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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皇宫里的生死博弈

    高迥脸上的尬笑消失了,他眨眨眼,点着头说道:“胡爱卿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胡忌转身便走,边走边心中大骂这傻子皇帝屁事多多,他右脚刚刚迈出殿门,忽听高迥高声喊道:“来人,传侍卫长万斌,还有卫尉孟拱,让他俩都来这养心殿里保护朕!”

    胡忌一听这话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他猛然拧过身子,全然不顾臣子礼数,瞪着眼大声喝道:“皇上不可!皇上万万不可!”

    高迥被胡忌的怒喝吓得脸色骤变,问道:“怎么这么多万万不可?胡爱卿,为何万万不可?”

    胡忌奏道:“皇上也不想想,这万斌乃是李裕的外甥,是李裕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一颗毒瘤!谁知道万斌会不会响应李裕来个中心开花?纵然万斌没有参与到李裕的谋逆之中,他身为李裕外甥,万难逃脱干系啊皇上!”

    高迥眨眨浮肿的双眼,语气无辜的说道:“朕没想到这层关系,是朕失算了,看来这李裕着实可恶,在朝中和朕的身边安插了如此多的亲信,胡爱卿,莫要生气,你且去,且去······”高迥口中嘟囔着,把头又缩回了床幔内。

    胡忌再也不敢耽搁,揣着圣旨迈动双腿飞也似地向殿外奔去,刚过御河,迎头撞上了卫尉孟拱!

    胡忌焦急问道:“孟大人,事情办的怎样?”

    孟拱点点头,拱手说道:“我已派人潜出城去找卫王,让他速速带兵到城下候旨,胡国舅,你的事成了吗?”

    胡忌点头道:“圣旨已然钤盖国玺,你派一队禁军速速送我出城!”

    孟拱挥手调来一队禁军骑兵,命令他们保护着胡忌出城。

    胡忌上了一匹战马,对孟拱叮嘱道:“你速去养心殿,千万不可让万斌往外传递消息,更不能让他鼓动皇上改变旨意,万不得已,你就······”说到此处,胡忌伸手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孟拱点点头。看着胡忌那狠辣的眼神和动作,孟拱暗自打了一个冷战,心想:这纨绔子弟平时一副浪荡轻浮的公子哥模样,关键时刻却狠辣果决,不愧是胡家人,够狠!

    养心殿内,侍卫长万斌已经从小太监那里得到消息,顿时被这莫名其妙的飞来横祸吓得魂飞天外!他失魂落魄连滚带爬来到高迥床前,痛哭流涕的向高迥直呼冤枉,赌咒发誓自己的舅舅——丞相李裕不会谋反,这一切都是莫须有,是李裕的政敌栽赃陷害!

    然而,任由万斌如何解释,如何哭得声嘶力竭,高迥就像一座木雕一般躺在床上,两眼直直望着黄绫床的顶账,如同灵魂出窍了一般。

    万斌心如刀绞,万般无奈之下以头触地,“砰砰砰”的磕着响头,口中哭喊道:“皇上,丞相冤枉啊皇上,恳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

    高迥依然无动于衷,连看都不看万斌一眼。

    掌印太监悄悄走到万斌身边,口中说道:“万大人,你这样可不成啊,这样会吓到皇上的······”说着,掌印太监把嘴凑到万斌的耳边,轻声说道:“事已至此,苦苦哀求已是毫无作用,你还是硬起心肠,逼着······逼着皇上再拟一道收回前命的圣旨吧,唯有如此才有翻盘的机会,才能保住丞相爷,还有大人您······”

    万斌看着掌印太监,惊恐地摇了摇头,说道:“要我逼皇上,那我和谋逆者有何两样?这是灭族大罪,我不干,我不干!”说罢,又是磕头如捣蒜,又是苦苦哀求。

    掌印太监又悄声耳语道:“或者,万大人您把手下的一千金銮侍卫赶紧调来围住这养心殿,谁敢闯殿谁就是谋逆者!任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犯下这大逆不道的死罪,有皇上在手,再延宕些时间好好劝劝皇上,事情犹有转机······”

    万斌瞪着哭得血红的双眼愣怔片刻,哭道:“若是那样,万一真有人前来逼宫,混乱间刀箭无眼伤了皇上,我万斌岂不是万死莫赎!我不干,我不干!”说罢,继续磕头如捣蒜,继续苦苦哀求。

    掌印太监鄙夷地看了万斌一眼,随即长叹一声,口中喃喃自语道:“丞相爷怎么就相中了你这窝囊废待在皇上身边!看来,你是心拙,丞相爷是眼拙,罢了,我且明哲保身吧。”随即退到一旁,如老僧入定般耷拉下眼皮绷住了嘴唇。

    孟拱急匆匆的往养心殿赶,一个太监远远地招呼他道:“哎呦我的孟大人,可算找到你了,快快快,皇上急招你入养心殿呐!”

    孟拱大踏步进了养心殿,刚一进殿,正好瞧见了万斌正对着黄绫床磕头如捣蒜。他凝神细听,却听到万斌口中呜咽嘶哑,已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和胡忌所担心的一样,孟拱最怕万斌使出强横手段逼迫皇上重新拟诏,依皇上那不明事理的头脑和懦弱的性格,事情翻盘不是没有可能的。

    看着如木雕般躺在床上的皇上,孟拱顿时大为放心,眼前的情形明摆着是万斌并未说服皇上,也并未使出什么强横手段。

    孟拱上前几步单膝跪地,拱手道:“臣卫尉孟拱,奉召前来参见皇上!”

    高迥翻身起床,问孟拱道:“孟爱卿,你可知朕为何宣召你吗?”

    孟拱回禀道:“回皇上,臣刚才遇到中书令胡大人,他说有人想谋反伤害皇上,他已获皇命去请卫王入城勤王,臣想或许这是皇上召见臣的原因。”

    高迥看了一眼已经磕得头破血流大呼冤枉的万斌,犹豫一下,又问孟拱道:“孟爱卿,真的是丞相李裕要谋逆造反吗?”

    孟拱道:“回禀皇上,臣临来之时听手下奏报说皇宫外有骚乱迹象,臣登上宫门探查,确实发现皇宫外有兵马异动,却不能确定是何人操控所为。”

    高迥“哼”了一声,扳起右脚摩挲着脚趾说道:“越王高林已将太尉之职让与了李裕,而京军统领何忠又是李裕的忠实拥趸,有能力在这栎阳城内让兵马异动的人,朕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是谁!你们说,是也不是?”说着,高迥看向掌印太监,又看向孟拱。

    “皇上英明!”掌印太监与孟拱齐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