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道灼眼的银光中,何砡从背后抽出长刀,对准了他的头颅,斩击!
乒!!!
年轻男人面不改色的接住了这一击,霎时间,血浆飞溅,由特性构成的银刀崩裂成两截,从呼啸的狂风中倒飞而出,插入地面。
“千机变?那个疯女人居然能把这个东西给你。”年轻人无视着自己被切得血肉模糊的手掌,继续施力笑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迪罗,隶属于噤声会。”
“你也可以叫我,Keter—死海。”
然后,无穷的黑暗如同海啸般吞没了火焰以及周遭的一切,仿佛真正来到深海里那样,刺骨的寒冷与恐怖的压力降临到了何砡身上。
寂静当中,何砡只觉自己坠入深渊,感知不到任何事物,所有的五感都被无情剥夺。
不……还剩下痛觉。
“嗨,你是十三科的新人吗?我怎么没见过你的资料。”
疑惑的问候在耳边传来,如同死亡的低语。
这一刻,何砡眼瞳收缩,想要提起断刃朝着那个方向砍去,可是右手的速度却比平常慢了数十倍,根本无法反击。
咔——
迪罗弹指,赤芒闪耀,速度快到只在空中留下模糊的痕迹,紧接着何砡的左眼浮现出一条狰狞的红线,这线蔓延到他的胯骨,随后浓稠的血液渗出。
“哦——你不会是余柇的姘头吧?”迪罗抚了下额头,面露惊奇道:“不然她怎么会把自己的特性武器托付给你,对嘛,这样就合理了。”
“你的特性是蛞蝓吗?也不像啊,这种再生速度可是前所未见。”
再一次的,何砡身上多出了新的红线。
他在不断的被切割成两半。
“我一直都没见过拥有再生能力的感染体。”迪罗深吸了口气,感觉自己的头脑异常活跃,是血腥味让他得以亢奋:“你是个很好的玩具。”
断刃化作液态,流落到平面上,它开始沸腾,随后凝聚成一颗圆球。
“嚯?”迪罗眯眼望去,脸上浮现出好奇之色:“我早就听闻千机变会根据宿主所身处的环境而形成最适合当下的武器,那么在我的死海中它会变成什么呢?”
轰!!!
下一秒,圆球爆炸,数以千计的银针向着迪罗的身躯倾斜而出。
但见迪罗面前的空间泛起一圈圈的涟漪,透明的波纹将所有的银针吸收,散发出灰暗的光泽。
“只有这样?”迪罗从容的将额前的长发往后捋去,语气唏嘘道:“可惜你不是诅咒类特性,不然还能有趣一些。”
“待宰的羔羊,也只是玩不坏罢了。”
“不好意思,他没有诅咒特性,但我有啊,臭弟弟。”
沉默之中,有人恶意的向死海的主人发起挑衅,然后——黑洞乍现。
字面意义上的,黑洞体。
……
……
五分钟前。
“那还真是巧了。”
千目眼望着迪罗与何砡碰见,强忍着浑身的剧痛爬起,还没走几步,便控制不住的弯下腰,吐出细碎的脏器。
在这种高负荷的状态下还能开出两发骨枪,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既然救兵到了,这会儿也没我事了。”他丢掉了身上所有的大型武器,只留了一把手枪,而那柄骨枪则是化作一滩浑浊的血泊,融入地表。
就在他刚将钩锁固定好,准备下降逃离现场之时,有人贴心的帮他将背上沾的灰尘拍去,柔声问候道:“忙了一晚上了,不吃点夜宵再走吗?”
“妈的……”
千目眼暗骂了声晦气,头也没回的摸出配枪对着自己的背后连续扣下扳机。
“别白费力气了,好哥哥。”
余柇就这么倒挂在天台上,她伸手按住了枪口,面带微笑道:“你的诅咒子弹都用完了,骨枪也报废了,我站着给你打一个小时你也只会被累死。”
“你以为……我真只会让那个新人去找你吗?他可是难得的再生实验体,与其让他去冒险,我还不如自己过来找你。”
“你早就料到噤声会派救兵过来了?”千目眼刚说完这话,在看到余柇那副嘲弄的表情后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傻逼的问题。
“你倒也不用觉得我是神仙,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没预料到噤声会能插手进来。”余柇摇头说道:“同样的,我也没想到这名新人的特性竟然会这么的特别。
从梵蒂冈那个王八蛋给我打的那通电话开始,我才反应过来,万幸的是,一切都还来得及。”
“够了!你这话是在劝阻我应该老老实实的跟你回去,继续参加那些毫无人道的活体实验吗?”千目眼说到这,声音已是变得歇斯底里。
不难想象,以往他在十三科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糟糕。
“是的。”余柇单手拽住千目眼放置在墙边的绳索,将身体撑起念道:“起码做狗还能留一条命,高层只需要听话的狗,那些不听话的家畜,早就被送到Thaumiel那当猪饲料了。
你是个聪明人,该怎么选,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你看到那个无人机了吗。”
沉默之中,千目眼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他怔怔的仰过头看向天空。
余柇不明所以,耸肩回道:“看不到,怎么了?”
“没看见吗,那也没有关系,反正它看到你了,看见了你的脸。
我们现在知道你是谁了。”
余柇的笑容消失,她恍然的点头,抬起手掐住了千目眼的脖子:“噤声会?”
“如果我们的人出了什么事,这位刚入会的同胞遭遇了不测,你的家,你的家人,他们会彻底消失,因为你。
你不用跟我说十三科或者梵蒂冈在新宿的势力有多大,就算是国际研究局的人过来,我们也无所谓。”
发白的瞳仁死死盯着余柇,如同一具行尸。
“像你这样的人会为了宏图大业去死吗?我告诉你,我们愿意,并且就在此时此刻。”
“那就去死吧。”
余柇直接捏断了千目眼的脖子,没有支撑的头颅耷拉下来,血液从七窍渗出。
“你们跟我说不着,我只知道,谁想把手伸到我的餐桌上,我就把谁的手剁了。”
……
04:34。
何砡看着面前不停被摆上来的烧鸟,没有一点胃口:“就突然不打了?”
“你打得过嘛你。”余柇一点没有刚大战完后的疲惫感,她一个劲往嘴里塞着凉菜与肉串,含糊回道:“点到为止就好了,这几个大组织虽然暗地里争得你死我活的,但表面上还是得维持一下关系。
诶,政治圈的话题说多了你也不懂,小屁孩。”
“确实复杂。”何砡点了点头,将她给自己点的梅子酒喝尽。
“对了——”余柇又给他添了一杯,转过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咱们商量个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