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一阵大喊大叫,引起众人注目,看到来人的容貌后皆尽吃了一惊。
此人正是地门赵文仕,但他现在的状态却十分的凄惨。
脸色泛白,唇齿发青,一身脏兮兮散发恶臭的衣物所过之处众人退避。
林云微微皱眉,嘴角略带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赵文仕此来定是想报仇,恐怕今日又要有麻烦了。
当然,他也没有畏惧,只是不愿太过冒尖,不想招惹到更多的仇恨。
不过,赵文仕对他的恨意已经达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堂堂一品大员,手握重权,呼风唤雨,但却因为一个外人而被圣女打入地牢。
说来也奇怪,他不恨圣女,心中的怒火统统都归咎到了林云身上。
而且,想要针对他的可不仅仅是自己,若非驸马他恐怕还在牢里待着。
片刻,停下脚步,跪了下去,声音裹挟着无尽的屈辱开口:“陛下,林云小儿欺人太甚,您定要给微臣做主!!!”
“够了,起来再说,成何体统,快来人给赵卿家取身衣服!”司空锦南招呼一声,调转目光,略带狐疑:“你刚刚说,林云欺你?”
“不错!”
“你可要想好了在说,如果确有其事朕为你做主,但若是胡诌一气可别怪我不护你!”
说罢,挑了挑眉,看向人群,眼角余光正巧扫视到了林云身上。
赵文仕愤恨的咬着牙,拍拍胸脯,张嘴就来:“陛下,您派微臣前去迎接燕国使臣,当日城门正好出了点小问题,我不过稍稍晚去了一会这小子便直接率人返回燕国!”
“你确定?”司空锦南眼眸一皱,再度追问:“赵卿家,你刚刚所说的,可有什么证据,总不能让朕听信你的片面之词!”
“启禀陛下,当日之事施大人、顾将军、全城百姓都能作证!”
“当真?”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而且微臣害怕让燕国使臣久等,专门让人从城门上单独又开了一个小城门,这小子倒好不仅不进来还宣称那是狗洞出使的是狗国!”
赵文仕义愤填膺的开口,他的话也激怒了所有人。
狗国,如果真如对方所说,那他们岂不都是狗,这该死的小子居然如此狂傲自负简直该杀。
“林云竖子,欺人太甚!”
“其心可恶,其言险恶,论罪当朱!”
“诸位,你们别急,听我慢慢道来,他的狂傲不仅如此......还有?”
大臣们一脸震惊,很难想象林云究竟有何依仗敢这么狂。
赵文仕狰狞一笑,点了点头,继续开口:“当日,我在知晓他们走了后,便立刻率人追赶上去,没想到这小子佯装修炼留下了首诗羞辱老夫形如相鼠,更是蛊惑圣女惩治微臣,还蔑视我女贞国的威严,并且深受迫害的还不仅仅是老夫更是有金国的二皇子!”
言罢,目光扫视所有人,言辞凿凿的道:“综上所述,老夫认为应当立刻将燕国使臣林云这个害群之马驱逐出境!”
“赵大人说得有理!”
“这等卑鄙小人不配留在我朝!”
“还请陛下降旨立刻将林云小儿驱逐出境!”
......
一面倒的声音响起,群臣心中怒火狂燃。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间清醒,阳虎和狩天成并没有发表意见。
他们见过林云,多少有些了解,这小子作风虽然有些不正派却也不应该如此偏激。
显然,赵文仕应该还有什么内情没有从实招来。
“够了!”司空锦南大喝一声,目视群臣,表情严肃:“赵文仕,朕再问你一遍刚刚所说是否属实?”
“微臣敢用九族性命担保绝对属实!”
“你确定?”
“臣确定!”
“既然如此那就听听林云怎么说吧!”
话落,微微抬眼,给予暗示,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却也清楚地知晓其身份。
赵文仕不由得有些愣神,尚不待他清醒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走来。
“让让!”
“小子,你是何人,胆敢乱闯?”
“林云!”
“什么,你是林云,无耻竖子?”
大臣们先是一惊再是碎嘴咒骂,纷纷投去愤怒带有杀气的眼神。
林云完全不予理会,走到前方,行了一礼:“使臣林云,参见国主!”
“免礼!”司空锦南摆了摆手,制止喧哗:“林云,赵大人刚刚说的你也听到了,不知道你可还有何不同意义?”
“启禀国主,在下突然想起一首想要送给赵大人!”
“何诗?”
林云嘴角微翘,转身回眸,戏虐的道:“赵大人,当日相鼠与你不匹配这首巧言会更适合你!”
言罢,也不多做犹豫,声音洪亮的道:“诸位,偶有所感一起听听!”
大臣们神色各异,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做诗。
阳虎一脸的赞赏,临危不乱,气定神闲,今日怕是赵文仕要倒霉了。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
‘巧言如簧,颜之厚矣。’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
‘无拳无勇,职为乱阶。’
‘既微且尰,尔勇伊何。’
‘为犹将多,尔居徒几何。’
铿锵有力的话音落定,所有人神色更为复杂。
这厮名不虚传,文采的确出众,但堂而皇之的羞辱当朝一品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诸位,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耳塞豆不闻惊雷,你们都是女贞国的骨干可不能被某些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
林云似笑非笑的开口,他的话再度惊到众人。
狂,简直狂的没边,先羞辱赵文仕,其后更是讽刺他们不辨是非黑白。
不解、困惑,疑虑各式各样的思绪涌上心头,谁也想不明白林云究竟那来的底气如此行事。
除非,一个大胆的念头刚刚升起便被一道怒喝声所打断:“林云小儿,你欺人太甚,到了金銮殿上,你还敢污蔑老夫?”
“哈哈哈哈,你说污蔑,我看不然,林某明明说的就是事实!”嘴角戏虐的嘲讽一番,深邃的眼眸渐渐凌锐:“国主大人,他刚刚说的头头是道,在下心中有几个疑惑,不知道可否让其回答之后再论真假?”
“赵卿家?”
“可以,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免得待会被驱逐出境还要喊冤!”
林云邪笑的点点头,沉吟了下,开口说道:“赵大人,当日前来迎接在下的都有谁?”
“只有老夫、施大人、还有顾大人三位!”没有犹豫的脱口而出,面容有些迫不及待道:“小子,你还想问什么,速速说出来,莫要耽搁!”
“当日城门几时坏的?”
“亥时!”
“当日我是几时到的?”
“子时!”
“当日我是几时走的?”
“丑时!”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城门应该有专人进行看守,为何偏偏在我们来之前才坏?”
“哼,当天没有人进出,自然也就没察觉!”
赵文仕冷哼一声,一脸的自信之色。
他还以为要问什么刁钻的问题,这些事情早就已经被处理好了,哪怕当堂对质也不会出现破绽。
下一刻,就在他期待着林云认罪伏法之时,却看到对方的面容充满怜悯之色,几乎没有半点停留的转身高喊道:“启禀国主,在下已无疑惑,您的臣子赵大人他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