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瞳连长言罢,仗势欺人的清兵们连滚带爬的逃跑了,生怕那夺人性命的飞刀又从后面飞来。
村民们在老者的带领下一起来到连长马前道谢。
巧儿也屈身行礼道:“小女多谢长官出手搭救,大恩无以为报,还望长官到村里享用便餐。”
白瞳也早有计较,这里所有人只有自己有些本事,击杀士兵后对方一定会找上门来,若就此一走了之,这帮怂包兵过来后找不到自己,这笔仇恨就一定会宣泄到村民的身上,指不定村民们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本来是一件大善事可能到头来,就变成了一件恶事了。索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借吃晚饭之名和善良的村民们待在一起,到明早再走,以确保他们彻底安全。况且刚刚那小伙,虽然不知道身手如何,但面对那样的危急关头也能挺身而出,勇气可嘉,若能收到自己身边或许能培养成得力助手。
想到这儿便仰天大笑两声,对大伙儿道:“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我们当兵的也不敢过分打扰大家的生活,既然是便餐,一定要简单,过于丰盛破费我可不买账的。”
村民们看到连长的爽朗笑声也纷纷被感染到了,不再因为他的外貌而感到畏惧了,连声称是,各自返回家中拿出藏好的美酒佳酿,各色饮食来招待连长。
一张大方桌上摆满饮食,连长叫上了姓徐的小伙儿一起坐上,平时在村里都是打杂混口饭吃,混个住处。面对这么丰盛的晚饭表现得有点无所适从,这些都是村民们藏在自家地里的,留着逢年过节吃的,平时都舍不得,要不是感谢恩人死活都不会拿出来。但这是多重要的事儿呢,今天要不是连长不出马,这些村民们不死也得掉层皮,乡亲们心里都有数。
小寒时节入夜了还是非常寒冷,一轮清月从东边的天空缓缓升起,的大家热情的搬来了许多柴火,在桌子旁燃起数尺高的篝火,白天外出做工务农的青壮年们也陆续回来了,有的围坐在桌子旁闲聊,有有些手拉着手围在篝火旁欢声笑语,这样的景象放在平常是少见的,不过今天不同往日,有这么尊活菩萨守在这里,大家多少会放肆一点。
但连长知道清军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看到大家欢乐也不忍点破,便自顾自的和小徐攀谈起来。
“像你这般年纪的,都出去下地干活了,你怎么在这呢?”连长诧异地问道,心道这孩子看上去有些孤僻,但不失为可造之才,先得了解清楚他的背景。
“不瞒大叔,我叫徐生虎,不是这儿的人也没有任何财产,自从爹娘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染上了鼠疫去世,我便离开家乡独自流浪,到了这儿看到与家乡有几分相似就留了下来,平时在村里干活给饭吃有住的地方就做,没啥要求。”生虎回答道
“哈哈哈哈,别人都因为我面相惧怕我而叫我连长军官,你这么接地气倒着实让人惊喜。”连长顿了顿道:“刚才情况万分紧急,要是不慎惹怒了那几个孬兵,弄不好他们抬枪就会在你身上开几个窟窿眼,你一点不怕吗?”
“说不怕那是假的,但这里不论哪一个都不是多余的,尤其巧儿姐还带着孩子,若是被带走了,那她的娃儿也跟我一样成了孤儿了。我了无牵挂若用我一个换大家平安也好。”生虎眼中流露出坚毅倔强。
连长眼里闪现赞许的眼神,现在的年轻人有牺牲精神的也是凤毛麟角了,要是多点生虎这样的人,山河又何至于破败至此,连长心里叹道。
“而且这里一草一木我都熟得很,我若把他们打伤再迅速进入村里,凭借这里胡同众多也可以把他们轻松绕晕,这样或许可以给乡亲们争取到撤离的时间。”生虎眼里倒映火光自信地说道。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想起生虎那会儿突然站起来,大家还是一阵后怕,大伙儿跟这小青年打交道一年多还是有些感情的。
“生虎扔石头,还是很有准头的。”
一位老伯生怕别人不知道生虎的本事,插嘴道:“他在咱们村放水牛,洪涝时期,水牛下了河不想上岸,别人都得撑着竹排或者下水去赶。唯独他不慌不忙,轻松拿起石子一扔,说打牛屁股,绝对不打牛脑袋。”
“哦,有这本事,这要在队伍里,也不失为一位人才,不妨展示展示。”连长言罢便起身走向草地挑拣了几颗鹅卵石递给生虎。
连长指着百米开外银杏树上的一根枯枝道:“以前打牛屁股,现在加点难度目标给你换一换,限你三颗石头把那根枯枝打断。”说完抱手在一旁旁观
生虎接过石头道:“用不了三颗,一颗就够了,不过另外两颗还有其他用。”说完他用力一扔,只见那石子在空中画出一条漂亮的弧线,不偏不倚的砸在那枯枝的中间,只听见噼啦的一声枯枝便从中间应声折断。人群中顿时响起掌声,惊叹声,吆喝声。“好手段,真是了不得啊!”
不过生虎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迅速的将手里另外两颗石子向暗处迅速打了出去,只听见响起两声扑扑声,紧接着听到两声惨叫。
连长一声冷哼怒喝道:“什么人在那里鬼鬼祟祟,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连长惊叹生虎好眼力,天这么黑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人偷窥,他就可以轻易用鹅卵石让对方现形。这更让自己坚定了要将生虎收到麾下的想法。
不过该来的事儿,还是来了,迟早要面对的。只见大队人马呈合围之势将连长,生虎,村民等一众人等包围在中间。来者正是清兵陆军营官石洪星,连长和他倒有过几个回合的交道,因此面熟。但此刻是分外眼红。
石洪星立定下马来到桌前,对着连长一阵冷嘲热讽:“嗬,杀了人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留在杀人现场吃饭,这虎魄熊胆还真只有你韩毅营长有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俗语想必韩营长不会不知道吧。”
听到这儿周围人群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营长是什么人,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湘军里面高级军官,个个杀伐果断名声在外,这韩毅营长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不料在这村里能亲眼见到。本以为遇到的是靠山,但迎来的实际上却是另外一位杀神,让众人更为担忧的是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