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程少宫归家后,便被程父萧母叫过去了,程少宫看着父母一脸想问些什么,却又难以开口的表情,
拿起一杯茶水,啧了一口,道:“阿父,阿母想问什么便问吧。”
程父萧母对视一眼,终于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陛下诏你可有何大事发生。”
程少宫点了点头,轻道:“樊昌招了,其背后的主使便是雍王,其受雍王世子蛊惑,起兵反叛朝廷,不过雍王世子带着未婚妻,已经逃离了都城,陛下还念旧情,招雍王入都城,我猜冯翊郡不日将反叛。”
程父萧母听后都是一脸惊骇,雍王可比他的资历老多了,可谓是开国元老,程父沉声道:“雍王可真的会反叛,别说陛下不信,我也不敢相信,若是真的,恐怕朝中不稳啊。”
萧母却是心思缜密,问道:“若雍王真的反叛,那么朝廷会派谁去平叛,到时朝野震动,陛下是不是会派你或凌不疑。”
程少宫点了点头,道:“应是了,凌不疑自不会错过此战,他有不得不去的原因,至于我,受名声所累,陛下也会担心凌不疑,一定会一同前往。”
程父也明白了萧母话中的意思,道:“我儿,那雍王早年随陛下南征北战,经验老道,非常精通战阵,他在冯翊郡经营多年,若是他从冯翊郡起兵,恐怕是一呼百应。”
萧母接话道:“我与你阿父久在军中,见惯了生死,又非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可面对这等强敌,我们心中实是无底,战场凶险,若你有什么万一。”
程父附和道:“若雍王真的反叛,陛下召令,我便上奏随你一起去,若是有什么意外,阿父拼死也护着你离开。”
程少宫心中感动,程父虽对待家事犹豫不决,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爱他们这些子女的。
萧母虽未说话,但眼神里也是透漏出支持程父的决定。
程少宫不禁感动的笑了笑,道:“阿父阿母不必如此,要相信儿,儿少年便离家而去,打下如今基业,区区雍王,不过螳臂挡车,就算无我,我也信凌不疑可平叛。”
原本便是如此,雍王叛变,朝野震动,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前往平叛,可见雍王的威望,可凌不疑却浑然不惧,在何家差不多满门战死的尸骸上,剿灭了叛乱。
程少宫想到此处,叹了口气道:“还有一件事,说来还和我家有些关系,那何昭君便是雍王世子的未婚妻,何家阖家全部去冯翊郡参加婚礼了,想必此次是凶多吉少了。”
程父萧母听后一时之间无言,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可谁又能想到呢,程少宫不想继续说下去,道:“阿母明日可是带着嫋嫋去楼家探查一番。”
萧母点了点头,道:“不错,明日我便带着嫋嫋去楼家,让她见识一下楼家是何模样,免得她总认为除了程家都是好地方。”
程少宫笑了笑道:“宗族关系本就复杂,理不清,不过楼家是否是虎狼窝,还要看是谁要过,阿母带着嫋嫋只管去就好了。一切有我。”
萧母还待要问程少宫什么意思,程少宫喊着身体乏了,要回去歇息了,萧母张了张嘴,又把话吞了下去。
程少宫回到自己的房间,便等待着贾诩的到来,贾诩不一会便悄无声息的出现了,程少宫与他交代一二后,便讨论对策。
贾诩摸了摸嘴边的胡子,沉吟一二,道:“陛下一定会派遣少主前往平叛,冯翊郡之中有我们的人,到时少主自可联系,内呼外应,知己知彼。”
程少宫点了点头,道:“到时何家会把叛军堵在冯翊郡,若是以此为前提,又该当如何。”
贾诩想了想道:“若是如此,当以白马义从在外绞杀,白袍军兵贵神速,趁叛军还未反应之际,便一站破其贼首,真奔雍王。”
程少宫点了点头,事都让他干完了,他就照做就是了,道:“不过想来到时冯翊郡怕是尸骨遍野了,杀戮太多,终是有伤天和。”
贾诩扇了扇手中的羽毛扇,道:“少主不必如此忧虑,成大事者,要纵览全局,有得便有失,一将功成万骨枯,少主要心狠些。”
程少宫嘴角抽了抽,我又不是董卓那个残暴的家伙,做不出如此视生命如猪狗的事情,道:“立马传令陷阵营,令他们化整为零潜入冯翊郡,等待我下一步的命令。”
陷阵营巷战无敌,若是堵在城门口,任他再多兵马也突破不了,可保百姓一时无虞,至于接下来的事,他并不能都知晓,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贾诩见程少宫心有仁慈,嘴角笑了笑,他虽冠名毒士,但也是出了名的会自保,可他只是谋士,可为人主者,当二者皆有,仁慈以施仁政,狠辣可震人心。
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便是此道理,二人又推演了一下各种会突发的情况,便结束了谈话。
翌日,萧母一早便带着嫋嫋去了楼家,楼家不愧为百年世家,宅院不次于袁善见的家,袁府,一路上嫋嫋是看着眼珠子乱转。
萧母带着嫋嫋进入楼家的会客厅,上首坐一人,面容年老色衰,神情却是刻薄,一眼便知,并不是什么好人。
楼垚的母亲向萧母与嫋嫋介绍着屋内之人,上首年老女妇是楼太傅之妻,楼家大房夫人,她身边之人是楼垚的长兄楼犇之妻,王延姬。
萧母行礼后,让嫋嫋见礼,这本就是世家的礼节,并无任何问题,嫋嫋也躬身向楼大夫人行礼。
可楼大夫人并无任何言语,迟迟不叫嫋嫋起身,屋内众人便知晓这便是楼家大房的下马威了。
楼垚阿母神色小心,让萧母与嫋嫋落座也要看着楼大夫人的脸色,便可知其平日的情况。
楼大夫人道:“娣妇真是好眼光,挑得一个胜过一个。”
楼垚阿母却是并未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一直夸赞着嫋嫋的好。经过她的同意之后,才拿出约定之物。
萧母皱眉看着这一切,本知晓会是这般,却没想到大房竟压的二房如此之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