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宁静,高耸的山嶂围拢成一条山谷,谷内鸟声凄婉,加之昏黄在阴沉天际下的夕阳,显得有一种悲哀之感。
陈安站立在山谷的中心,静看前方,但话却是明指后方,“你我之间何愁何怨,以至于你要如此的针对我。”
“妖孽,你屠害生灵,不知悔改,今日我代天道来收了你这孽龙!”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跳出,对着陈安义正言辞的大喝。
陈安听此,双拳紧握,但最后还是长舒了口气,淡道,“天地沧桑,日月在心,你如此污蔑于我,就不怕口语伤德,遭受天劫的惩治?”
“天若有灵,早就制裁你了。”又一人走出,同样的道袍,且年龄相仿,不过他的话语极度傲慢,根本不将陈安放在眼中。
“天若有灵,你还会是个初生?”陈安的话语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开骂。
同时,一个身着白衣,发丝飞扬的青年走出,“未开化的蛮夷,原还想留你一命,而今我看是不需要了。”
这青年的地位明显很高,走出时,四旁之人纷纷低下了头,且眸色敬畏而恐惧。
“屁话真多,你们修士都是这么磨磨唧唧?”陈安怒火中烧间,抬脚踏地,一块拳头之大的岩石顿时飞起,被其抓在手中后,回身猛地一掷。
空气嘶鸣,一块岩石如同一颗激射而来的子弹,朝着白衣青年的眉心杀去。
但,在即将接近之时,一只秀小的手突然伸出,挡住了这颗石子。
且在这之后的刹那,一名少年以身为山,冲撞而来,凶猛的力量令四周的大地出现一道道裂纹。
对此陈安侧身一躲,借助避开的一瞬,他挥手抓住少年的后衣领,转至身后,豁然一摔,将身前的一块巨大石头砸碎,同时少年的脊椎断裂。
少年嘴中喷血,瞳孔突出,不敢相信,陈安竟是与他一样的修士。
他有所察觉,欲要呼救,但陈安岂会给他机会,一脚踹去,脸骨稀碎,眼瞳被硬生生的踩炸。
继而,陈安继续出手,翻手一掌落下,直接将少年的胸膛刨开,扯断并拉出数根肋骨。
但最后他有所收手,并未杀人,而是将少年废掉,扔回给了那群人。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不给人一丝的机会,令大多数人在结束后才反应过来。
“呵,不愧为妖龙,天生神力傍身。”白衣青年冷哼,将少年如拖死狗般拖回了人群。
被拖回人群后,一人走上前查看,并向白衣青年摇头报告,“没救,彻底废了。”
“嗯。”
白衣青年闭眸,指尖有雷霆缭绕,微微晃动,雷霆飞出,蔓延至少年全身。
几声惨叫,少年惨死,被雷霆切断了心脉与脖颈。
这一幕落在其他几人的眼中,顿时令他们浑身颤抖,而陈安也眼睛猛地一缩,暗自感叹此人的狠毒。
杀了一个人,对于白衣青年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淡淡的开口,向身旁之人下达命令,“老虎扑兔亦用全力。”
说罢,几人心领神会,看向陈安的脸色狰狞而决绝,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尽量一击毙命,勿要流逝过多的血。”他们欲要上的一刻,又有一人走出,他身着黑衣,面容俊美,带着一股书文之气。
“这龙血真能抵抗天山诅咒?”白衣青年微微皱眉,睁眼后,看向黑衣青年话语疑惑。
黑衣青年道,“老祖虽躲过了大劫,但寿命无多,无论能否抵抗,都要尝试一下。”
话落,四周狂风大作,是数人奔跑时掀起的威能导致。
“逃不了。”陈安看着几人飞速杀来,仅有一声叹息。
天雷诀!
雷光煌煌,如似撕碎过诸天的无量劫,携毁灭之威,急速飞驰。
鲜血喷涌,陈安虽躲开致命一击,但依旧遭到波及,右臂被雷霆划过,血肉瞬间飞腾,焦黑无比。
没人给他恢复喘息的机会,一条人影持剑斩来,剑光凌冽,寒意摄入,未杀到便已让陈安的血气凝缓。
陈安咬牙,抱起身侧的大石,就扔了过去。
但在这剑威下,任何事物都犹如豆腐,被直接割裂。
仅是刹那,剑便已经逼近陈安的眉心,已经伤到了他,有鲜血从眼睛中淌出。
千钧一发,仅有一发之隔,再逼近陈安必死。
但陈安的速度也很快,背撤之时,绕过了欲要偷袭的一人,并在其发懵的时候,将他推向的剑尖。
惨叫声凄厉,这一招出乎意料,无人想到。
但,更令人的惊讶的是,陈安竟不逃跑,反而是快步向前抓住挡剑之人的身躯,以此为武器,将持剑人给掀飞了出去。
做完一切,陈安抽出挡剑人腰间的武器,对着他的脖颈便刺了下去。
动脉被切,鲜血猩红,如泉涌喷到陈安的衣衫上,对此,陈安不眨眼,再度挥动手中的武器。
但这一剑并非刺向手中人,而是中途回转,转身刺向身后的偷袭之人。
一剑开膛破肚,那人没有惨叫,反而继续攻杀。
但,陈安图穷匕见,手段齐出,取了一捧鲜血,洒向那人的眼睛。
殷红遮了眼,那人的攻伐逆乱,而陈安也趁此刻,掏出他的肠子,手如蛇行,加之身若龙腾,瞬间便将二人缠住,并以极强的力量生生勒死了一个。
此过程中,陈安也受了伤,被一剑划破脊椎骨,雷霆的杀意在其体内难以磨灭。
陈安反击,拽着血红肠子,将人当作流星锤,轰的一声,剑被打下,而偷袭人的身躯则被撞向高空。
现在,那群人才发觉到不对劲,顿时,他们动用术法,刹那,雷鸣响彻,乌云遮天,紫光如疾,霹雳而下,一座山头轰然倒塌。
陈安哪会硬抗,将人形流星锤顶在头上,抵挡雷霆,而自身则籍此机会,欺身到施法者的身前,一拳将其打飞,同时拽起流星锤就是一砸,将那人打的身躯开裂,再无一战之力。
他们这里打的热火朝天,而未动手的俩人则是平淡的交谈,从始至终都未将陈安放在眼里。
“泰山那里近几日有奇物飞出,但可惜也仅是微微一现,转瞬即逝,就飞了回去。”白衣青年开口,话语中惋惜之意不止。
“如今谁能上天山,就算我们未有天药,但祖上却有人炼化过,其血脉里隐匿着药性,去了同样会受到天山诅咒。”
“传闻天山连接着龙脉,且那里葬过龙,所以龙血对于诅咒应该有着一定的抗性。”
……
“什么,你竟是修士!”战场中,有人惊呼,但未来得及传达,便被陈安一剑刺穿了喉咙。
血祭!
数十米外,有人吐出的一口精血化作一条三足金乌,发出凄厉的嘶鸣,带着滚滚火气朝着陈安这里扑来。
同时,陈安的后方,有人掐诀,引动雷霆,化作一尊金色神钟,朝着陈安镇压而来。
不仅这两个方位,陈安上下,左右皆有术法波动,神光灿烂,如海似江,庞大的能量波浪拍下,要将大地摧毁。
“静心化龙!”
此刻,陈安出奇的安静,闭下双眸后,散出灵气涌入大地,感受山脉中的龙气波动。
这个过程很快,但对于陈安自己来说却宛若山川横移,岁月变迁,人眼中的一刹,在他眼中确实千百万个轮回。
这是龙脉有感的触发,让他见到千万年间山川大地的变迁。
心与天地相合,调动龙脉灵气,刹那,金光璀璨,一声龙吟震慑九幽,一条恢宏的神龙犹如天的道,从大地之中腾空,撕裂了黎明。
龙气一出,犹如至尊登上殿堂,天下万物因此而腐朽跪拜。
所有的法在此刻崩解,原本气势凶猛的能量波浪在此时,却犹如一阵风,轻轻飘过。
“龙脉灵气。”这次,一直将陈安视作蝼蚁的二人,才重视了起来。
“难怪,此地山势连绵,沟壑凸起,如似龙脊,而这屏障似龙嘴,正是龙吞噬天地精华之根。”黑衣青年眉宇猛然一皱,但眼睛的光却变得无比的炽盛。
“蛟龙脉,还未成真正的龙脉,但那头妖龙一定掌握着风水秘术!”白衣青年一齐开口,同样的带着贪婪。
……
“你竟懂得术法!”惨叫连连,一人被神龙张口吞下,在其腹部化作了血雾,被大地稀释。
并非所有人都懂得风水秘术,也并未所有人都能认出这是借龙脉之力。
镇!
黑衣青年抬手化出一座血山,凌空落下,发出的声音是鬼嚎,异常的凄厉。
但,这山在如今的陈安面前,却犹如纸般,被一计甩尾打的崩解。
“龙脉之力果然非同小可,但可惜并非什么相师,仅能借来虚华而已。”白衣青年话语平淡,依旧高傲。
虽气势高傲,不将陈安放在眼里,但出手却由为的迅猛,双手合十,身后有神环浮现,璀璨似星辰,将他衬托的若神袛降世。
他抬手,一条满是白骨的血河内,凄凄呜咽瘆人心魄,一道道灵魂在痛苦的挣扎,熬渡欲要突破这似忘川河般的血河秘术。
真龙临尘,诸神俯首,陈安此刻全身如被黄金浇灌过,变得圣洁而威明,他抬手,一片浩瀚金海,像是传说中的佛教苦海,没有尽头,也没有彼岸。
碾压而下,万物枯寂,又复生,犹如来到了永恒时代,天地间的万物都在轮回中趋于永恒。
万法俱寂,一切的法,一切的术,在金色光海中归为点点灵气,被大地吸收吞纳。
“怎么会如此之强!”二人同时震惊,不敢相信,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会将风水之术运用的犹如夺了天地造化。
这自不是陈安风水之术强横,而是这龙脉之气中的皇道之姿被激发,化作皇道之气,触发了典附为陈安留的后手,一缕皇道祖气。
“不能让他活下去!”一番激斗,二人骇然又眸光泛冷,他们预示到若陈安活下去,他未来必定遮挡一个大世,压的同辈无法喘息。
这种天才不能存在,这是二人此刻内心中想法,如今他二人已经逐渐癫狂,内心中的嫉妒与恐惧在不断的作祟。
大战再起,力量的波动如汪洋掀起了巨大海浪,在灿烂之中,将山嶂崩塌的那一刻,乱石横飞。
陈安喋血,身体遭受到极其严重的损伤,但相较于另外二人,他还算好,毕竟他们近乎失去了战斗能力。
“我不喜杀人,但这是各位逼我的!”陈安静看着躺在乱石堆中的二人神色无比的冷漠,迈着矫健的步伐向前走去。
说罢,龙气升天,凝聚无量神力,化作一柄绝世利剑,斩落下去。
“你也别想活着。”这二人也是豁出去了,燃烧寿元,强行祭出墓中的物。
刹那,死气弥漫,无穷的黑雾自四周浓郁了起来,而在这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之地,有剑鸣响起,飞快的划过陈安的身躯,若非他反应迅速,刚才就已经被腰斩。
同时,一根骨手突然掐住了陈安的脖子,力气浩大,将陈安的脖颈掐出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徒劳挣扎!
陈安没有话语,但落下的神剑已经昭示了他内心中的想法。
噗!
两朵血花绽放,妖艳无比,染红了一切,并将大雾驱散,里面的骨手与剑化作烟尘消散了。
一切结束,陈安咳血,捂住的腰间有潺潺鲜血不断淌落,“泰山,那里他们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