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锋此时离江蔓最近,在江蔓掉下悬崖的瞬间几乎丝毫没有犹豫就飞身扑了上去,但还是因为江蔓下坠过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手边滑走。张启锋跳下悬崖一丈多才用手抠住几块崖壁上凸起的石疙瘩停住身体。立刻朝徐生虎大声疾呼:“快接住她。”
眼看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就要砸到自己,徐生虎并没有退缩,毕竟是要救下一条人命,马虎大意不得,可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接住,只得拿身体硬扛了。如千斤压顶般的巨力一瞬间袭来,只觉得浑身筋骨欲裂,右手拉住绳索控制身体,左手迅速捞住江蔓的身体紧紧搂住,但受力过大身体急速下降,导致绳索如同铁锯一般将徐生虎的手心至虎口剌开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血染红了半条胳膊。
徐生虎本来就是未经训练上阵,力量和经验都有巨大的缺口。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晕过去的江蔓却因为撞击幽幽转醒,眼见自己被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抱住在悬崖下晃荡,立刻失去理智睁大眼睛拼命摇头,还扭动身体试图挣扎逃脱。
徐生虎的身体早就已经到了极限,此刻不过是垂死挣扎,哪里还经得起她这样折腾,大声喝斥道:“你清醒一点,不要再乱动了,不然掉下去我们俩个都得死。”
听到喝斥声后江蔓这才真正清醒过来,明白这陌生男子是在解救自己,便安静下来,因为没有松绑帮助也不大。张启锋及另外几个埋伏于崖边的老兵毫不犹豫地下降准备施以援手。大声鼓励道:“生虎,你可千万要撑住啊,我们马上就来救你。”
韩毅,江咏夏等人迅速冲到悬崖边缘,都满心希望地看到奇迹的发生,却只瞧见了令人揪心的一幕,徐生虎大喊:“啊!我真的再拉不住了,对不起。”还没叫完人就掉了下去。
就在这时,众目睽睽之下却发生了一件诡异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汇集在月亮周围的蓝色光晕极速聚成一道流光射向徐生虎江蔓下方离地面半丈高的位置摊成一道光幕蓝光大作,两人掉进光幕里面,光幕迅速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直到光幕消失后,所有人才回过神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黑木崖底的碎石滩上,只见崖底干干净净一具尸体都没有发现,韩毅疑是光线过暗,亲自拿过一根套索扔到一棵崖柏上系牢,牵住绳结飞身而下直抵碎石滩。
经过一番仔细察看,发现在底下的石头并没有任何受重物冲击而四处飞溅的痕迹,一滴血印都没有发现,更遑论徐生虎和江蔓的尸首了。但韩毅立刻就注意到离地两丈多高的崖壁上的青苔被擦开一道深深的印子,色泽明显与周围石壁不同,韩毅借绳索攀上去伸手摸了一下,放鼻前闻了闻,察觉不对便皱起了眉头。
一同下来还有张启锋及其率领的几名兵勇,张启锋看到韩毅面色凝重便解释道:“营长,他们俩掉下来的时候我离得最近,徐生虎没有丢你的脸,在那种情况下我都没有十足把握能接得住,但他一个新人不仅接住了还挺住那么长时间,就这一点着实让人钦佩,只是……。”
韩毅拍了拍手上的青苔说道:“有什么直说,别卖关子了。”
“只是当时他们俩接触的一瞬间,在大力的冲击下整整降了有一丈多才缓缓止住,徐生虎的手上又没有老茧护住,恐怕就算没死,那握绳的手也因重伤废了,这石壁上的血迹应该就是他留下的。”张启锋说得谨慎,还是担心韩毅责怪救援不力。
韩毅点了点头示意已经了解这个情况,此时正好听到黑木崖上传来的嘈杂声,便说道:“有人在借此做文章了,我们上去解决一下吧。”
继而吩咐张启锋以外的其他人等:“我跟老张上去瞧瞧,你们几个在这下面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余下几人领命散去后,韩毅及张启锋再次返身回到黑木崖上方一探究竟。一上来便看到江咏夏抠着车永不依不饶的:“你不是承诺过不用我插手一定会救下蔓儿的吗?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作何解释。你还我女儿,我要你以命抵命。”
反观车永虽然受到威胁,但却镇定自若,并没有因为被胁迫而做出格的事情。只是脸上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这一切恰好被刚上来的韩毅看在了眼里,心中感叹道:“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脾气,到底还是没有辜负我的教导啊!”
韩毅快步走上前去抓住江咏夏的手腕冷笑道:“我几乎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你的女儿平安无事,事情还未尘埃落定,抵完命若是你女儿平安归来,你可就罪加一等多了个杀人犯的罪名了。”
经过一番大力挣扎后,江咏夏发觉对方的手如同铁枷锁般焊住自己动弹不得半分,心中发虚,气急败坏道:“你是谁,快松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何罪之有,你不要在这里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这是我们营长韩毅,说话注意点儿,别找不自在……”车永介绍道。
韩毅伸手制止了车永继续说下去,又回过头来掂量着手里的两块金锭,对江咏夏道:“江老板果然是财大气粗啊,对一条贪官的走狗都出手如此阔绰。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得想想自己应该怎么交待的问题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江咏夏有点死鸭子嘴硬,一个劲儿的装傻。但是心里却慌得不行,不过是在强装镇定罢了。
韩毅淡然一笑道:“你跟丁宇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吧,你们俩是唇亡齿寒,如今丁宇及其党羽尽数落网,用不了多久就会招供,说不定现在已经把你给供出来了。”
这话听得江咏夏浑身直哆嗦,但又不可能欣然领罪,下意识低了低头用颤抖的声音回话道:“韩营长一定是认错人了”
韩毅呵呵一笑道:“认错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是民,我是兵,我只认打仗的。你不归我管所以不必紧张,只是提个醒,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女儿应该没有生命危险,现在由湘军搜寻,找到后给你送回府上,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江咏夏听了连连道谢:“那辛苦韩营长了,在下先行告退。”夹着尾巴上了马,赶紧跑了。
“营长,江蔓跟徐生虎现在生死未卜,你怎么跟他承诺送回府上啊?这万一找到的是具尸体怎么办。”看着江咏夏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车永焦急地提醒道。
韩毅此刻陷入沉思,对车永的声音似乎没有听见一样。
“是啊,那阵蓝光一闪,他们俩个就消失不见了,我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什么妖物作祟。”张启锋也补充道。
这时韩毅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向两人解释道:“你们俩看问题太流于表面了,不管那团蓝光是什么,我想它的目的一定不是杀害徐生虎和江蔓,更像是在救他们。如果它真想杀了他俩直接袖手旁观就可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至于向江咏夏承诺,是因为如果直接宣告死亡的话,势必会传到洋务学堂那里去,从而引发更多的麻烦。”
张启锋跟车永听了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只是这阵蓝光我虽未见过,但是在太平天国时期也曾有所耳闻,以前不大相信,现在看来确有其事。”韩毅正色道:“你们加大搜索范围,每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在一处未知的地方,一粒微尘般大小的耀眼蓝光出现在离地约一丈高的位置。随后这微小的蓝色尘埃极速扩大,瞬息之间便成了五人合抱之巨的蓝色漩涡,中心昏暗的黑色区域传来一男一女的尖叫。
两个人从里面掉了下来,就在马上将要触及地面的时候,周围空气中的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在两人下面凝聚成棉花状的实体。
云朵托住两人平安落地后,水雾便以极快的速度消散开来,显现出里面两人的真容,这两个人正是徐生虎和江蔓。此时徐生虎还有些惊魂未定,伸手上下摸摸,身上零件都齐全。便举目四望观察周围环境。
转头却赫然发现空中有一个样貌清冷美丽的女子,正用她那一双灵动的眼睛注视着两人。徐生虎冷不丁地瞧见她,吓得一哆嗦,慌道:“你是谁,是人,是鬼,还是妖精。”
那女子浅笑一下答道:“以上都不是,我是上古剑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