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蜉行录 > 第十六章 潜入

第十六章 潜入

    萧玉郎四人清点装备。四人四把长剑,两把劲弩,五十支弩箭,一把火龙枪,一把弹弓,若干狼哨火矢,若干火药矿油。

    石长生昏迷初醒,喝粥最好,只是这几日忙于逃命,自然无处寻粮造饭。好在有些面食干粮,石长生拿出馍饼咬下一小口,喝口水泡软了再细嚼咽下,吃了一会,感觉体力恢复不少。

    萧玉郎对石长生道:“感觉怎么样?”

    石长生道:“吃过东西已经好多了。”

    萧玉郎道:“起身。”

    石长生放下水食站起身。

    萧玉郎道:“拔剑。”

    石长生拔出长剑,运起圣光剑,剑生微光,接着微光渐亮,转眼变成炽白色,这代表石长生中品君子境的实力。

    石长生维持着剑光,看起来很是轻松,突然他脑中巨痛,如雷击针刺,灵气陡然消散,长剑离手,身体瘫软倒地。

    萧玉郎赶忙过来搀扶,让他背靠草料坐下。

    铁百里道:“是那个贱人布的局吗?”

    萧玉郎道:“应当不是。”接着对他石长生道:“你静心调息,我进你灵海探查一下。”接着盘腿而坐,眉心玉色灵气幻出,进入石长生眉心。

    片刻探查完毕,萧玉郎收功起身。

    铁云山道:“怎么回事萧先生,看到什么没?”

    萧玉郎道:“如我所料。之前看长生的灵海,神珠玄妙,灵气充盈,却没有灵犀牵引控制,不能尽为他自身所用,那黑色灵气可以平息克制,却明灭不定,刚才那女子应该是用巫术布局平衡,将黑色灵气压制,让神珠灵气汇聚不乱,所以长生才能醒来。但长生若要动用灵气,少量慢出还好,若动用的多了急了,平衡就会打破,那女子布的局就会斩断灵气流动,不让其进入四肢百脉的。”

    铁百里道:“这可如何是好,马上就要行动,长生若不能自保,那跟昏迷也好不到哪去。”

    萧玉郎道:“微弱灵气还可以用出,普通狄兵武士倒伤不了他,就是圣光剑的剑光怕是用不出了,不如一会行动时,让他偷几匹马往南去,云州距此三百里,明晨就该到了,到了云州找客栈等咱们,二位看这样安排如何。”

    这时石长生坐了一会头疼缓解,站起身来道:“我没事,就跟你们一起去吧!”

    铁百里道:“不用说了,你用不出灵气,几十个蛮兵也对付不了,去了也是碍手碍脚。我们行动时弄些大动静,你趁机往南跑,把马圈的马惊跑,你带三匹马,多了显眼,少了脚力不济。”

    石长生不再坚持。

    于是众人分头行动,萧玉郎三人偷偷向狄军营帐摸去。石长生则偷偷潜到不远处的马圈。

    草料场往西还有几处小一些的草料棚,附近就是几处马圈。石长生看到有牧民巡夜,草原兵民不分,兵也放牧,民也征战,这牧民没穿甲胄,应当是仆兰部照管马匹草料的专职牧民。

    石长生躲在靠东最大的马圈围栏外面,等那牧民巡视完毕,向别处马圈去了。他才悄悄打开栅栏进到马圈,将几个狼哨箭绑在几匹马的马尾上。然后又选了三匹壮马牵出马圈,慢慢向草料场走去,路过其他草料棚,还翻出些豆谷精粮带走。

    到了草料场,他把那些豆谷倒在地上给马儿吃。马匹应当都吃过马料,但是今夜若要跑三百里,补充些精料更好。然后找出之前藏的鞍鞯缰绳,给马匹装上。

    最后,石长生拿出留给他的火药矿油,分成几个小包,爬到草料场外面棚顶上,这草料场棚顶高五丈,视野开阔。石长生就在棚顶等着大帐那边发出信号,就开始放火逃命。

    草原人缺少灯烛,夜里漆黑一片,只有乞颜明光所在的中军大帐火光明亮。

    萧玉郎等人早上了高处观察了月城布局,北侧是牧民住地,牛羊牲口,车马帐篷俱在,东侧为朴兰部马圈草料储藏地,南侧和西侧是三路军队驻地。中军大帐则在北侧营地。

    萧玉郎沿着北侧牧民住地,摸到西侧军营马圈和粮草储仓,用火折子和火药矿油做了延迟点火的机关,然后又摸向中军大帐。

    到了北侧军营,三人躲在一空帐后面,远远看着中军大帐,巡逻甲士往来穿梭,值夜卫哨不动如山,慢慢计算如何进行下一步动作。

    那中军大帐外面一圈木围栏,围栏上钉木板为墙,墙外四角有火台照明。火台旁各有一名卫兵站哨。

    铁百里很快发现木墙矮而大帐高,大帐背靠北墙,帐顶有顶饰,顶饰如架空之盖,盖下帐顶中央有圆洞直通帐内,顶饰大而圆洞小,为遮雨、通风、采光之妙用。顶饰周沿为厚厚毡帘,白日挑起,黑夜放下。

    这中军大帐甚是巨大,径九丈,顶饰径约十二尺,圆洞应为五尺。顶饰沿距圆洞边缘应有三尺半,足够藏身。

    三人小声议定,接着慢慢靠近大帐北侧。铁云山掏出弹弓,撮土捏成豆大圆球,手上生出灰色剑纲,覆在圆球之上,用弹弓将圆球射出。

    圆球粒小,飞去无声,速度却极快,打到西北角卫兵头上,剑纲打入卫兵脑中,卫生倒地。圆球则散为碎土不见。

    东北角卫兵发现异常,因没有声音,就跑去俯身查看。

    萧玉郎三人运气轻功,下足无声,闪身无影,瞬间冲到北墙下,跃上大帐顶,藏进顶饰之中。

    铁云山刚才射圆球力道恰好,几人刚藏好身形,倒地的卫兵悠悠转醒,另一卫兵也回去自己哨位,浑然不觉萧玉郎三人已经潜入。

    三人在顶饰中悄悄从帐顶圆洞向下看去。主座为一锦衣公子,正是汗王三子,西海王乞颜明光。帐下四座,为漠南王拓跋阖,大将仆兰舒,仆兰舒两子朴兰扈和仆兰厥。

    帐内音乐悦耳,中间铺地的毡毯上,四个西域女子衣衫稀镂,正赤脚跳着妖艳舞蹈。两西域女子奏乐,一执筚篥,一弹琵琶。

    这时突然坐上乞颜明光拿起酒杯道:“难得今日与舅舅、仆兰叔父和两位贤弟相聚,我来敬诸位一杯。”

    拓跋阖举杯道:“我等谢过西海王。”说罢一饮而尽。

    仆兰扈和仆兰厥也一饮而尽。

    仆兰舒却端坐不动,似没听见,也不举杯。他心里正不是滋味,和两个儿子几天来没日没夜捉拿中原要犯,好不容易抓到拓跋贵,有了些眉目,却被叫回月城,还以为有要事,谁知竟是陪坐喝酒。

    他追随乞颜厉、拓跋阖多年,为人刚正,作战勇猛,很瞧不惯乞颜明光的王子做派。今日不痛快,铁了心要找找这西海王的晦气。拓跋阖向他递眼色,他也当没看见。

    乞颜明光见仆兰舒酒杯空空,也不倒酒,更不举杯,便把酒杯放下,示意乐舞停了,接着笑道:“这酒不对叔父口味?还是这乐舞不合叔父心意?”

    仆兰舒道:“中原贼人未擒,没能为汗王分忧,老臣实在喝不下。”

    乞颜明光道:“叔父忠心可鉴,我更应该敬一杯。”说罢又举起酒杯。

    仆兰舒依旧不动。

    乞颜明光道:“看我怠慢了,”指着两名西域女子道,“你们两个去为我叔父倒酒。”

    两名西域女子跪到仆兰舒身旁,一个倒酒,一个捧杯,仆兰舒却是不接。

    乞颜明光见状,怒道:“如何怠慢我叔父,来人,将这两个贱人拖出去砍了。”

    卫兵进来将那两名西域女子拉出去,两名女子一路哇哇求饶,须臾,帐外两声惨叫,复归平静。

    余下四名女子跪地颤抖。

    乞颜明光指着下面两个西域女子道:“你们两个去伺候我叔父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