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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诸葛亮

    左将军刘备平定江南以后,任命军师中郎将诸葛亮督察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征收赋税,用来补充军用物资。在这一期间,由于军事工作的关系,黄忠时常和他会面。比如调拨军资,发放军饷,犒赏将士,编练军队,两人都要会面办理。随着工作方面的交往,两人的友谊日益加深。

    诸葛亮,字孔明,琅琊郡阳都县人,他是汉朝司隶校尉诸葛丰的后代。父亲叫诸葛圭,字君贡,曾担任太山郡丞。他童年时期,父亲就去世了,那时候,他的叔父诸葛玄被割据一方的袁术派去担任豫章郡的太守,诸葛玄就带着诸葛亮和他的弟弟诸葛均去上任,这时,汉朝又选派了朱皓来到豫章,双方刀兵相争,诸葛玄失利退走。因为他一向和荆州刺史刘表颇有交情,于是来到襄阳,任命还没有下达,他就因病去世。时年十七岁的诸葛亮不愿踏进仕途,而自谋生路,远离城市,在南阳的隆中山间结庐建家耕田读书,经常独自吟唱着地方名曲《梁父吟》。诸葛亮身高八尺,长相端正,气派清雅温和。他经常自比春秋时代帮助齐桓公称霸天下的管仲,还有战国时曾备受礼遇、成为燕赵客卿的乐毅。可是人们不大相信他的话,只有博陵县的崔均、颍川郡的徐庶,这两个和他意趣相投的好朋友真正相信他有这种才能。这时刘备驻守新野,徐庶前往投奔,受到重用,他向刘备大力推荐诸葛亮。刘备素来礼贤下士,连年拜访俊杰高才,听到卧龙之名,立即策划去隆中拜访诸葛亮,一连三顾草庐,最后一次才如期会面。刘备很慎重地把左右支遣开去,然后极其诚恳地向诸葛亮请教兴汉大事,他说:“目前曹操拥兵夺权,致使主上亡奔蒙尘,汉室危在旦夕,我没有衡量自己的德行能力,一心一意想要伸张公理正义,可惜智谋战术都很浅陋,使得天下形势日益分裂混乱,但是我的壮志雄心丝豪没有减少,在这种局面下,君有安定天下的计策吗?”诸葛亮答道:“自从董卓废帝夺权以来,天下各地的豪杰纷纷出现,他们的势力有的跨越了州界,有的连续占领了几个郡,真是难以数清,如果以曹操跟袁绍比较起来,曹操可是既没有名气又缺乏雄厚的兵力,但是后来他打败了袁绍。曹操之所以能够用微弱的力量去抵挡强大的势力,并不只是天时的配合,也是因为有辅佐人才替他谋划指点。现在曹操已拥有百万部众,挟持天子来号令天下的诸侯,从现实的眼光来看,实在不必在这时去跟他较量,一争短长。目前孙权据有长江以东的地区,从孙坚传给儿子孙策,孙策再传给弟弟孙权,已有三代了,国情虽然艰危,可是民心都很依服他,并且有许多的贤才智士都投奔到那里,受到他的重用,从这种局面来考虑,似乎只有跟他合作互相声援,不能用兵攻打。荆州北边具有汉水,沔水流域,富饶的地区,包括整个南海,东边连接的吴郡和会稽郡,西边又贯通了巴郡和蜀郡,这样的地理形势对用兵十分有利,但是荆州刺史刘表守不住他,这也许是冥冥上苍有意要帮助将军。关于益州方面,那里形势险要,肥沃的田野绵延千里,称得上是富庶的天府。汉高祖刘邦就是借益州为基地,终于成就了他的帝业,此际代领益州的刘璋,却是相当的愚昧懦弱,北方又有号称天师的张鲁盘据汉中,那里人民众多,城内富厚。可是刘璋却不知道顺应民情,加以慰问安抚,一般智慧才能之士,都从内心期盼有一位贤明的国君来领导他们。将军既是汉朝皇室的后裔,并且守信重义英名远播,四海之内也都交口称赞,您可以广泛地延揽天下的英雄,求得贤才良士来辅佐大业,如果您先把荆州、益州拿下来,凭仗险要的形势,西边跟诸戎和平相处,南边再把夷越安抚妥帖,向外结好孙权,对内则修明政治,一旦天下局势发生变化,立刻派遣一位最优秀的将领,率领荆州的大军,直指宛城洛阳。您则亲自统率益州的部众,开向秦川,这么一来,百姓们都会高兴万分、争先恐后地提着饭篮和水壶来犒劳您的军队,如果这个计划能实现,我想不仅成就您个人的霸业,汉朝宗室也一定能复兴的。”刘备十分仔细地听了诸葛亮的分析后,高兴地说:“这个主意很好。”于是刘备和诸葛亮的交情日益密切起来。刘表的长子刘琦也很器重诸葛亮,刘表因为听了后妻不断离间的话,渐渐钟爱小儿子刘琮,而不喜欢刘琦了,刘琦几次想要同诸葛亮商量怎样自保的办法,都被诸葛亮借口推辞了。有一天刘琦邀请诸葛亮去观赏后花园,两人一起登上楼梯,到达很高的亭台上面,在饮宴的时候,刘琦突然命令下面的人把楼梯拿走,然后对诸葛亮说:“今天可是上不达天、下不到地,话从您口中说出来,就直接听进我耳朵里,现在您可以指点指点我吧?”诸葛亮坦然答道:“你难道没看见申生处在国内很危险,而重耳流亡在外,反而平安无事吗?”刘琦很快领悟到这话里面的生存含意:春秋时期,晋献公听信骊姬的谗言,想杀太子申生,别立少子奚齐。二公子重耳则知危避险流亡在外,后得秦穆公的帮助回国即位,是为晋文公。刘琦暗中计划流亡避祸,这时正值江夏太守黄祖被孙权打败斩杀,他立即出任补为江夏太守。曹操统一北方以后,即刻移师攻打荆州。继刘表而立的刘琮知道曹操向他开来,听从了王粲的劝降游说,主动下令投降,使曹操不费一兵一卒轻易占领荆州。刘备在樊城获悉这个消息,赶快率领部众南行,诸葛亮跟着刘备一同出发。曹操的大军紧追不舍,终于刘备在当阳遭遇追兵,失利落荒而走。刘备的军队开到夏口,诸葛亮马上建议说:“如今势态相当危急,请下令派我到孙将军那里求援吧。”此刻孙权拥兵驻守柴桑,采取观望成败的态度,诸葛亮披星戴月地赶到柴桑,劝说孙权:“当今海内局势大乱,孙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地区,刘豫州也收取汉水以南的地方,和曹操一起竞争天下。现在曹操削平各方阻力,乘势取得荆州,声威震动了四海,局势的变化往往极难逆料,使得一个英雄无所用武,所以刘豫州才逃亡到此地。但愿孙将军能衡量自己的实力,好好安排摆在眼前的情势,如果能纠合吴越的部众和北方的曹操相抗衡的话,那不如早点跟他决裂,要是自度不能抵挡曹操的百万雄师,可以按兵不动,直接向他臣服归顺。现在将军对外假托服从他的名义,其实内心是举棋不定,像这样优柔寡断,不能应付危机,想那祸患即将来到了。”孙权说:“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样,那刘豫州何不立即臣服曹操呢?”诸葛亮答道:“田横只是齐国的壮士,尚且坚守气节,不肯投降受辱,何况刘豫州是汉朝王室的后裔呢,他英才盖世,百姓士卒对他的仰慕就像水流奔向大海一般,如果他的事业不能成功,也只能归之于天意,怎能回头去降附曹操、屈居其下的道理。”听到这里,孙权激情勃发地说道:“我可不能用东吴宝贵的土地,以及十万部众,受制于别人。”他又说:“并不是说刘豫州抵挡不了曹操,只是他刚刚败在曹操的手下,怎么克服当下的困难,实在还是一个大问题啊!”诸葛亮眼看孙权已经被说动几分,马上接着说道:“刘豫州的军队虽然在长坂打了败仗,可是战士生还的和关羽统率的水师加起来总共还有上万精锐部卒,还有刘琦集合江夏的战士,也不下万人。曹操的军队从北方很远开来,已经疲惫不堪,据说在追豫州军时,一天一夜要跑三百多里,这就是所谓的强弩之末,不论开始的时候多么凌厉,到了末底恐怕连一张细绢都穿不过去了,所以兵法上最忌讳这一点。有道是:急速行军而长途跋涉必使上将军受挫败。而且曹军是北方人,本来就不习惯水战,再说荆州的人民归附曹操,实在是迫于他的兵势,绝不是衷心服从。现在将军要是真能派遣猛将,带兵数万和刘豫州同心协力,曹军必败无疑,曹操一旦兵败,势必北归,如此一来,荆州吴越的势力就强大起来,鼎足而三的局面也就自然形成了,整个事情的成败关键就看将军今天的决定了。”孙权听了内心很高兴,迅速作出决断,派遣周瑜、程普、鲁肃带领三万水军随诸葛亮去见刘备。两军联合起来奋力抗拒曹操,终于在赤壁取得辉煌胜利,刘备于是收复了江南,任命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

    当年诸葛亮在南阳隆中躬耕山田,黄忠在南阳郡县抗击曹军,两人各守夲位,发展自己的事业,只是诸葛亮初置草庐,正在读书修养,名气只在附近亲友中间传扬。黄忠身在军营,日常练兵抗敌,名声显耀军界,只是因为战情变化,被调往长沙,两人因此无缘会面。如今,他们为了兴复汉室的共同目标相聚长沙。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就是黄祖字承彦的女儿,是黄忠的从侄女,因此和黄忠存在族亲关系。黄忠赞赏诸葛亮整军理政的才干和清新英明的作风,从内心深处对他钦佩诚服。诸葛亮也很赞赏黄忠的勇猛高强的武艺和用兵作战的谋略,认为他是刘备兴汉事业中独当一面的忠诚良将。

    黄忠专门把诸葛亮请到家中,设宴款待,共商兴汉大计。他给诸葛亮斟上一杯酒,双手敬到面前,以表崇高敬意。诸葛亮虽然酒量不大,在同僚乡友面前,也是开杯畅饮,坦诚会谈。黄忠心情激动地说:“刘将军得到先生这样贤才,可谓如龙升空,将来刘将军带领大军在前线平定祸乱,先生在后方管理军务民政,内外配合,前后接应,必能平定四方强敌,实现中兴汉室的大业。”诸葛亮说:“晚生只是一个文官儒士,为了实现中兴大业,必定尽心竭力,坦诚勤政,但是安邦定国还需要黄将军这样的将才。”黄忠:“黄某很想跟随刘将军建功立业,只惜没有机会。”诸葛亮说:“政治风云和战争情况都会随时发生变化,甚至瞬息万变,机会看似远在天边,却是近在眼前。且看曹操雄据北方,孙权专政江东,马腾控制西凉,张鲁独霸汉中。其中还有几个虽是同盟,却难保证日后风平浪静,这些地方都有用武之地,黄将军大里身手的机会还有很多。”黄忠说:“去年冬季,刘将军率部指挥赤壁战役,战绩特别辉煌,可惜黄某因守在长沙,失去良机,想来实在后悔,现在听说曹仁在江陵一带负隅顽抗,黄忠请求前往参战,严厉打击曹军的嚣张气焰。”诸葛亮赞扬地说:“黄将军忠心可表,情神可嘉,晚生十分理解,可是你要知道,建功立业不仅只在战场,还有后方留守,保卫根夲。目前,刘将军亲统三军,会合孙氏军队攻打曹仁,兵力绰绰有余,而后方守兵相对薄弱,因此把黄将军安排在这里,防止兵变,这个任务相当重大,如果后方发生危急,影响军资供应,就会导致前线失败。”黄忠这才意思到留守长沙的重要性,他说:“曹操在长沙的残余势力已经彻底消除,防范的目标只有江东孙权,此人一心想夺荆州,不讲信义,不择手段,现在居然趁着赤壁战役的胜利形势,分路抢占荆州各郡,派程普进占江夏,周瑜进图南郡,黄盖进据武陵,野心贼意非常明显,我们必须严加防备。”诸葛亮说:“黄将军真是精明有谋,警觉敏捷,立刻领会话中含意,在这个战乱时代,昔日盟友也会变成敌人,我们东联孙权,只要对兴汉事业有利,就和他联兵共事,如果别有意图,就要事先预防,严禁兵变,所以刘将军命你镇守长沙,偏将军赵云镇守桂阳,裨将军陈到镇守零陵。当前,刘将军收服四郡,零陵、长沙、桂阳三郡位于江南,唯一临江的长沙郡,发挥担负着水上运输供应我们水军的重要作用。而北部的下隽、汉昌、刘阳、州陵却被周瑜占领,目前是作为征战江陵的据点,如果长期盘踞不走,就等于把我们屏蔽在长江以南的内陆地区,对以后北上抗曹极为不利。所以黄将军镇守长沙作用重大,任务艰巨,若能平安顺利,此功不亚于在江北作战的关云长。”黄忠神情庄重地说:“目前,为了联合攻打曹仁,周瑜可以点据长沙几个据点,如果另有图谋,黄某一定寸土必争,收复全部失地。”诸葛亮说:“我们尽量维持同盟关系,和平处理这些问题。”黄忠感叹地说:“今日听了先生一席话,荆州形势如在眼前,中兴汉室的征途清晰可见,黄某十分佩服!”

    刘备命关羽出兵江北,断绝曹军的支援,派张飞协助吴将周瑜击败曹仁,终于占据江陵。孙权任命周瑜担任南郡太守、程普担任江夏太守、黄盖担任武陵太守。

    冬季十二月,荆州刺史刘琦病死,孙权推举刘备兼任荆州牧,刘备在油口设立军营,并将其改名为公安,作为临时治所。刘备扼守油江口,既可以出长江,又可以入四郡,对面就是江陵,地理位置特别重要。这时荆州各地的官民将吏纷纷率众归附刘备,势力日益高涨,这使孙权极度不安,立即采取结亲固盟的办法,将少妹嫁给刘备,以巩固联兵伐曹相互支援的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