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剑客沐毕衣整,楼下响动早已知晓,后背包袱,斜视轩窗,拟定路线,欲跳邻房,目望街巷,便见十余差官[准备]埋伏客栈四周。
剑客暗叹:“[御狼]果真难缠~”
说罢便抽出破剑,登上床榻,将轻裯挑起,对着上棚猛劈过去!
[哐噔]
碎板下落床榻,剑客翻转轻裯将木屑掩盖,拉上帷幔,单脚一蹬,身便以至四层玄字房内。
身贴门扇,侧听无人临近,便轻脚推门而出,踏空扭身,悄已上梁。
剑客推开瓦片,刚出屋面,忽见一物袭来!
[嗙啷!]
剑客用剑挡下,随即侧身翻转,遁入夜色之中!
“站住!”豺捕头大喝一声!
豺捕头本蹲守屋面正脊,突见一人影窜出屋面,果断丢出手中[燕尾镖],没想被对方挡掉。
见黑影未作停留,豺捕头心道[不好!],唯恐黑影遁逃,便独自提刀追了上去!
此时昭狼以悄悄寻上三楼,嗅到缉榜之人,瞬抽双刀,压腰急奔,寻至玄字叁號双刀齐斩!
[嘭!]门扇四裂!见屋内无人,随闭眼轻嗅~刹那,又将双刀隔空砍于床榻处!
[嘭!轰隆!]
刀身未触,仅凭白色刀气余波,将床榻斩塌!
昭狼眯眼一看,便看见床榻顶棚早已破穿,眼珠一转,惊道:“糟了!”
昭狼不顾误伤,撞开轩窗,探出身向屋面跳去!
[咻~噹噹噹!]
一刀插入屋墙保持平衡,一刀将射来弩箭一一弹开。
楼下官差大惊,秦萧吼道:“别攻击!是昭狼大人!”
昭狼不以为意,翻身上房,观屋面正脊无人,又四处寻望,见一物插于房面反着闪闪月光,瞬步而去,将此物拿起,心下更是焦急。
“燕尾镖…”
昭狼将镖收起,又见前方墨汁留迹,心知定是豺哥怕歹人逃离,才独自追了上去。
昭狼四足着地!顺着墨迹飞奔而去!
此时豺捕头以追到一处森林,本来看着脚步与气味还能慢慢跟踪,谁知天不作美,下了起小雨来…
这样一来气味消散不说,连留给昭狼的墨迹也被雨水冲掉。
豺捕头进入森林,乌云以将月色遮挡,不过身为妖差,眼力自当强于凡人。
足迹突然消失,豺捕头抬首望向四周树木,褪下官靴,四足化爪,攀上树枝。
摇首嗅了一圈,豺捕头确定此人定在附近,便想将其诱出,随口道:“小子!我知道你在附近!敢不敢出来与本捕头斗上一番!”
见四下无声,豺捕头又道:“无胆匪类只会躲躲藏藏!有种出来打几回合!”
周围除了雨水拍打叶片,就只剩豺捕头的吐纳之声。
豺捕头再次吼道:“你可知你杀的是何许人也!东景欣王的嫡孙!即便逃出此处,你也必为通缉榜首,定遭举国追杀!”
“那又如何?”
豺捕头一愣!立刻寻找话音出处。
“在下本就是杀手,注定不能好死”。
“那你是受何人指使刺杀欣王嫡孙?!”
“欣王嫡孙?在下不知你说是何人,如果杀他的话那佣金应该很高~,但在下并未获得”。
“还敢否认!今日酉时,[万贯客栈],你杀死的人,就是欣王嫡孙!探官以查,死于竹筷入脑!”
“………”剑客犹豫片刻,无奈道:“说出此言,大人或许不信,在下未曾想杀过他,只是给个教训,谁知他命运多舛,死于非命”。
“胡说!栈内厅堂用[外邦]工艺夯实,地面坚固无比!竹筷单用蛮力难以插入,怎会是死于非命!”
“此话当真![啊!]诶!小心!”
剑客突然从豺捕头顶上倒挂而出,二人面面相觑,本就神经紧绷的豺捕头此时大喊一声,后仰跌于树下!
利爪中抠着树皮难以攀握,摔断几条树枝后匍匐于地,还好妖身强于凡人,否则此番跌落不死既残。
豺捕头缓缓起身,向前扶树,谁知爪踏青苔,身倾前扑!
欲借力以单爪杵地,再腾转挪身!不料地面凹陷,雨水汇集凹陷之处形成坑洼,右爪杵进本以为是平地的坑洼中,单臂为杠,当下一惊!想要改变体位却已不及!直将豺捕头以怪异的姿态斜翻过去,脑袋径直撞向一旁木桩之上!
[砰~]
树上剑客哑口无言…
片刻后剑客双手扶树缓身攀下,走到豺捕头身旁小心观摩,用破剑怼了怼豺捕头。
[哈!~呼!~]
剑客微惊,略退一步,蹲身续观,见豺捕头口吐白气,剑客道:“在下还有要事,既然大人健在,那在下就先行离开了”。
豺捕头想拦,但身受重伤,却已连话都难道其口。
刚走几步,剑客又回头道:“欣王嫡孙虽不是在下所杀,但却因在下而死,在下虽有主责,但想必背后另有真凶,欲借刀杀人,当然这只是在下猜想,大人仅当参考即可”。
话毕,剑客缓步走出森林,向着城东行去。
乌云退散,皓月当空,剑客夜观天象,大概推断已到丑时,此时剑客已到一处废弃宅院前,宅院外围长着一人多高的野草,还有零散的无主坟垛分散四周。
剑客抬眼望去,一块结满蛛网的牌匾映入眼帘:[慈安义庄]。
剑客走到木门前,敲了七下,片刻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应道:“送尸?”
剑客曰答:“新死”。
见门缝缓缓打开,一老者提着灯笼将剑客迎进门内。
之后老者插上门闩,引着剑客往宅院深处走去。
宅内怪石嶙峋,青竹墨柳,漆黑的池塘旁还栽着百年老槐,槐花飘落池中,配着倒映幽月,如繁星添宇。
老者来到正宅,敲了三下推门而进。
剑客随老者来到厅堂内,堂内幽暗,点着红蜡,两边陈列数十棺椁,有些棺体早已腐朽,尸骨也肉眼可见。
老者将剑客带到后便离开其屋。
“你就是那个新人!?”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声若处子,却冷若冰霜。
剑客闻言回道:“正是在下”。
言后,剑客周围突现阴风,本是入夏之夜,竟有些寒气逼人。
一团红雾在剑客面前生成,眨眼间便凝结成血水,血水浮于半空,变成血镜,片刻后竟从镜中走出一赤躶女子!
女子妖艳妩媚,韶颜稚齿,黑发披肩,酥胸硕满,臂如白藕,足似玉雕,浮于半空。
见此情景,就算女子是吃人厉鬼,也会让好色之徒自献肉身!
女子葱指触血镜化薄纱,将朱纱披于胴体后向剑客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