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霓天，你到了！”
姬棠站在花海中，对着夜霓天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夜霓天的面色原本犹如潭水一般，静得像是一摊死水。此刻她的脸色终于有了裂痕。她站在昙花中瞧着姬棠，像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姬棠呢？她记忆中的姬棠是温和的灿烂的自由的，姬棠第一次到天虞山的时候，他站在木槿树下看着她，他叫她，“姐姐。”
曾经无数次见面，姬棠总是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笑，他笑得温和。
怎么会是姬棠呢？记忆中那个灿烂的少年在消失了许久后到了她的跟前与她为敌。她不知是喜是悲，泪水从眼眶喷涌而出。
她终于哭了，泪水划过他的下巴，滴在昙花花瓣上。花瓣上一颗晶莹的泪珠。
姬棠，我们认识多久了？
“霓天－”
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循声跑去，两棵树间绑了一个吊床，姬棠坐在吊床上看着她。他今日心情很好，眉目间都带着笑。木槿花开得正好，木槿花下是阳光的影子。
夜霓天看着他，心里突然暖和了许多，她问，“姬棠，你今日不练剑不读书？”
“不用。”姬棠坐起，她伸了个懒腰，深呼吸几次，起身到了夜霓天面前。他看着夜霓天，问，“你们今日要出门？”
夜霓天回，“嗯。”
“带上我好不好？”姬棠撒娇，夜霓天严词拒绝。姬棠突然感到头疼，一阵眩晕中有些不可琢磨的画面浮现。
“你们什么时候回家？”
姬棠克制住疼痛，他的脸色一片苍白，唇上没有半分血色。夜霓天看着姬棠，怜惜地问，“你没事儿吧。”
姬棠惨白着脸看着夜霓天，“我没事。你们要早些回来啊！”
姬棠的脖颈隐隐作痛，一个黑色的云纹浮现在脖颈上，他摸着黑色云纹，云纹后有个人在对他说话，“姬棠，你该回魔宫了，你的潜伏任务已经圆满了。”
姬棠摸着云纹，指甲印子刻进了云纹中，黑色的血从云纹处汩汩流出。
“你说过让我们早些回家的，姬棠。”夜霓天强行克制住悲痛，她义正言辞地询问。
姬棠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最终只说，“我错了。”
“追杀神宫的人，残害无辜村民，这是你做的？”
“我从开始就是魔宫的人，是你领我回去的，霓天，这条命是你捡的，我还给你。”姬棠拔出腰间的剑，放在脖颈间狠命地刺下去。鲜血染红了剑柄，姬棠软绵绵地倒下去。
“我们追杀魔宫的人，魔宫的人尽数被擒获，我没有想到最后一个要追杀的人是你。”
姬棠躺在花海中，血液滴在花瓣上，姬棠蹲下，她看着少年已经变冷的躯体，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少年的躯体变得透明，透明的躯体化开，成了一片片花瓣。花瓣飘到云彩下面，变得透明。
霓天的眼泪滴在花瓣上，她伸手触摸少年的躯体，怎样才能触摸到呢？少年早就消失了。
陵染惊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