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宫三人走到门前,楼垚架着马车走了过来,只是那马已不再是嫋嫋来时的马,换了一匹更加高大的马。
嫋嫋问道:“怎么换成了驱马。”
凌不疑解释道:“驾车用马是有讲究的,若是在城内用车,用身量齐座的小马即可,
可若是要出城郊游,马匹身量最好在伞盖与车與之间,这样不会颠簸,也不容易出危险。”
程少宫点了点头,道:“凌将军说的没错,嫋嫋你乘坐的马车车轮窄小,在山中行路容易发生侧翻,小马体量不足,便无力阻拦。”
凌不疑点了点头,见嫋嫋并不看他,转身道:“一切还是以安全为重。”
嫋嫋并不敢看凌不疑,不知为何,只要她抬头,便会与凌不疑对视,可阿垚才是她的未婚夫。
楼垚行礼道:“多谢子晟兄,对了,怎么不见善见兄。”
凌不疑闻言,握紧了拳头,别过头去,似乎是怕被看出他心有顾虑,道:“可能是昨夜被吓到了,一夜未睡好吧。”
程少宫算了算时辰,心道袁善见也该醒了,还是快跑吧,不然看见他的黑眼,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办,他可不是凌不疑那种面无表情脸。
随即道:“我们快走吧,天色似有大雨,山路不好走。”
楼垚驾着小车,程少宫骑着马慢慢消失在了凌不疑的视线里。
别院内,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正是袁善见得知了,有盗贼出没,可就是什么也没丢,单单打了他和夫子。
凌不疑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程少宫这个罪魁祸首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他来糊弄人。
程少宫带着嫋嫋等人赶回骅县,天色已经不早了,程父萧母得知程少宫归来,便叫青苁叫他过去。
青苁领着路,轻声道:“三公子此行可顺利,女君这几日一直念叨三公子,想必是担心你。”
程少宫笑道:“青苁姐姐可是实话实说,阿母她怕是为嫋嫋的事情,寝食不安,哪里有时间想我。”
青苁是萧母认的义妹,按理来说,程少宫不能叫姐姐,不然岂不是差辈了,可青苁并没有改正,毕竟哪有女人不想年轻。
青苁叹了口气,道:“女君为女公子的事情,在家是大发雷霆,来到骅县后,又与女公子吵了起来,
女君怪女公子没有与她商量,便私定终身,女公子与女君顶撞起来,一会公子见到女君,万万不可在气她了。”
程少宫撇了撇嘴,心道他什么时候气过萧母啊,她诽谤我啊。
程少宫走进萧母的房间后,程父正在给萧母揉着肩膀,程少宫上前行礼,程父连忙道:“我儿不必多礼,快上前让为父看看。”
程少宫上前,程父端详了一眼,心疼道:“我儿怎的瘦了,可是在陛下身边吃的不好,睡得不香。”
程少宫点了点头,一脸委屈道:“陛下端的使唤人,派凌不疑去抓人就算了,偏偏还让我跟着。
凌不疑是个只干事,不要命的主,我哪里比得了他,可是折腾的我好不自在,每日吃不下,睡不着。”
凌不疑若在此,想必是非常无语,我捉拿樊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现在竟然有脸说累。
程父听后走到程少宫身边,把他按着坐下,拍拍肩膀,道:“我儿辛苦,我们明日便返回都城,等回了都城,为父让人给你做美食,好好补一补。”
萧母不知是怪罪程少宫带着嫋嫋跑路,还是因为程父不给她捏肩膀了,斥责道:“那也是你应该做的,为人臣子,自当鞠躬尽瘁,怎能因此嫌累。”
程少宫听萧母不心疼他,还要训斥他,看着程父一脸生无可恋,眼神似乎在说,你不管管她吗。
程父眨眼睛,似乎在说,怎么管,和你一起挨骂吗?他最近过得更是凄苦,自从萧母来了骅县,被嫋嫋一顿顶撞之后,他是再三小心,生怕不让他上床。
不过萧母终究是心疼这个小儿子的,又道:“快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讲。”
程父也点了点头,示意程少宫快回去,见二人妇唱夫随,程少宫暗叹父母真是古代的异类,正好和别人家相反。
对程父萧母道:“阿父,阿母也早些歇息,陛下想必早已回到都城,明日我们便启程回都城。”
嫋嫋则是没有跟过去,而是去了桑舜华的房间。
桑舜华见嫋嫋进屋来,问道:“终于舍得回来了,皇甫仪可对你说什么了。”
嫋嫋倒茶的手停了下来,道:“三叔母怎知,皇甫大夫留了宿我们一晚上。”
桑舜华道:“他来信告知,我怎会不知道。”想必是命人快马加鞭,竟然赶在了他们的前面送到了桑舜华手中。
嫋嫋知道事情的始末后,自然是看不起皇甫仪,贬低道:“他这个人,坏的很,当年如此辜负三叔母,如今还厚着脸皮纠缠你。”
桑舜华早已释怀,道:“皇甫仪并非坏人,不过是聚齐全天下男子的劣迹于一身罢了。”这话说的,好似骂了皇甫仪,又好似没骂,当真是有水平。
用自己的经验,劝道:“嫋嫋,这女子在世,婚姻不过是人生的一道风景,成败离不开得失二字,这日后,无论遇到何情何景何人,都不要为了男子而辜负自己,不值得。”
嫋嫋笑着道:“三叔母的教诲,嫋嫋谨记于心。不过三叔母放心,我和楼垚定会好好的。除非山崩地裂,否则定会知足常乐。”
桑舜华听嫋嫋如此信誓旦旦,宠溺的拍了拍嫋嫋的脸颊,嗔怪道:“你呀。”他喜欢嫋嫋的古灵精怪,活泼好动,机敏聪明。
因为嫋嫋总是打破常规的东西,她受世俗之规矩所坑害,如今虽有好结果,可定是不想嫋嫋走自己的老路。
桑舜华的经历其实与后来嫋嫋的经历非常相似,都是痴痴等了几年,但皇甫仪并非主角,
而凌不疑就不一样了,受天眷顾,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嫋嫋与桑舜华,此二人颇有红楼中晴为黛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