,身形消失,只有一缕青丝在空中飘浮。
乞颜赤花伸手将那缕头发抓在手中道:“诡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