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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豺与狼

    剑客还在浴桶中回忆与师父曾经的过往,而楼下早已乱作一团。

    “没的是什么人?”

    “听说是欣家的人”。

    “欣家?皇?[嘘!!!不要命啦你]哦对对对”。

    “那他怎么没的?”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刚才[妖差]*1查验说是意外,但还得刑狱勘察和仵作复验”。

    “这么大的人物,跑咱们这儿来,还出了岔子~…估计这几天又得难过喽~”

    “别他妈在这叨逼叨,都他妈给老子滚出去![唉是是是豺捕头。]在他妈不走都他妈给你们抓到牢里充奴![别别别,这就走这就走!]”。

    一位手配腰刀,身披朱服,脚穿官靴的[豺面]差役,暴躁着对围观看客吼道:“都他妈给老子滚出去!”

    女掌柜和店小二在一旁静静看着默不作声。

    等到一楼人群离散后,豺捕头媚笑着向女掌柜道:“实在对不住,看来掌柜的得闭店几日,据传逝者身份显贵,需上面来人勘察复验,以确死因,如有得罪还请海涵”说罢便向女掌柜抱拳作揖。

    “无妨,官家不必多释,人在[妾身]店中陨身,妾身自需当全力配合”。

    “那还请问栈中旅客现有几人,当差需要,别无他用,作下据记而已”豺捕头正色道。

    女掌柜示意店小二,小二直接从柜台取出记台账簿交给掌柜。

    女掌柜将账簿递给豺捕头道:“现栈内有贵客共一十八人,二楼十人,三楼八人,顶楼暂不授客”。

    豺捕头看了看账簿,狐疑着看了看一楼几间客房,犹豫着想问,但又怕自己过于失礼。

    女掌柜看着豺捕头表情解释道:“问话亦是官家职责所在,不必多虑,一楼客房乃是妾身佣仆与后厨亲属所宿,未曾授客”。

    豺捕头弯腰作揖道:“都说女掌柜美如寒梅,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配不虚”。

    “豺捕头过誉了,妾身分内而已”。

    豺捕头这时看向一旁失魂呆坐的二人,心想不知是哪家贵族公子,今日事后必牵族亲。

    日夕戊时,栈外蹄响马鸣,后从门外进来十几差官,为首狼面,身高八尺,体态匀称,头戴盔笠,身穿黑服,后系布氅,腰佩双刀,即便妖颜,也气宇非凡!

    “张豺哥!”狼面看到豺捕头抱拳笑迎道。

    “昭狼!!!你怎么来了?别别别,注意身份!注意身份!”说罢便要向狼面作揖,狼面赶紧抬住豺捕头下揖的姿势。

    “哥!您这是干啥!”

    “胡闹!快松开!”豺捕头厉声呵止。

    狼面只能作罢,授了豺捕头一礼。

    “你现贵为魏王四品带刀侍卫,一言一行都要得体!朝廷礼数森严!别被人找了马脚!你兄弟我只是个小捕头,这礼你受的起!别总像个娃儿让为兄担心”。

    豺捕头边说边垫脚为狼面系紧布氅,狼面略微屈膝好让豺捕头方便行事。

    “你不是在[魏阳城]*2吗?怎么有空来这?”

    “我也是奉魏王之命,追捕一人,路经此处,恰巧县衙通报命案,刑狱染疾休榻,人手匮乏,又据探事说逝者非本国之人,才来此一探究竟”。

    「他妈的那小子又他妈装病!回头再收拾他」

    “张豺哥?”

    “哦~,谁那么大本事呀,能让你这御前侍卫亲自追捕?”

    “…一个为钱卖命的…杀手…”。

    稍叙,二人便谈论起正事来。

    “话说,逝者为何许人也?”豺捕头问道。

    “东景,欣王嫡孙”。

    “………”豺捕头乍舌片刻,续问道:“那坐上的二位呢?”

    “一位是东景.柳氏布庄的长孙,一位是东景.刘丞相的四子”。

    “邻国的…这还真是难办了…”

    狼面没有作答,他深知此事棘手,甚将引发两国交战。

    但平息,吃皇粮,得帝封,领王赏,到臣子回馈朝廷之时,卖命也是理所应当。

    狼面摇了摇头,暂不去想,只问了今下发生事况,便去尸旁看了看,嗅了嗅四周的气息,又观鲜血浸染地面,发现血却未渗,但已凝成块。

    狼面顺势将一旁酒水倒在地上,看了一阵猛的出拳轰向地面!

    [嘭!]一声巨响后。

    地面被狼面砸出一个[小坑],而小坑旁,则是一个相较略深的圆形小洞,那小洞正是竹筷插入之处!

    狼面起身,心情烦躁不安,呆站凝思。

    一旁的豺捕头自始没看明白狼面的意图,便问:“[昭狼],可有发现异常?”

    昭狼微微点头,对着豺捕头道:“欣王嫡孙非死于意外,而是被他人谋害…”

    豺捕头惊讶不已,这时昭狼将桌上一根竹筷丢给豺捕头,言道:“这地面非本国工技所及,乃是外邦艺技,用砂石粉与细理石夯实,还加了糯米水,我全力一击,也只是锤个小坑…”

    豺捕头听后直将手中竹筷猛插地面,竹筷碎裂飞溅,而地面也只是出现一个不大的印子,暗赞道:“好工艺”。

    昭狼径直走到失魂的二人前,拱手道:“在下昭狼,御前四品带刀侍卫,想知令友遇害前所经之事”。

    “…什…什么遇害…他不是死于意外吗?”较为清醒的刘丞相四子问道。

    昭狼不想多费口舌,直道:“令友是被他人谋害,请刘公子将来此栈后事发前由细细告之”。

    “啊?哦…我…我与欣兄…柳兄,行至此处,忽闻酒香菜泽,便来此解果腹,后…后欣兄酒醉,无意跌倒…便…便…”

    [嗙!]

    “谎话连篇!”昭狼一掌拍碎木桌,对叱道:“你可知逝者是欣王嫡孙!是欣王契定的继承人!胆敢隐瞒死因泾渭,你便是丞相之子,也不怕祸连九族吗!!!”

    “不不!…不敢隐瞒!不敢隐瞒!”刘公子涕泪横流道:“我…我与欣兄柳兄酒意微醉后,欣兄见一艺女牵老父卖唱,声美优甜,又见其身材娇小如莺,便起了歹…歹…不不!是爱慕之心…后就挑…不!是怜惜!怜惜一番,谁知她性子粗野,不知好歹!竟敢反抗欣兄!…欣兄就想略…略施惩戒一番,便追了上去”。

    昭狼闭目聆听,眉头紧蹙,自行将现场事故臆想出来。

    “我与柳兄本要劝拦,但也想知艺女真容,就同与欣兄追了上去,谁知欣兄酒醉酩酊,突然跌倒在地,本以无事,谁知[…等等!]…?”

    昭狼忽目瞪圆睁,握着衣领将刘公子单手拎了起来!

    “啊!你…你要干嘛!?”刘公子双手抱握昭狼右手,浑身颤抖的询问道。

    “跌倒前!旁有几人!?老青妇弱!?饰穿服何!?”昭狼呲牙咧嘴的吼道:“快说!”。

    “啊呃~”刘公子快速回忆着:“共三人!…无妇弱,一约半百商贸,著绿穿杉,还有两位剑客,一位身著靛蓝锦服,剑鞘象牙精雕…还有…还有一位身著麻缕,怀抱…黑色破剑”。

    “黑色破剑?!如何破状!?”昭狼眼中一闪,竟兴奋不已。

    “剑鞘约四尺半,鞘身焦黑如碳,且弯如月勾”。

    “事发之后,人去向何处?!”

    “他,他好像上楼~唉!”

    昭狼右手一放,刘公子跌坐在地。

    “秦萧!”

    “属下在!”

    “你领这一十三人间隔一丈将客栈包围,盯紧轩窗!脱逃者,杀无赦!”

    “得令!”

    “张豺哥!”

    “属…属下在!”

    昭狼低头清咳一声道:“弟弟拜托哥哥蹲守客栈正脊,示当耳目,如有异动通知栈下兄弟,切勿自行迎敌!”

    “卑职得令!”说罢,变向客栈外面跑去。

    昭狼未作停留,直向女掌柜走来,店小二默默挡在两人前面…

    昭狼见前人被拦,低头目视小二道怒道:“大胆!非人非妖,一个傀儡,也敢挡本官的道!”

    店小二抬头眯眼媚笑,但额头上的青筋却表露出来,却是被人说到痛处,怒到了极致。

    “刑韩住手”身后的女掌柜将其呵止,小二低头退到一旁。

    “女掌柜,妳这客栈,可真是藏龙卧虎呀!”

    “官人说笑了,妾身只是一介女流,以营客栈为生,云城商贸通勤,人流繁杂,不乏有歹人作祟,妾身为自身安危,散千金雇[道宝]*3,岂有不对之处?”

    “好一个一介女流,不知该叫妳为[魏]掌柜,还是该叫妳为[郡主]大人?”

    女掌柜瞬间面色铁青,齿咬朱唇,胸襟起伏~…

    “下官不是来找妳麻烦,妳的事下官也无资格过问”昭狼接着说道:“下官只办王令之事,妳我井水不犯河水,告诉下官剑客藏于何处,下官自会离开”。

    女掌柜眼神犹豫,昭狼却早已没了耐心,随拱手道:“既然郡!主!大人不愿相告,那下官就自行搜查了!”

    说罢昭狼便抽刀欲向楼上进发。

    “三楼…玄字叁號房…”。

    “…多谢女掌柜的!”

    妖差*1:非人之官,鬼怪妖魔皆有好坏,魑魅魍魉皆可考取官职为民造福。

    魏阳城*2:东阳王城,魏国之都。

    道宝*3:曾经仙家用的法器统称,世上仙佛无踪,但法器却留了下来。