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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皆敌

    夜晚,寂籁的山谷内,明月高悬,映照出满目疮痍,尸骸数具,血肉破碎,扭曲的骨头散落在不同方位,为如今的山谷添上了一份诡异。

    陈安发丝披散,衣衫破旧,满身的伤,但他并未休息,而是捂着依旧在淌血的腹部,去搜刮被打杀的围杀之人。

    不一会,他咬牙搜刮完了所有,虽然大多数都在战斗中损毁,但仍有少数残留。

    一阵搜刮,陈安依旧不富裕,他们所带之物很少,丹药仅有几枚,这还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储物袋中没有一本完整的秘法。

    起初陈安失落,但很快又觉得其实也没啥,毕竟那可是一个修炼世家的根本,他们怎么可能会带着一族之根四处乱窜。

    虽然没有完整,但他在黑衣青年与白衣青年的储物袋中却得到了一些残缺的秘法。

    这些秘法并非是他们身后修炼世家中的秘法,而是他们在各地所得,寻找的遗落秘法。

    几本残缺秘法,皆非修炼秘术,而是术法,是不同领域中的极致造诣,皆为杀伐一类,但各有千秋。

    “很古老,大概是先秦练气士所留。”陈安离开后,寻了一处安静的洞穴,为自己缠上绷带,止住鲜血后,才拿出那几本术法摸索着喃喃。

    几本术法,并非全都由纸张承载,更多的是作为一种画作,被刻在石板上亦或写在竹简上。

    古老的文字,艰涩难懂,是多种文字的交叠,包含着甲骨文与篆文,更有少数的金文,该是不同创作者一代代的共同创作的智慧结晶。

    “这应该是同一修炼世家,经过数代努力而创造出的绝世经文。”陈安低语,看着手中的残缺术法,他在轨迹上寻到了一抹共同性。

    有了这个答案,陈安先是觉得这些秘法属同一种,但静心观摩后发觉,这是不同的术法。

    第一篇,是一种拳法,讲究的是人脊椎的力量,是纯粹的肉身秘术。

    第二篇,是一种自然之力,讲究阳精,以人之头骨作为力量源泉,发威时可令天地沸腾。

    ……

    一番观摩下,陈安看出了些许门道,“这些秘法讲究的是人体,将人看作一方秘境世界,体内的一切是世界的规则显化。”

    但,不得不说,陈安在修炼方面确实有天赋,竟顺这一种思路,解出第一种术法的完整版,并开始了修炼。

    脊椎,支撑人身体的骨头,亦是人力量的源泉,以它为参照物所创下的秘法,其威力相当骇人,且不墨守陈规。

    并非单纯的格斗技巧,而是真实的术法,炼至大成后,可举手化龙,镇压万物。

    “还欠缺着什么。”一番修炼后,陈安隐约能发觉,自己虽将秘术给彻底的推演出来,但依旧缺少了一种韵,那是一种术法的无数演化后的凝合。

    有了问题,陈安很快就有了答案,他以自己的敏锐的观察力,观摩自己的脊椎,去寻找它带来的无限可能。

    他的观察力非凡,这一点早在之前大战中就有所体现,那场战斗若非他从那群人身上观出灵气的运转,他必死无疑。

    非凡的观察力,以及无穷的耐心,给他带来了一些东西,虽然很少,但却令他的拳法,更加的顺畅,如鱼得水般,竟初有小成的架势。

    再度修炼,转眼,黎明将黑夜撕裂,带来耀眼又模糊的朝阳,让它普照出温暖世人的阳光。

    陈安从修炼中走出,来到外面,听到肚子在咕咕叫,他决定先放下修炼,先进城买些必需品。

    有了决定后,陈安立马动身,在经过一条清泉时,他猛然跳下,为全身做了个大清洁。

    再度出来时,虽然全身湿漉漉的,但由于自身的血气,很快就干了。

    从郊外,赶到城内,陈安有了一些割裂感,毕竟昨日自己还在与人厮杀,而今自己却衣衫规整的回到入口密集区域。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令他自我觉得自己穿越了时空,在两个不同的年代游走。

    还好,身为现代人的他,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又重新适应了过来。

    刚踏入城市,他并未选择去药店与医院,而是寻了一家饭馆,要了一个包间,为自己点了一大份的饭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场大战,对于人的消耗是十分巨大的,所以在消费了数千元后,他才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疲惫。

    吃饱喝足,他结完账,正准备离开时,一群年轻人拦住了他,拿着手机一比对后,立马大叫,“杀人犯,大家快来,这里有个杀人犯。”

    陈安听此,眉头顿时一皱,意料到了什么,但来不及多想,以迅雷之势打晕了他们后,自己转身逃之夭夭。

    当一群人赶来时,仅见到他们在地上呼呼大睡。

    “有人在暗中作祟。”走在街道的阴暗处,陈安带着口罩在心里喃喃,“一定与他们有关!”

    陈安自身确实杀人了,但消息不可能走漏的这么快,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捣鬼,想以人民的眼来找到他。

    “可惜,你们找不到我。”陈安冷笑,他最近几日就要去他们口中的天山“泰山”,而那群人一定不敢,也注定不知道,毕竟身为修炼世家的他们,一般不会朝那里去想。

    虽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们肯定会这样想,但他们却不知陈安的底细,一定会认为陈安身后有人,其血脉里一定也有天药的隐藏药性。

    明确了一条路后,陈安收起了杀意,摘掉口罩,去往自己最熟悉的一家药店。

    进入药店,他买下一些药品,并以自己的身份证结账,到走时店家都未认出自己。

    他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按照计划行动,他朝着医院赶去。

    药店内,陈安才走没多久,那家店的退休老医生,猛地一拍腿,拨动了报警电话。

    与此同时,陈安到达医院,进行了一番检查,并正规的包扎后,他离开了。

    但,刚走出门,就有人围了上来,见此陈安微微一笑,未下死手,仅是将他们打晕后扬长离去。

    一路上,有许多人发现他的身份,对他进行了拦截,这令他兴奋的同时,心里又有些苦涩,他什么都没做,却被人污蔑,这十分的憋屈。

    他想了很多,想到自己的朋友看到这一切后会怎么想,他们大概会失望,不解与愤怒吧。

    思绪交杂,但无法阻挡陈安的脚步,他离开城市一路向北,给那群追杀的人营造出一种他要离开的假象。

    这是一场旅途,也是一场人心的煎熬,对于陈安来说,他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日落西山。

    他认为的朋友,在流言蜚语面前,无一人认为他是清白,在他到来后,举起了手中武器,如看恶鬼般的谨慎与恐惧的堤防着他。

    随后,在他离开,那群朋友拨通了报警电话,言称见到通缉犯,不加思索的将所知一切尽数说出。

    几位朋友的冷眼,陈安彻底的沉默,口袋中的手机再也没有拿起过。

    “其实他们这样也好,也省的被我连累。”陈安苦笑着,走在冰冷的街道中,四周无数的行人犹如冷风般,让他不禁蜷了下身子。

    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终点,一个小村庄内的一棵高耸槐树,在它的前方,一家人的大门敞开着,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时间过得很快,一路上行人众多,直到傍晚,落日西沉,炊烟潇潇,家家灯火开明,十分的祥和。

    而陈安一直注视着的庭院里,灯火也逐渐亮起且有人在内走动,细看话面容很担忧。

    在这时,陈安一直不变的目光突然一转,在不远的村口,一位相貌雍容,但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正迈着疲惫的步伐走来,双目无神,在临近庭院时,她勉强的挤出一两抹笑容。

    “姑姑。”陈安见此,轻喃了几声,但很快又如犯错的孩子般,急忙的捂住嘴。

    那位妇女好似听到了般,回头看了几眼,但终究还是未发现,迈着沉重的步伐,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庭院。

    直至妇女走了很远,陈安才开口,话语苦涩而无奈,“姑姑,我应该让你很失望吧。”

    就算一切皆是谣言,但对于不知真相者,这谣言就是真的,无人会去考究,探查真伪,而陈安的姑姑就算不相信,但面对众多舆论的压力,她心里的防线在逐步的被击垮,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大的孩子会行凶杀人。

    “尔等真该死!”陈安内心杀气纵横,怒火冲天,他不在意外人的看法,却看不得亲人受苦。

    更何况,一个如自己亲生母亲般的亲人。

    幼年,他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爷爷奶奶则年老体衰无法照顾自己,这时自己的姑姑主动出来扶养自己,也因为自己,她与陈安的姑父,在中年才诞下一子。

    夜晚,悄然到临,一家子的晚饭稍显沉重,原本一向无比活泼的妹妹,因为今天的气氛,也不敢调皮了,只是在不断的埋头吃饭。

    鸽知归巢,无论多么遥远都会归来,但如今的陈安却不敢踏足昔日的家,只能在屋外远远的看着。

    深夜,陈安欲要离去,但姑姑家的大门却忽然打开,姑姑从内走出,怀里捧着一些食物,将其放在门口后,匆匆离去。

    这些食物是干粮,且大都为甜食,是陈安儿时爱吃的食物。

    陈安走去,没有说话,仅是沉默着拿起食物,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

    窗户中一缕微光与陈安的目光交错,转瞬即逝。

    “抱歉,姑姑。”陈安转身,身体彻底的融入进黑暗之中。

    ……

    但,他并未离去,而是很快又折返回庭院外。

    庭院里,陈安的姑姑,看着窗外的明月,独自喃喃,“为什么不肯来见姑姑,你还是如从前。”

    话落,冰冷的剑锋从她的身后伸出,抵着她的脖颈。

    同时,陈安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无比的冰冷,不带有一丝的情感。

    余光中,陈安的姑姑沉默,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闭上了眼,她看着陈安长大,就算陈安如何演示,也无法逃过她的眼睛。

    陈安也无话可说,就这样将剑轻轻划过,但才刚划破一点皮肉,一道声音传来,有人发现了陈安。

    见此,陈安弃剑而逃,远离了这个村庄。

    ……

    清晨,没有阳光,无穷的乌云将天际笼罩,陈站在一条江河畔,静静的看着远方。

    “既来之,则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