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程少宫与凌不疑打过招呼后,便在燕云的护卫下,集结他带回的军队。
七千白袍军井然有序的站在原地等候程少宫的命令,白马义从早已出发前进了,程少宫对着身旁的一位帅大叔,
此人正是白袍军统帅陈庆之,道:“有劳先生了,千里奔袭我们比任何人都快,这次也一定要赶在城破前赶到。”
陈庆之紧了紧身上的衣袍,他本就是儒将,然陈庆之体弱多病,不善骑射,但是他极善于治军,用兵很有谋略,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拱手道:“少主安心,我军立马驰援冯翊郡,立刻出发。”
程少宫见陈庆之捂嘴咳嗽几下,对身边的关强道:“将我的披风拿来,给先生披上,长途奔袭,得了风寒可不是小事。”
陈庆之闻言面色微微动容,行礼道:“多谢少主,敢不效死命。”
系统出的人物,虽然都是忠诚于他的,可也都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英雄,并不是机器人,自然要将心比心。
凌不疑早已经起来,站在一处高处,看着程少宫带领边军脱离大军先向冯翊郡赶去了,直到最后一个人消失在眼中,凌不疑才动了动身子,对阿起阿飞道:“这支边军的战力胜过黑甲卫,可惜,不能与之交手。”
阿飞不服气道:“少主公,您怎么知道我黑甲卫不如程将军的白袍军,我们又没有比试过。”
凌不疑回答道:“气势,并不需要交手,我已经能看到结局,黑甲卫随我南征北战,可谓天下强军,白袍军,古之名军莫过于此。”
阿起在一旁道:“少主公,我们也可动身了,是否命令大军开拔。”
凌不疑点了点头,道:“去吧。即刻前进。”
阿起拱手后上马向着营地而去,不久后,此地除了扎营留下的痕迹和脚步外,空无一人。
此时冯翊郡城门前黑压压一片,将冯翊郡围了个水泄不通,攻城器械也全部推了上来,士兵拿着云梯,后方架着投石器。仔细看去,只有西门没有任何攻城器械。
正是雍王没有接到何勇的投降信,竟然还在信中辱骂他,说他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骂的他是狗血喷头,遂率领大军准备攻城。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雍王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所幸他安插的棋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待他大军攻城之际,便开城门让他入城,到时,冯翊郡不攻自破。
雍王身着铠甲,站在军前,向着城内喊道:“何勇匹夫,快快开门,否则我大军入城,将你何家之人全部诛杀。”
冯翊郡城楼之上,一个个士兵手拿弓箭,排列有序对着城门下密密麻麻的雍王大军。
何勇没有回话,手拿弓箭,向着城下的雍王一箭射出,他虽年老,可依然可开强弓,只可惜,雍王身边被身边士兵保护的严密,这一箭被盾牌挡了下来。
肖世子见状,连忙带人上前将雍王给护送了回来,雍王却不怒反笑,道:“好一个何勇啊,这么多年不见,眼神还是如此有准头,一会我要亲自砍下他的头颅给皇帝送去。”
雍王抽出宝剑,命令道:“给我攻城,我儿,立马发出信号,派精兵去西门,李立不会让我失望的,哼哼,等一会我大军攻入城中,不必留手,给我杀。”
肖世子舔了舔嘴唇,脸上一抹残忍的笑容,领命下去了。
不一会雍王的大军布满了整个旷野,黑压压的士兵好似潮水般迅速向城门涌去,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呐喊声,石块犹如暴雨般呼啸从天而降砸落在冯翊郡城墙上,守城的士兵前仆后继,前面一人被砸死,继续填满。
箭矢凌空乱射,已经分不清是飞向城下的,还是城上的,毫不畏惧的士兵们满脸血污,眼神里透漏着一决死战的冲天豪气,
手里不停挥舞着带血的兵刃,雍王的士兵不断搭建云梯,如蚂蚁般向上攀爬,城上的守军也不甘示弱向下扔着石头,木块,
有爬上城墙的士兵就挥舞刀刃冲上去,一阵厮杀,喊叫声,惨叫声,鲜血喷涌的声音,刀刃的撞击声,不断响彻在城墙之上。
雍王准备了多年,训练的士兵也是不惧生死,不断爬上城墙与守军厮杀,大片的兵卒倒毙于横流的血泊之中,身后又有人举刀而上,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响彻天地,满目都是尸山血海,令人毛骨悚然。
何家子弟更是分布在每一城门之上,指挥着攻坚战,身先士卒举着武器冲上去将敌军逼退。
何勇在冯翊郡正门更是身先士卒,一刀一个,大喊着畅快,周围士卒受其鼓动,竟然更添三分戾气,不断把冲上来的敌军杀死。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冯翊郡的西门处,那雍王的内应李立冷笑的看着这一切,远处烽烟四起,起身喊道:“皇帝无道,残暴不仁,雍王携天意,我们要顺应天意,拥护雍王,随我去开城门。”
西门周围的士兵大部分都呼喊着举起手中的兵刃,将身边昔日的同僚砍杀,在他们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手起刀落,毫不犹豫。
待杀光了忠于朝廷的士卒后,李立带人将西门打开,西门城外的雍王叛军呼啸着冲进了冯翊郡内,站在正门的何勇看见这一幕是睚眦尽裂,痛声喊道:“李立我与你不共戴天。”
说罢一口鲜血喷出,何家三郎见状扶着要倒下的父亲,不断喊叫道:“阿父,阿父....”
何勇知道现在他还不能倒下,道:“三郎,快带人去西门将叛军堵住,不可让他们进入城内,不然冯翊郡就完了。”
何家三郎眼泪流下道:“那孩儿去了,阿父保重。”他自知此去生死不知,这一面可能就是生死两隔。
何家三郎举起手中长枪,大喊道:“随我前去西门,弟兄们,和他们拼了。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