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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赴孱陵

    建安十五年公元二一零年,春季正月,鉴于长沙形势已经安定,刘备把裨将军黄忠调赴南郡,另派用场。

    原来,吴将甘宁屡次劝谏孙权夺取蜀地,孙权不禁心动,致书周瑜密商此事。周瑜也有这个打算,他从江陵前往京口去拜见孙权,说:“如今曹操刚刚在赤壁大败,担忧内部有人叛变,不能同将军交兵相事。我请求与奋威将军孙瑜一同进军,攻占蜀地,吞并张鲁,然后留奋威将军在那里固守,与马超结盟,我回来与将军据守襄阳,逼近曹操,这样就可以图谋北方了。”孙权非常赞成这个计划,命周瑜返回江陵准备行装。

    周瑜走到半路巴丘,因病死亡,孙权伤心之下任命鲁肃担任奋威校尉,代替周瑜统领军队。处理完这些军政大事以后,孙权依然遥望着西边的蜀汉大地,盘算着夺取计划,他派使者对刘备说:“刘璋没有武勇,不能自守,假使曹操占领蜀地,荆州就危险了,我如今打算先攻破刘璋,然后打败张鲁,统一南方,纵使有十个曹操也不值得我担忧了。”

    刘备觉察到了孙权的阴谋,他写信回答说:“益州百姓富裕,地势险要,刘璋虽然软弱,却还足以自守,如今若使军队行进在蜀、汉之地,风餐露宿在万里道路上运载给养,要想战必胜,攻必取,举措不失利,这是孙武和吴起也难以做到的事情,议者看到曹操在赤壁战败,就认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不再做长远的谋划。但是如今三分天下,曹操已经占据其二,打算到沧海去饮马,到吴地来阅兵,哪里会守着这个局面,坐等年老呢?而抗拒曹操的同盟之间却无故互相攻伐,把开启吴、蜀门户的关键借给曹操了,让敌人有机可乘,这不是长久之计。况且我和刘璋同为刘姓皇族,希望凭借祖上的威灵匡扶汉朝,现在刘璋得罪于你,我独自恐惧,不敢听从你的计划,请求饶恕。”孙权没有听从刘备的话,派遣孙瑜率领水军驻扎在夏口。刘备不准孙权军队过境,对孙瑜说:“你们如果要攻取蜀地,我将披头散发,隐遁山林,不能失信于天下。”于是派遣关羽屯守江陵,张飞屯守秭归,诸葛亮带领赵云据守南郡,刘备亲自带领黄忠坐镇孱陵。

    孙权不敢强行,只好将孙瑜召回。鉴于曹操势力强大,吴军难以抵抗,鲁肃劝说孙权将所占荆州郡县分给刘备,从而与刘备一同抵抗曹操。孙权既担心曹操卷土重来,又害怕得罪日益强大的刘备,左思右想,没有良策,最后很不情愿地听从了这个建议,将继任南郡太守的程普调往江夏,继任周瑜统领军队的鲁肃调任汉昌太守。

    汉昌郡是孙权将周瑜占领的下隽、汉昌、刘阳、州陵等长沙郡北部地区分出来增设的一个郡,经刘备批准,划给孙权。孙权所占的武陵郡因远隔西边而失去军事价值,一起划给刘备。从此刘备拥有荆州南郡、武陵、长沙、零陵、桂阳五郡之地,于是将荆州治所设在江陵。

    黄忠驻防孱陵时期,拜访了荆州名士庞统。

    庞统,字士元,襄阳人。年幼时质朴魯钝,没有人知道他的才能。颖川人司马徽清高雅正,懂得鉴赏人物。庞统刚成年时就去拜望司马徽,司马徽正在桑树上采桑,就让庞统坐在树下,两人相谈从白天一直谈到晚上。司马徽对他特别高看,认为庞统应是南州士人中最杰出的人才。由于司马徽的重视,从此庞统的声名逐渐显扬,后来郡中任命他为幕僚属官的功曹。庞统天性喜好人伦,勤于尊奉侍养长者,对人称赞论述往往超越那人本来的情状。有人对这事感到奇怪而向他询问缘故,庞统回答说:“当今天下大乱,正道衰微,善人少而恶人多,我正想要鼓励风俗,增长道业,对有善行的人不去极力宣扬的话,那么他的声名不足为人所仰慕企望,不足为人仰慕企望,为善的人就少了。今天举出十个善人,就算其中有五个略有偏失,仍旧还有一半是值得称道的,这样可以尊崇推展世俗的教化,使有志之士自己勉励,这样不也是件好事吗?”吴将周瑜帮助刘备攻打荆州,因而被任命为南郡太守,周瑜病死以后,庞统护送灵柩至东吴。东吴官吏大多数都曾听到过他的声名,等到事毕他应当返回时,许多官员都聚集到昌门为他送行,名士陆绩、顾劭、全琮也都去了。庞统说:“陆先生好比是匹驽马,却有尽力疾奔的气力,顾先生可说是头驽牛,却能负重致远。”对全琮说:“先生乐于施与,仰慕良好的声誉,德行和汝南人樊子昭相似,虽然智力并不是最好,也算是一时的俊秀。”陆绩、顾劭对庞统说:“如果天下太平,我们当与先生共同照料四方的士人。”三人与庞统结交了深厚的友谊,才各自回去。刘备统领荆州以后,庞统以辅佐从事镇守耒阳,担任县令。由于庞统不能治理好县里的政务而被免官。吴将鲁肃写信给刘备说:“庞士元并不是一个镇守区区百里小县的人才,让他担任审核文稿的治中或辅佐的别驾之官才会一展他的才华。”诸葛亮也向刘备推荐他,刘备与庞统面谈后,非常赏识他的谋略,任用为治中从事,对他的礼遇仅次于诸葛亮,后来和诸葛亮并任军师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